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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景颜的步子看上去有些高底不平,似乎腿脚有些不便。
白小妧怔住,双眼慢慢瞪大:“负……负什么责!”
她关上门追进去时,厉景颜已经自来熟地坐在沙发里,神色淡然地看着她。
倒像他是主人,她才是客。
白小妧单手插腰,气乎乎地瞪着他,像是要将他按在沙发上,狠狠打屁股一样。
厉景颜推了推眼镜:“你说负什么责。”闲闲地就把问题抛给了她,还特意将‘什么’二字加重语气,刻意提示她。
镜片下的眸子,流光一转,便把白小妧给迷住了。
窝草,为什么他推个眼镜都这么潇洒迷人,特别是他靠在沙发里,姿态慵懒而惬意。
窝草,白小妧觉得自己要疯!她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占便宜的人明明是你……”
“先动手的人是你!”厉景颜仍是不紧不慢地说。
白小妧:“……”
“虽然是我先亲的你,可你不是也亲回来了吗?咱们也算是彼此彼此,扯平了吧。”他分明就是来找茬儿的吧!
可是为什么莫名觉得有一点点高兴呢?
“而且当时你也说了,我亲了你,你亲回来,咱们扯平了,你休想再懒上我,让我负什么责。”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神,耍流氓都这么让人心跳加速!
厉景颜清冷的眸子里含了三分笑意,但不让人觉得亲近,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一个战栗:“既然都扯平了,何来负责之说,莫非你想让我娶……”窝草,男神不会是想让我娶他吧!
厉景颜慵懒歪在沙发里,那一双淬着薄冰的眸子自她身上扫了一遍,什么也没说,只勾了勾嘴角。
白小妧自他身上感觉到了赤果果的鄙视:“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厉景颜的食指轻扶在镜框上,轻轻的来回摩擦,眼睑下垂,凝思片刻,方抬眼与她对视:“你想太多,我是指你将我的腿踢伤的事。”
轰!
像有一把火在脑袋上烧起来,白小妧小脸涨得通红,耳边似乎还响着大火燃烧时的‘哗哗’声。
她根本听不见厉景颜在说什么,现在多想直接变成大熊猫样,这样厚皮毛就能遮住她的脸红。
厉景颜玩味地看着他,落在镜框上的手指倏地跌落,轻落在脸颊上。修长白皙的指尖便顺着面部曲线,一路往下滑,最后落在嘴角。
他唇瓣微启,轻轻含住指尖。
‘咕噜’白小妧清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这……这这……这个妖精!
她吓得后退一步,脑子里一片混乱,全是傍晚两人吻在一起的画面。
‘砰砰砰’心脏像在耳膜上跳动,振聋发聩。
就连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悄悄移至身后。
尾椎骨处有股力量在东刺西突,似要破体而出。
顺势用手一摸,短尾巴又露出原型,正不受控制地快速摆动。
啊……
妖精妖精,妖精!
都怪他太勾人,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露出原型。
不行,得忍住,否则下一个就要露出耳朵了。
当着他的面,脑袋上凭空冒出两只耳朵,还怎么摘也摘不掉,到时候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吧!
急惶惶地把目光移开,看向别处,再用力吸气。
告诫自己不能想他,可脑子里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的模样,白天与他亲吻时的模样,还有上次……他裸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那柔软的唇瓣,那强健的腰身,那有力的胳膊……
噗……
如果不是当着厉景颜的面,她保证自己已经流鼻血了。
她努力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来:“我虽踢你一下,可是并未使多大力气,哪里……哪里就需要我负什么责?”如果是把他娶回家,日日蹂躏,夜夜临幸……她倒是一点也不想拒绝啊!
“可我的腿确实伤得很严重。”厉景颜说:“你说,这个责你到底要不要负?”
白小妧已经在心里咆哮: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啦!
但理智让她保持清醒,走过去抓起他的腿,撸起他的裤管,果然见他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青紫伤痕。
患处应经过简单处理,散发着淡淡药香。
白小妧看着伤口,不禁眉头微皱:伤口面积这么大,我踢那一下没那么厉害吧!
厉景颜反问:“你说,这责你负还是不负?”
白小妧:“我……”直觉得这伤并非自己的手笔,可偏偏白天又踢了他一脚。现在他非要把这一脚算在自己身上,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呵呵,是……紫了一点,但是这种伤去医院看医生就可发解决吧,或者我赔你钱,没有必要闹到非要我以身相许的地步吧。”
厉景颜斜靠在沙发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所以你要赔多少?”
“你要多少!”他可真是够直接的。
厉景颜看着他,笑而不语。
白小妧:“……”这混蛋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莫名其妙地靠近自己,真的是……越来越难猜了!
厉景颜:“我并不在乎这一点点钱,况且我们楼上楼下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也不必闹得太僵,不如你请问吃饭赔罪如何?”
就这样?还是说他想放长线钓大鱼?
“怎么?你不愿意?”厉景颜问。
白小妧赶紧挥手:“没有没有,我没有不愿意。我愿意得很,那就我请你吃饭,当是向你赔罪好了。”
厉景颜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收身上慵懒:“一言为定,明天下班来找你。”他说完,便步履平稳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有来时的一瘸一拐。
白小妧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进了电梯,她忍不住靠在门框上发呆,厉景颜的伤根本不重,而且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根本不是这种斤斤计较的性格,那么他如此大费周章地找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单纯调戏我吗?
他那种人,即使看上一个女子,也有的是办法让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根本无需亲自出马。
还是说他另有所图?
她想得入神,完全没留意到一旁的安全通道里,一直有一个黑影。
而那个黑影自厉景颜上楼时,原本是站在白小妧门口的,这个黑暗刚想敲门,厉景颜就来了,他不得己只好藏身于安全通道中。
厉景颜进去后,他的双眼就一起注视着白小妧的房门,厉景颜在里面多呆一秒,他心里就难过几分,此时厉景颜走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可见白小妧倚在门框上发呆,黑影又有些难过:她对那个男人当真用情至深到此吗?
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的,痛得厉害。眼中有痛苦一闪而过,他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到白小妧面前,低低叫了一声:“姐姐。”
那个人,是夏宝。
白小妧怔神了一下,看到夏宝后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你怎么来了?”
夏宝眼中的痛楚加深:“我当真不应该来么?”
白小妧笑起来:“哪有,我这不是担心你出来时遇到捉妖人,遭遇什么不测吗?”
夏宝脸上神色稍微缓和一些,明知她说的是敷衍自己的话,心中却仍有一股暖流划过,连心脏中的痛楚,也没有那般重了!
“我出来时特别警惕,应该没有人跟着我。而且……自从那天晚我们分开之后,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怕你出什么事。”
白小妧朝他使了个眼色,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把将夏宝拉进屋内,‘咣’的一声把门合上。
夏宝在沙发里坐下,这才开始说:“那天晚上咱们两分开之后,我先在动物园里呆了几天,一直不见你回来,怕你出什么事,所以出来找了你几次,也到这里来看过,可是你不在家。前几天捉妖人盯得紧,我不敢贸贸然出来,这几天那两个捉妖人终于松懈了一些,我就抓住机会第一时间跑出来找你了。”
夏宝说话时,一双眼睛一直落在白小妧身上,那眼睛就像X光似的,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了个遍。
想看她有没有什么受伤什么的。
白小妧的视线落在夏宝身上,明明是同一们位置,为何夏宝坐在那儿就显得无比单调,完全不如厉景颜那般勾人?
“那天我们分开后去山里躲了几天,也是这两天才回来的,我没什么事,你放心吧。”
夏宝见她生龙活虎的,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动物园啊?”
“呃……这个嘛……”她现在再回动物园不是自投罗网吗?“我近期可能都不会再回动物园了,我妖力尽失,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妖气,我回去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可是你在外面更危险啊,你回去的话,我们至少有个照应,我还可以保护你!”夏宝急急道,他很不放心白小妧一个人在外面,更不愿她与厉景颜越走越近。
人妖相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白小妧摇头:“夏宝,你不能因为我,就置园里其它动物的安危于不顾。”
“所以……你是一定不会跟我回去了,是吗?”
白小妧只笑了笑,并未明确答复夏宝,但她的沉默就说明了一切。
夏宝的心又像被什么东西,突然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低头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