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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川离开,吵闹中又带着一丝恬静的烘培蛋糕店内,秦勤和穆科面对面的坐着。
“不打算说些什么吗?”穆科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就像是要看穿她一样。
而秦勤低着头,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敢抬,生怕被看穿。
过了好一会,秦勤依旧没说话,穆科冷笑了一下,继续开口问:“孩子的父亲是谁总该告诉我吧?”
“穆科,抱歉。”秦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抱歉什么?如果不想说出来,也不需要对我说抱歉。”他本来是带着兴冲冲的心情来的,可在走进烘培蛋糕店的那一刻,听到井川嘴里的话……
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倒头霹向他,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
他知道井川是她身边亲近的人,能说出她怀孕,那是不会有错的,她是真的怀孕了。
“穆科,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想……我想……等我自己决定好,我……”秦勤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第一次在穆科面前变得吞吞吐吐的。
“是言驭的?”穆科冷不防的问。
“不是。”秦勤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咯噔了一下,可是却快速的反驳了。
“我很难过。”
“穆科。”
“在你眼里,我是外人吗?就连你下属都知道,却没能让我知道。孩子是谁的也不愿意告诉我。”
内疚,秦勤说不清楚自己心底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忽然她笑了笑,面容带着一丝嘲讽,“你要我怎么告诉你?未婚先孕,那样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可是怎么办,我连自己都还没考虑清楚我的将来,我的以后,我要如何,我怎么说?”
“至少你告诉我啊!我陪你啊,我陪你一起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一直以来抑郁的情绪也在那一瞬间爆发。
“为什么要你陪我?我脸皮很薄的,你不知道吗?”秦勤是喊着说的,就连店内坐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一瞬间,整个空间的空气似乎都停止流动了。
秦勤的唇微张,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比起你爱言驭,我爱你更加多,你等了他八年,可我等了你近二十年,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开始。”穆科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言语中包含着他的所有。
她伸手捂住了嘴。
多年的朋友,又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为什么她从未发觉?
“你念大学的第一天,是我送你去的,我还买了香水玫瑰。我想我一直等着你长大,我终于有机会了,可那天你跟我说,你有了喜欢的人,我问你是谁,你说你喜欢言星的哥哥。后来我回去的时候把那束香水玫瑰丢了。
我无数次问过言驭,他说他不喜欢你,所以我等你死心,可是我忽略了,从小到大,你只要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会钻牛角尖,不做到誓死不休。后来言驭还是松口了,和你在一起了,只要你觉得好,幸福,我愿意退出……所以我入伍了。
可是你和他只在一起一个星期,你就出国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秦勤眼眶微红。
“我说出来,不是为了一句对不起,这是我甘愿等的。”穆科低下头,笑了一下,不忍自己那一抹苦笑落到秦勤的眼中。
可是除了一句“对不起”,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还记得我入伍前那个生日,你答应许我一个愿望做礼物?现在能给我吗?”
“穆科。”她只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着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
“给我一个机会吧!看在二十年的份上,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你想生下孩子就生下孩子,我会抚养他,让他健康的长大,也不过问他的父亲是谁。”
***
秦勤活了27年,是别人眼中的象牙塔公主,被人保护得很好,像温室里的花朵,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念着自己最爱的音乐。
这一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情是很不矜持的去追一个男人,看似没有波折的人生,可言驭这个男人却是她的大风大浪。
而这辈子做过最任性的事情就是离开言驭,出国一走了之,渺无音讯消失四年。
很多人都认为像她这样有傲人的身世背景,容貌又不错的女子应该是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可是她很不幸,看上了一个不容易到手的男人。
同样,她也认为像穆科那样的男人,有傲人的身世背景,又长相英俊,勤奋努力。他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可偏偏却一直单身,还那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女朋友,即使外面还有什么传闻,他也总是很快否认。
明明她该知道的。
从小到大,每一次露营,他总是什么事情都替她做好,念书的时候身边的苍蝇总是他赶跑的,她理科很差,可他总愿意自动每个周末都给她补课。聚会的时候他总会替她挡酒,提醒她别喝多,穿高跟鞋走路的时候,也总被他说,老穿高跟鞋不好。常常给她买很多好吃的小吃,明明不能吃辣的,却每次都能舍命陪君子陪她吃湘菜。
明明这放到哪里都是一出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的美好大团圆结局。
可是她从未爱过他,甚至二十年来都未发觉过对方的心意,一直以来都一心一意的认为对方待自己其实就是像妹妹一样。
终于有一天所有的认知被打碎,秦勤始料未及,方寸大乱。
竟然还有一刻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女人。
回去的出租车上,司机开着电台。
电台里正播放着苏打绿的一首歌,清新、动人的曲调……
你现在的人生要什么呢
出门要豪华车或随缘分
幸福或许是诸葛三顾也不见得成
所以达不到你要的是否该扔
……
她就那样坐着,静静的看着窗外。
回味着那一句歌词,“所以达不到你要的是否该扔?”
“姑娘,姑娘,姑娘……”
许久她回过神来,发现司机正在喊她。
“姑娘,你手机一直响,响了很久啦!”
司机一提醒,她发翻出了手机,发现三个未接电话都是舅妈白彤打来的,立马的回了电话。
“秦勤,你赶紧来一趟医院吧……”电话里,白彤的声音焦急又透着一丝无力。
下一秒秦勤手中的手机就滑落了下来,落到车厢内的地板上。
“司机大叔麻烦掉头去医院。”
“……”
***
私立医院内。
冯家除了冯冰以外,所有人都等在了手术室外。
而秦勤更是眼神空洞的坐着。
姥姥从来都被她视为精神上的导师,虽然人不过是凡胎肉`体,总会有三灾六难病痛折磨什么的,可这些东西往往出现得让人意外,让她难以接受。
“秦勤,你别这样老太太不会有事的。”白彤似乎是哭过,安慰秦勤的时候眼眸还是一片通红的。
而秦勤依旧是没说话,只是坐着,谁也不看。
除此,就连一向大男子主义的舅舅冯越都低头的坐着,眼眶微红,可他多年给自己塑造出来的威严不允许他落泪。反而是一向最爱姥姥的秦勤一脸冷冷的坐着,没有别人预计的嚎啕大哭。
没人知道她现在全身是冰凉的,就连那流动的血液也宛如凝固了一般。
冯策来的时候蓬头垢面的,看得出他似乎是刚起床。
枫园的女佣一个个颤`抖的站着,“我们也是早起的时候发现老太太不对劲的,一开始也是吓了一跳。”
“奶奶年纪大了,都说让你们照顾的时候多加小心,多注意,你们怎么回事。”冯策一看到她们就开始破口大骂。
“少爷,不是我们……”
“吵什么吵,不知道医院需要肃静吗?要吵出去吵……”路过的护士一看到这里吵吵嚷嚷的,立马厉声的教训。
没处发泄情绪的冯策也不得不安静下来,坐着,只是看到边上的秦勤,一脸可怕得冷静的理智,还有那一双无神的眼睛。哽咽在喉咙的话,怎么也不知道如何说,如何去安慰。
“阿冰呢?”忽然冯越开口问。
“她昨天才打电话说,自己请了之前攒下来的年假,要出国旅行一段时间。”白彤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刚出国的女儿。
“我打了电话给她,关机,应该是在飞机上。不过已经给她留了短信,她看到会直接在机场返程回来的。”冯策接过话。
就这样等了许久,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熄灭,接着走出三两个医生。
“家属是吧?”为首的男医生看了看一家子的人。
“是的。”
“我查了一下病人的病历,发现她患有胰脏癌,中期,而且一直都没有接受任何治疗,似乎病人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你们家人怎么就没劝她做治疗?”
“什么?”
“胰脏癌?”
“……”大家左看右看,满目的震惊,带着不可置信。
“病人逐渐消瘦,你们家人都没有察觉吗?”医生一看反应就知道这一家子的热估计都不知道老太太的病情。
“我……”白彤差点喘不上气,“我之前陪妈去看过中医,那个中医只说是人老了,有些小毛病,开了几副中药,说是要长期吃,能改善,我不知道……”
冯策拉过母亲的手,“爸,奶奶是什么样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她要是存心瞒一件事,谁都不可能知道。癌症这么大一件事,那中医肯定是收了奶奶的钱骗妈的。”
冯越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自己母亲的能力别说瞒住病情这么大一件事了,要说瞒着他把后事都料理好了,这都不足为奇。
“好了,你们家属也别自责了。先安排病人住院,然后要不要开始接受治疗,这些事情你们家属商量好。”医生说完就让护士安排了病人的事情。
“姥姥不喜欢医院,她说姥爷当年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走的,要是有一天她也要去找姥爷,一定要选一个很好的日子,最好是春天,阳光明媚,花开得正好的时间。”坐在边上的秦勤忽然开口。
只见她抬头笑了笑,“可是现在快要入夏了,所以她不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