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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筱拍掉他不规矩的手,瞪了他一眼后倒头把被子蒙上头,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连慕言,你别管我。”
“除了我,还有谁高兴来管你?”男人毫不留情地嘲笑她,抬手掀开被子,夏安筱猛地坐起要去抢被子,男人利索粗暴地将淡蓝色的被子扔到了地上,见女人要下床,修长的手抵在她的头上,一手插进西装口袋,闲适自在地看着女人挥舞在空中的两只手,打不到她,就只能叫嚣着,“你管我做什么?谁让你管我了?”
夏安筱打不到他,突然伸手抱住了男人抵在她头上的手臂,拉下,低头咬在他的手背上。
连慕言皱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女人吃痛,松了口,还来不及开口威胁,一阵翻天覆地,她就被压在了床上,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熟悉的灼热气息压了下来,近乎粗暴,强势得容不得她些许的反抗。
像是在报复她,缱绻至深的吻辗转反侧着时不时地咬着她的唇。
“痛!”夏安筱像是被炸了毛的小野兽,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拍打着他,企图将他推开。
男人的唇流连在她的嘴角,看着她有些受伤的唇,幽深的眸光闪了闪,忍不住亲吻了一下,浅浅的,他唇畔撩起撩起淡淡的笑意,深沉而玩味,“不开心了就咬人,是我招你不快的?”
被他压在床上夏安筱抬眸看到他脖子上不浅不深的牙齿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张嘴咬在了同一个地方。
连慕言吃痛,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推开她,反倒用力地抱着她。
齿间丝丝淡淡的,弥漫着血腥味,夏安筱愣了一下,松了口,男人的语调里低哑的带着蛊惑,“消气了没?”
他全然接受她给的痛。“你不必这样的。”夏安筱垂眸,失了焦距,淡淡地开口,“让你痛的代价我负担不起。”
低低的笑声在头顶响起,“我只说了那么一次,你就拿它来反击我两次?”男人宽厚的手缓慢地拍着她的头,安抚着她,“恩?你自己说,我哪次真的让你还回来了?”
“有,星途项目。”夏安筱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闷闷的语调指责着他的不对,撒娇的味道若有似无。
连慕言唇畔勾起的弧度又深了几分,笑意从喉间溢出来,“那不是你自己赌气还的?”
“说不过你。”夏安筱索性闭上眼睛,拒绝和他交谈,明明是他自己先提起的要付出代价。
男人看着她耍赖的模样,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温润的嗓音里覆盖着一层别样的蛊惑,“夏安筱,你属狐狸的?”
极度自我防备,性格多疑,生气了就咬人,偏偏还是个美人骨,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娇媚之态。
“星途真的不要了?”
闻言,夏安筱抬眸,不期然地撞入男人深沉的眸光里,他的模样认真,或许就是因为太认真了,所以她才不敢当真。
犹豫了片刻,她摇摇头,“不要,”意料之中看到男人俊美儒雅的脸沉了几分,她挽起笑容,“连慕言,其实你和傅以筠一样,都以为我除了你们,找不到别人帮我了。”
“逞能只会让自己痛。”连慕言敛着的眸光紧紧锁着她,似乎看进了她心里最深的地方。
夏安筱不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她不喜欢把害怕,软弱这种对她没用的情绪摊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
她深深地隐藏着自己脆弱,一直以来没有人看穿她,有时候连自己都忘了原来她也是需要安慰的,不论是外人还是夏家人,提起她都是不约而同地皱眉,因为她强势高傲,又骄纵刁蛮,与在格子框框里的名媛之间天差地别。
可即便是这样,连慕言还是一眼看穿了她,她害怕他那种看穿一切,又不说穿的眼神,世故而又冷清,他把自己杜绝在了这些俗事之外,冷静的可怕。
“跟你没关系。”温静的语调里弥漫着淡淡地疏离,夏安筱想远离他,一直都想。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谈起项目合作的事情。
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了晚饭,在王妈的帮助下,夏安筱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由连慕言抱着回了床。
她坐在床上,看着电视节目哈哈地笑着,时不时地往嘴里塞点零食,那条受伤的白嫩细滑的长腿搁在了连慕言的腿上,他盘坐在床沿,拿着药膏饶有耐心地帮她按摩舒缓肿痛的地方。
听到她的狂笑声,男人眉头抽抽,抬眸扫了一眼欢闹的屏幕,“就这么好看?”
闻言,夏安筱收敛了笑声,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盯着屏幕,忍不住又笑了笑。
连慕言看着她的样子,觉得下午才吵了一架,她这会就已经跟没事人一样,太没心肝了,不禁徐徐的开口,“有这功夫,你多看点锦瑞的资料多好?”
女人收起笑容,横眼看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锦瑞的大金主,这样的关系够吗?”男人撩起唇角的弧度,满意地看着洁净素丽的脸蛋垮了下来,“知道你有本事了,能找别人接项目。”
话里凉凉的语调,谁都听得出来带着嘲讽。
“你什么意思?看轻我?”夏安筱把怀里的抱枕扔向他,收回了脚。
连慕言替她盖上被子,慵懒闲适地靠在床上,“谁敢小瞧你夏大小姐?”
看到他半躺在床上,夏安筱一下子就僵直了身体,“连慕言,你要自重。”
“恩?”男人淡淡地睨看了她一眼,拿起遥控器翻着电视频道,语调平淡,“我看会新闻。”
夏安筱也喜欢看时事新闻,只不过她把这类新闻当八卦看罢了。
她看着新闻主持人一本正经地对着屏幕说着流利的英文,没一会就有些犯困了,新闻还是没有综艺要来的提神,原本她就是打算看一晚电视的,如果连慕言真的打算也睡在这间房里。
女人坐起身,强撑着困意,咔擦咔擦地不停吃着零食,以免自己真的睡了过去,在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靠坐在床边的连慕言看着她打了个哈欠,眼眶里溢出哈气泪,明明已经困得不能自主了,还要往嘴里再塞一个棒棒糖。他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伸手将电视的音量调低了很多,抬眼恰好看见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带着轻微的震动。
连慕言拿过手机看了几眼,随手关机放回了原处。
几分钟后,电视上插播广告,连慕言再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叼着棒棒糖靠着竖起的枕头歪歪斜斜地睡着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摁了一下遥控器,电视声音戛然而止。
他轻轻抱着夏安筱,将她往怀里带,睡迷糊的夏安筱半睡半醒间睁开了眼睛眨了眨,顺势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还闷声了一句,“连慕言,你要证明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折腾了一天,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和他纠缠斗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到明天再说。
“睡吧,”连慕言轻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闻着她发丝间的香味,抬手关了灯。
卧房里昏暗一片,只有落地窗外的月光隐隐绰绰,男人的脸上明明灭灭,他靠着床坐着,没有了明亮的光线,他卸下温润,俊美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愈发冷毅。
夏家人在找她,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连慕言猜,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所以才会把手机震动调轻了。
她没有去补办原本的手机号码,所以夏家人只能在社交软件上一遍遍地找她。
卧房外面轻轻传来敲门声,拉回了连慕言的思绪。
欣长挺拔的身影下了床,走向落地窗,抬手将窗帘拉上后,他才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他可以放缓了动作,以免声音太响。
王妈站在门口,恭敬小声道:“少爷,有位先生找您,他说他姓傅。”
连慕言颔首,让王妈去厨房准备咖啡。
他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冷峻高大的男人站在客厅里,神情淡漠。
“傅先生这么晚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连慕言的唇角撩起惯有的温润微笑,疏离清淡。
傅以筠看着他走向自己,开门见山,目光如炬地盯着连慕言,“她是不是在你这里?”语调淡漠,似乎他并不在乎。
连慕言闲适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王妈正巧煮了咖啡端上去,在两个男人面前各放了一杯。
男人慢条斯理地拿起咖啡,品尝了一口,咖啡杯放在一手端着的瓷盘上,唇角勾起的弧度带了几分讽刺,“是你来找她,还是代夏家人找她?”
傅以筠蓦然起身,抬脚要往楼梯上走,连慕言却没有让他如愿,挡在了他的面前。
“我要带她回去。”傅以筠凌厉的嗓音里降了几分温度。
连慕言的眼角眉梢邪气地挑起,看着他傅以筠,抿了抿咖啡,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开,“如果是前者,傅先生把合同留下即可,如果是后者,”连慕言冷笑了一声,嘲讽意味十足,“那就不必了,你是什么身份?”
傅以筠的脸色阴郁至极,他是什么身份?他和夏安筱之间一直是追逐的游戏,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追的人变成了他。“她会跟我走的。”只要她看到他,就会无条件地跟着他走,从前一直是这样。“你不肯让她见我,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男人抬眸与他无声地对峙着。
傅以筠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么磊落的男人,从他的眼里根本就找不到丝毫的掩饰,无论是什么,他都不藏匿。
连慕言与他太不同,他总是顾忌太多,思考太多。
“她已经睡了,你明天请早。”连慕言闲适地放下咖啡,转身上楼,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王妈,转头瞥了一眼站在客厅里一言不发的傅以筠,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王妈,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