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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心头大骇,楚南殿下说得不错,峥嵘,确实是被人陷害的!但是,是何人在何时下的毒?昨日一直她从太医房取回药后,回到湘春苑见到容笃笃正在沉睡,便就先去煎药了,难道是有人乘那时下了手?真如殿下所说,是她们身边之人吗?
木棉让自己冷静下来,正欲检查尸首上有无其他线索,忽听到静寂的山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仔细一听,又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只手忽然将她拉起闪到一座岩壁后,灯笼翻倒在地,应声而灭。木棉惊叫一声,手掌下意识劈向身后那人,却被那人牢牢捉住,耳边传来一声低语:“别出声,有人!”
木棉愣住,但见山路上鬼鬼祟祟摸上来几条灯笼照路的人影,待走得近了,才看清楚是几个太监。他们东张西望,有一人发现那被扔在地上的灯笼,捡起来向同伴示意:“你们瞧,方才都还有亮光呢,人肯定来过。”
一个年纪稍长的太监上前朝那灯笼看了一眼,道:“都警醒着点,四处找找!”他们四下分散开去,木棉和那神秘人躲在岩壁后面,屏气凝神,片刻不敢松懈。虽不知那神秘人是善是恶,但木棉可以肯定,眼前这几名太监,绝非善类。
他们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便有人抱怨道:“冯公公,您瞧这哪有人啊,咱们是不是被糊弄了?”
“就是啊,这地方哪会有人半夜三更跑上来。”另一人接话道。
“呦,我说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都反了天了啊,这话要是让主子听见,我看明儿你们都得躺在这里!”那年纪稍长的冯公公责骂道,“行了,都别杵那了,快仔细找找去。”
“冯公公,我听说这山里闹鬼!”一个太监凑上来,虽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木棉仍听得真切。木棉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身边这个人是……
“就你嘴多!说话这功夫都能找两回了,还杵着干啥,快去啊!”冯公公朝那名太监踹了一脚,语气虽硬,但眼睛一直瞄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看似十分紧张害怕。其余几人在他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又在附近寻找,一瞧见地主那些尸体和坟包,便不约而同绕着走,自然也就不会仔细搜寻。草草搜了一圈后,他们齐齐聚拢到冯公公身边,这个说找不着,那个跟着摇头,冯公公正欲大加责骂,那蹲在树上的猫头鹰忽然发出“咕咕咕”的嘶叫,似哭似笑,犹如午夜催命的厉鬼之声。
那几名太监惊恐地看着四周,其中一人道:“冯公公,奴才听说……听说半夜听到猫头鹰叫的人,都是要遭殃的!”
“胡说什么呢!”冯公公朝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语气里明显透出心虚,“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那几人不约而同摇头,心思全放在那猫头鹰断断续续的叫声中,愈发觉得阴森恐怖。一名太监道:“这儿确实什么都没有,咱们都找遍了!”
“都找遍了?”冯公公问道,他虽然没有明显,但心里早已害怕的紧,恨不得立马飞奔下山,但又怕损了脸面,便想借此找下台阶让自己下。
那几名太监点头如捣蒜,冯公公为难道:“可是主子那儿不好交待呀。”
“咱们确实是来了,也确实找了,这没人也不怪咱们啊!主子要责怪出该责怪那通风报信之人欺上瞒下,与咱们有何干系!”有人说道。
冯公公想听得便是此话,低头故作沉思,犹豫地问:“那咱们不找了?”
“不找了不找了!”那几名太监异口同声地说。
“既然大伙都这么想的,那我只能应了你们了!”冯公公长叹一声,那几名太监哪管他是在装腔还是在作势,听闻此言,便迫不及待簇拥上去,提着灯笼快步往山下走,好像生怕走晚了后头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追赶他们似的。
见那火光已远处,木棉从岩壁后逃开,警惕地看着那神秘之人。夜色中隐约可见那人穿了一件墨色袍子,双眸如星,气质出尘,声音温润磁性:“他们已经走了,姑娘现在安全了。”
“你是什么人?”木棉不敢松懈丝毫。
“姑娘不必害怕,我与你来此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人轻轻一笑,说道。木棉愣了一愣,难道他也是为容笃笃来的?
那人捡起地上的灯笼,擦亮火折子瞧了一见,见那灯油已撒尽,他便道:“此地不宜久留,我送姑娘下山吧。”在那束微弱的火光下,木棉分明瞧见了一张风流俊秀的脸庞,不由得愣了一愣。
“姑娘且仔细脚下。”那人柔声提醒,走在前面为木棉领路。明明就是个陌生人,但抬眼瞧见他那清瘦挺拔如青竹的背影,木棉便觉得莫明。。心安,即使周围漆黑如墨,她亦不再觉得害怕。
已经是丑时了,郑皇宫在夜色中宁静肃穆,回到护墙后的荒院,木棉想起他方才助自己躲过一劫,若非如此,她此刻早已落入那几名太监之手。木棉心下感激,躬身真切地说道:“多谢你方才出手相助。”
“姑娘护主之心,才真真叫人佩服。”那人说道。
木棉心头一惊:“你认识我家郡……我家姐姐?”
“受人之托,聊尽绵薄之力。”那人微微笑着说道。
受人之托?
难道他与郡主或者蜀国,曾经有过渊源吗?
木棉不由得抬头望去,但见他站在夜色之下,衣袂飞扬,眸如漆点,眼睛清朗而明亮,自有一股卓尔不群的风华,显然身份尊贵,不同寻常。那人观察了下周围,说道:“此处去揽星殿还有些路程,我不便相送,姑娘且尽量捡偏僻的地方,小心避开巡逻侍卫,我先告辞了。”
他拱手作别,木棉一急,出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得焦急,便忘了言辞中的敬意,但那人并不在意,顿住脚步回头,轻轻吐出三个字:“沈云朝。”
沈云朝。
木棉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一笔一画,似乎都已刻进心底深处。
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走了一路,木棉终于有惊无险回到揽星殿后门处,她伸手推门,却发现那门已经锁紧,任凭她怎么推搡都无济于事。眼见远处渐渐走出一队巡罗侍卫,她越发着急,恨不得从墙头翻过去。正当她手足无措之时,那门忽然开了,她也顾不得这许多,连忙闪了进去,那门便应声关上。
木棉轻吁了口气,才发现原来开门的人是满公公。自打她离开之后,满公公便一直守在后门等着接应,便是怕她回来之后进不了门。左等右等,眼看都过去了近两个时辰,仍不见人回来,满公公愈发焦急,正犹豫要不要上山去寻时,便听见了推门声,这才将门打开迎她进来。见到她平安无事,满公公这才松了口气。
木棉急急将乱葬岗上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满公公,满公公听罢,脸色愈加深沉,沉声说道:“你是说在你上山没多久,便有人追来了?”
“那几名太监虽未明说,但从交谈的内容来看,确实是冲我而来的。”木棉后怕道。
“此事你暂且不要声张,待明日我向殿下禀明后,再加细说。”满公公老练地嘱咐她。木棉点点头,但心中仍觉得疑惑:“满公公,为何他们会知道我会去乱葬岗?”
“揽星殿,有内鬼。”满公公一双眼睛射出寒光。
“可是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呀,除了那天晚上从湘春苑回来时……”木棉忽然停住话头,脸色突变,“是流星!”她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她向楚南提议要去乱葬岗时,除流星外,其余几个下人都离得较远,并不能听见他们对话,也就是说,流星是唯一的知情者!
满公公环视一眼周围,道:“你且回房稍作休息,等明日便能会知晓。”木棉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也噤声点头,匆匆躬身作别。
满公公亦是沉得住气的人,他不露声色等到天亮,待楚南起床梳洗完毕后,便找了个由头将玲珑等人支开,将木棉所说的事一字一句全部告诉了楚南。楚南听罢他的话,直摇头道:“流星自小陪侍在本王身侧,脾气虽冲动了些,但不至于背叛本王,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殿下,您且仔细想一想,素日里谁最瞧不惯峥嵘姑娘?”满公公沉声问道。
楚南愣了愣,他仍是年少,平素甚少注意这些细枝末节,此时细细想来,玲珑和流星自来郑国的路上,就跟峥嵘争锋相对,便是到了郑皇宫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她们仍要事事争先,几次三番在他跟前说起峥嵘的不是,而峥嵘从未和她们计较。因着这事,楚南还斥责过她们几次,但也只是当成女人间的争风吃醋罢了,未往深处想去。此时桩桩件件浮上心头,直叫楚南脸色越发阴沉下来。
满公公瞧见楚南的脸色,便知他心中已有了底,说道:“殿下,那两位姑娘是您的亲信之人,老奴本不该多嘴,但孰是孰非,殿下仍需仔细分辨。”他这番话说得即有敬意又充满教诲之意,楚南听后,陷入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