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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我,不爱你了(4)
秦汐低垂着眼眸,半晌之后才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我再考虑考虑吧。”
此刻的她,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明明已经下过决心,再也不会涉足裴锦川的生命,再也不会关注他的任何,可是——
人心啊,又岂是几句话几个简单的想法就可以控制的?
只要一想到裴锦川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随时都会停止呼吸的画面,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投下了几颗石子的湖水一般,一切,都乱了……
她抱着自己的头,眉头深锁,双眼猩红,十分无助和矛盾的样子。
沈静婉叹了一口气,却也别无办法——
有些事情,只能当事人自己想通才行,旁人再怎么劝,也是枉然。
有些决定,也只能当事人自己来做,旁人左右不了,也不应该去左右。
秦汐窝在家里矛盾了一天,最终也没得出一个结果,倒是老毛病似乎又有些犯了,一整天咳嗽个不停,呼吸也变得短促起来。
这病根是四年前在蔷薇园落下的。
当时蔷薇园被烧,裴锦川急着进去救麦薇,而秦汐,傻傻地冲进去想救裴锦川,吸入了很多的烟尘,然而,当时的裴锦川一心扑在麦薇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脸色也不太好,错过了治疗时间,肺部落下了病根。
那时候的秦汐太过于年轻,有时候想事情也任性,裴锦川没注意到她不对劲,不送她去治疗,她自己也就赌气不去,以为这样就能惩罚到裴锦川。
然而,拿自己的健康去惩罚别人,真的是一件太天真的事情。
如果换做现在,她一定不会那样做了——
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别人不爱自己,自己也要爱自己。
不过,她这病医生也说了,除了本身的病灶以外,也带了些心理上的因素。
身体上的病好治,心理上的病却难除,想要完全康复,还是要自己跨过去心理上的那道坎。
秦汐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跨不去那个坎,因为还爱着,所以会在意,所以,除非她真的一点也不想裴锦川了,否则,她不可能跨过那个坎,也不可能完全根治这个病。
不用沈静婉提醒她,帮她分析,她其实早就知道,她并没有爬出那个深渊——
她还爱他。
“咳咳……”秦汐咳得肺都几乎要从喉管里跳出来了,好半天才稍微缓过来,从抽屉里拿了药来吃。
然而一向还算管用的药这次却似乎没了什么效果,吃过药之后,她还是咳个不停,喉咙早就咳嗽得疼痛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当天晚上,这个城市里的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梦乡,秦汐猛然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换了衣服,匆匆出门。
沈静婉听到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摇了摇头,继续玩自己的游戏去了。
秦汐,最终还是放不下裴锦川,忍不住要去探探情况了。
她想,或许,这对两人来说也是个转机,作为朋友,她不想再看到秦汐这么压抑痛苦下去了。
秦汐走在空旷的大街上,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医院而去。
也多亏了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她根本就不用查就得知了裴锦川所在的医院,省去了不少事。
夜晚的医院也安静得可怕,大多数医护人员都下班了,只留下少数的人值班,加上此时并没有急诊,整个医院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
两个护士坐在护士台里打瞌睡,秦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叫醒两人:“护士小姐,麻烦帮我查一下裴锦川所在的病房。”
那俩护士睡得迷迷糊糊中被叫醒,一时没反应过来,翻看了一下资料,说出房号以后才戒备地盯着秦汐,“你是什么人?打听裴先生的病房做什么?”
今天这一天有太多的人来打探裴锦川的消息了,这俩护士很明显是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不能轻易透露出裴锦川的病房。
而刚刚因为睡得太过迷糊了,暂时忘了这个问题,等把房号说出去以后,才反应过来。
秦汐冲他们淡淡一笑,“放心,我不是记者,也没带相机,更不是来打探他的情况的,就是来看他一眼而已。”
两个护士互相对视了一眼,再回过神时,秦汐已经消失在了过道里。
她一刻也不等的,直接进了电梯,直奔裴锦川的病房。
他还在住院……
看来新闻上说的也不是假话,他确实是出了车祸,并且住了院,不过伤势到底有多严重,她还不能确定——
但能够被留下来住院观察的,可见伤得也不轻。
秦汐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病房门口。
医院的病房都是不可能上锁的,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紧,里面关着灯,透过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可以模糊的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脚上打了石膏,嘴上也罩着氧气罩,眼睛闭着。
灯光不够,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秦汐的心里,还是猛然一紧。
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轻轻推了推门,将门缝推得更开了一些,然后将脸贴上门缝。
裴锦川正安静地睡着,似乎是因为伤口处的疼痛,让他有些不舒服,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有些不安稳。
秦汐推门走进去,站在床头,就这样打量着裴锦川——
四年以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他。
时光仿佛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多少的痕迹,三十七岁的人了,看着就和二十多岁的人差不多,虽然成熟,但是并不显老,脸上看不到任何一根的皱纹。
然而比起四年前,眼前的裴锦川却显得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的,眼窝深陷,一看就是长期睡眠不足造成的。
秦汐的心开始越揪越紧。
越是爱这个人,就越想逃离。
越是恨这个人,就越想靠近。
她的双脚,好像是生了根一般,在那里站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