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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所谓的阴河炼魂不过是武家人下的一个套,把潜入进来的那个叛徒处置掉,自己就是稀里糊涂的跟着演了一场大戏。
索性还收获了爷爷的一缕魂魄,也算是无心插柳。
这次的仪式宫鲤心里是不怕的,墨崖在一旁护法相信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也能料理妥当,只是生出了少许的期待,在这个身体里到底藏着谁的魂魄。
和天香说了黑风的情况之后,她倒是很平静,只是不像之前那样开朗。
“黑小子如果没有变成怪物可以放他出来吗?”
“这个我不知道,要看这里的族长和长老们怎么处置了,毕竟是黑风他触犯族规在先。”黑风如果在两日内还能保持着现在的样子,族长不知道会不会能手下留情,之后如果自己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许可以为他求求情。
宫鲤一直琢磨着晚上的事情,所以感觉时间过的飞快,等到午夜前一刻,门边的铃铛响起,她一直靠着椅子假寐的眼睛忽的一下就睁得溜圆,跳起来倒是把一旁打坐的墨崖吓了一跳,看着倒在地上的椅子,笑了一下。
说是不怕,看来还是紧张的够呛,倒是能忍。
阿七伸出来的手还没碰到门,就见宫鲤又圆又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他似乎看到了瞳孔里面印出来的两团明月。
宫鲤一手抓着门框一边盯着阿七,见他有些愕然,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急切,忙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还有半个时辰就午夜了,姑娘和令主可以和我过去了。”
“原来如此,那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吧。”宫鲤也不知道自己要收拾什么,她退回屋里绕着端坐着的墨崖走了两圈,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然后到他的面前站定。
“墨崖,炼魂疼吗?危险吗?有没有什么后遗之症?我会不会之后就不记得你了……”宫鲤手指搅在一起,念念叨叨的询问着墨崖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她最害怕的是灵魂里的东西将自己吞噬掉。
“不会,炼魂是把你的魂魄融合,过程会幸苦但是忍过前面的半个时辰就好。”
“好。”
这一次,他们依然站到了之前的那山洞门口,族长、长老们还有武老夫人以及穿着黑袍的祭司。
跟在众人身后,宫鲤看到了山洞两侧的东西,不像是神女溶洞两侧的恐怖雕刻,也不是墓道里面的阴森恐怖。
这里面的两侧画着精美的壁画,很日常的画面,出行、耕种、宴饮、打猎……从外面往里走,一路上就是从最开始的武家人建立到现在的武家人的生活。
他们在一个大石门面前停下,族长将手里的权杖伸到一旁的火上,权杖的顶端瞬间冒起了蓝色的火焰。
族长拿着权杖转身又点燃了其它长老们的手里拿着的火把,他们将手指咬破,滴在了火焰上。
很奇异,那些火苗便像活了一般,从火把上飞了起来,飞到了大石门中央一个圆形的槽内,那个凹槽被点着了以后,沿着是门上的经络四散开来,变成一副看起来像是神龙的图腾。
火种最后聚集到了龙眼睛的地方,随着那两团火焰燃烧起来,大门应声而开。
门内涌出一团黑沉沉的雾气,墨崖卷起了衣袖将宫鲤包裹起来,宫鲤眼前一片黑暗,干脆闭上眼立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族长他们又吟诵起了咒语,那些古怪的词来来回回的有十几遍的时候,墨崖才放下了衣袖。
宫鲤看到大开的石门前面站着一个佝偻的人影,他缩在一个大袍子里面,正在与族长交涉,随后就见族长回身指了她一下,然后那个人就看了过来,宫鲤努力的看过去,却见他的帽兜下是一团翻滚的黑雾。
“前面那是谁?”
“应该是武家的祖辈,祭台的守门人。”
“那他是人是鬼……”那个黑袍老者,打量了宫鲤一会儿,点了一下头,就消失在了原地,族长有用权杖敲了地面三下,就见弥漫着的黑雾迅速的凝聚到一起,飞回到了门内。
“也是人也是鬼。”
“你们这些同道中人说话就不能直接一点吗?人就是人,鬼就是鬼!”
“没有肉体,只用灵魂与他留下的作为人时候的意念支撑起来,生生世世就守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大石门内。”
墨崖冷笑了一声,看着前面的大门低低的说着,宫鲤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特别的感同身受,就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小声交谈着,进入石门的时候宫鲤还是下意识的抓住了墨崖的袖口。
石门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了百倍不止,可以呼得出白色的哈气,四周立着雕刻了复杂样式的石柱,顶天立地的立在这个四方空间的中间位置。
柱子中间有一个八角星芒的三层祭台,这个祭台比四周的地面低了将近十米,四周是空着的,不过宫鲤却敏感的闻到了水的湿气,侧着身子看向了祭台的底部。
三层祭台中间有一个中轴相连,而且每一层都交叉着繁复的纹样,特别是最上面一层的祭台上分别在于立柱对应的方向留了一条又深又长的石渠。
长老、祭司们都分开位置站好,在八角形芒的八个角的顶点坐下,族长拈了一个诀,将权杖顶端的一颗宝石扔向了祭台最中间的位置上。那颗硕大的宝石,随着族长的咒语逐渐融化,顺着石渠流向了那四个方向的柱子。
那蓝色的液体,流到了石柱底部,就听着轰隆一声,石柱缓缓的沉到了地底下。
族长、武老夫人、墨崖、阿七分别走到了石柱的顶端站定。
宫鲤站在祭台边上看到大家各自站好位置,转头看向了墨崖,见他神色淡然,心里的紧张感不自觉的就压了下去。
“开始吧。”
端坐在八角形芒角上的长老们各自拿出手中的白玉,放到顶端的凹槽,又滴了血在上面。
随着咒文的吟诵,宫鲤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有股湿冷的风从祭台的底部涌了上来把宫鲤的头发吹的飞乱。
忽然腰间一紧,她急忙低头看下去是一团黑色的雾气,扭头看向墨崖见他点点头,便放松了身体,被那团雾气托着放到了台子的最中心,顺着那股力道坐了下来。
阴冷的水越来越近,像是千军万马的奔腾,它们涌到了祭台的底部,身下的祭台旋转了一个角度,宫鲤看着有黑色的水顺着祭台上的纹理向中心位置的她蔓延过来。
等到都汇聚到了一起就从黑色的水中伸出了许多黑色的须,缓缓的将她缠绕起来。
胸口武婶给的玉开始发烫,密密麻麻的黑须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这些黑须温度极低缠在身上是彻骨的冰凉,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连血液都要凝固,胸口的玉则滚烫的像一团火焰,又冷又热痛苦不堪。
耳边传来铃铛的声音,黑须随着铃铛响起放松了一点力道,宫鲤刚要松一口气,就被黑须突然刺入周身大穴痛苦的叫了起来。
经脉中被寒气入侵,它们无孔不入似乎就要往她的魂魄里钻。
四周是似男似女的声音,高一声第一声的念叨着:
“阴阳路,问来生,求来世,来来去去,魂数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