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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罕珠儿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给呼延勃行礼。
方瑾转头斜睨他一眼,笑得开怀地朝罕珠儿道:“那件水红色的衫子我喜欢,可别忘了收拾,还有……”连一句话也没有与呼延勃说。
自两人好上之后,呼延勃哪里试过被她这样忽视到底的,看到罕珠儿正在收拾着方瑾的日常用品,那个嚣张的女人吩咐一句,罕珠儿就听话地去将物品捡出来单独放好,一时间,帐内除了他之外的两人都忙得很。
被彻底晾在一边的他额冒青筋,知道自己误会了方瑾,但他是男人,昨天又是刀子又是踹的,她就不能好好哄哄他?现在居然还要变本加厉?此时,他身上冰寒的气息让罕珠儿打了个冷颤,斜眼瞄了瞄皇子紧绷的神色,步子就是一顿,偏方瑾又适时的开口指挥她,她真想大喊一声她不干了,但又没这个胆子。
呼延勃气得七窍生烟地上前一把攥住方瑾的手臂,厉声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打算与我玩完了吗?”
方瑾用力一甩却甩不开他的手,抬眼不惧地道:“变态,放开我,我打算到罕珠儿的帐内挤挤……”
“你休想。”呼延勃咬牙道,她想要避开他,想得倒美,一把攥着她推倒在床榻上,朝拿眼偷望的罕珠儿道:“你出去,吩咐加那一声,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帐来,听到没有?”最后几个字眼是用吼的。
罕珠儿听到这句大赦的话,二话不说赶紧扔下手中的物品,迅速退出帐外,还细心地将帐门掩上,果然听到方瑾不服的怒吼声,她装做听不到,转身拔腿就要跑,谁知身后是加那探头的身子,她忙嘘了一声,“皇子正在里头呢,走,我们走。”
“他们吵架了?”加那好奇地道。
罕珠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加那不明所以地追问,她又说不清,最后跺了跺脚不许加那再问,借口准备宵夜走远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帐内的呼延勃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抬头她的脸,看到她倔傲的眼睛不肯服输地看着他,脸色紧绷,“你还打算闹到什么时候?昨天闹得还不够?”
“不够,不够,不够……”方瑾屈起脚准备踹他,但这回呼延勃不再上当,按住她纤细的双腿,不许她再出这种阴招,“呼延勃,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根本就不信我,什么也不问,就一径地定我的罪,放开我,听到没有……”她委屈地喊出心中的不平。
呼延勃看到她倔强的眼中的泪花,心中不禁动容,除了为奈奈与那次险死还生哭过之外,她一直都是坚强地笑着,无论他的族人对她如何恶语相向,她也没有妥协过,这事是他混蛋,这回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处。
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伸出大拇指笨拙而粗鲁地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想到阿彩婆婆说她为了他而去努力学习,心中的那一个角落早已装满了她的身影,一把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道:“阿瑾,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应该怀疑你的意图,一径地自以为是,我怕你仍不是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又像那一夜般打算悄然离去……”
方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是无声地笑了,玉手突然紧握成拳捶打着他宽阔的背,骂道:“呼延勃,我如果要走,你留也留不住我,为了不让你因我而为难,我努力地学着那些有可能被其他的人拿来挑战我的技能,你可知道我骑马骑得大腿都红肿了,挤羊奶手指都快伸不开,学放牧差点出事……这些你通通不知道,看不见,但不代表它不存在。我对你的心意难道表达得还不够吗?没错,我想念华国,但我更舍不得你……”
感觉到身子被他拥得更紧了,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方瑾却是甘之如饴,不枉她刻意在他面前做这场戏,无论如何要让呼延勃先低头,也要将自己的辛苦放大数倍,要让呼延勃的心中对她产生愧疚,爱情就是这样的,不是光凭你侬我侬就能长久,她在这里生存能靠的只有他,要让他更爱她才是对未来的保障。
“松点,我快喘不过气了。”她娇嗔道。
呼延勃闻言,赶紧松开她,蓝眸紧盯她娇美的容颜,低头吻着她的红唇,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那样的在乎她,低喃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方瑾,你是华国女妖吗?”
“你才是妖呢?”方瑾故意板着脸反身压他在身下,气呼呼地道:“别以为跟我说几句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昨天你有多伤我的心,你知道吗?爱我就要信任我,而不是怀疑我是不是别有异心?若不是为了你,我需要与那个不讲道理的金兰儿比试?呼延勃,你这个混蛋……”使劲地捶着他壮阔的胸膛。
呼延勃由着她发泄,好一会儿后,她软化下来,他方才再道,“阿瑾,我永远不会再怀疑你的心,相信我,嗯?”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无论将来我们要面对什么,你都要记得我方瑾是爱着你呼延勃的。”她趁机要求,未来的变数还有很多,只有两人坚定不疑这样才能跨得过去。
“我会永远记得的,阿瑾,不气了,好吗?”他哄着她。
“你想让我不生气就不生气了吗?哪有这么偏宜的事情?”
“那你想怎的?”
“我要……”她眼珠子一转,嘴角微微一勾,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言了几句,看到他的眼睛睁大,笑得妩媚地道:“如何?”
呼延勃一咬牙,“好。”
方瑾这才笑着起身拿出之前命罕珠儿准备的东西,拉了拉韧性十足的鞭子,笑得万分诱人地走向呼延勃,素手将头上的锦巾拽下扔到一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垂了下来……
呼延勃看得喉咙一动,呼息一紧,大手忍不住地想要将她抓过来,她却是挥了挥鞭子,红唇轻启地道:“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
呼延勃这才悻悻地收回手,“好好好,都听你的……”
方瑾跨上床,拿腰带绑住呼延勃的双手,打了个漂亮的死结,诱惑一笑,站起来挥了挥身子,“我们玩点别的吧?”
外面值守的加那等人听到帐内偶尔传出的声音,不禁缩了缩身子,听这声音像是皇子的,天哪,那个华国女人到底如何糟蹋皇子?心里都在可怜着皇子。
罕珠儿却是早早就回帐内睡觉,没人打扰此时正睡得香甜,至于她按方瑾要求准备的鞭子、蜡烛等物是要干什么的,那就不到她管了,希望皇子能自求多福。
金兰儿在帐内发泄了一通,不甘不屈地趴在软枕上,父亲已经回族内处理事务,着她在此呆着,想到自己没用,连个华国女子也赢不了,丢尽了胡人的脸面,看到侍女端着晚膳回来,发脾气地道:“都端出去,我不想吃。”
“姑娘这样有用吗?只能饿坏了自己的身子。”年长的侍女柔声相劝。
“不这样我还能怎样?你又不是没见到我今天丢脸丢到家了,不得不向那个华国女子低头,你们也跟着我没脸。”金兰儿抽泣道,骄傲的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挫折,“今日这一输,我就算再对皇子有意也得遵守规则不得再出手,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姑娘别再这样了,就算不能对再皇子出手,但若皇子对姑娘动手那就不算违了誓言。”年长的侍女道。
金兰儿一听,眼睛就一亮,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只要呼延勃对她有意,那个方瑾要拦也拦不住,这时候才笑着坐好,抓起盆子里的食物吃了起来,心中却在转动着千万个主意,如何才能引得呼延勃注意到自己?继而不得不向阿爸提亲,只要有了名份生下孩子还愁不能收拾方瑾这个华国奴?
脑海突然抓到孩子两个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时候她如胜券在握般地握紧拳头。
另一边厢被方瑾折磨得够呛的呼延勃在事后挣开那绑得结实的绳子,将方瑾抱在怀里,轻拨她汗湿的秀发,沙哑着声音道:“满意了?”
“差强人意。”方瑾掐了一把他粗厚的皮,有些恼自己不肯下重手,自我唾弃了半晌。
“还淘气?你从哪儿学来的法子?”他心有戚戚焉地道。
方瑾但笑不语,不会说在华国有着这样嗜好的人不少,只要拿捏得当,这不过是闺房之乐而已,这会儿她乖巧地伏在他的怀里,打一下给个蜜枣那是必须的。
呼延勃也紧紧地拥着她,看了看穹庐上空透下来的一片星光,“阿瑾,婆婆今天提出要废除奴隶的制度……”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躺在他的臂弯里慵懒地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胡人这种开天窗的穹庐在夏季时会看到那一片迷人的星光。
呼延勃一个翻身看着她懒懒的面容,笑道:“你还要瞒我?这主意的根源来自你,阿彩婆婆只是代你出头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奈奈的事情仍耿耿于怀……”抓着她的手咬着那青葱的手指。
方瑾感觉到身体一震,他居然一下子就猜到她的用意?没错,阿彩婆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是她想要为奈奈做点事情,至少不让她的悲剧再现,哽咽地道:“呼延勃,你什么时候成为我肚子里的蛔虫?”
呼延勃定定地着她娇美的容颜,这个女人看似心硬,实则比谁都心软,叹息一声,“阿瑾,你这主意不错,其实你可以单独与我说,为何却让阿彩婆婆来提?只是要实施起来困难……”
“我那还不是心疼你?有阿彩婆婆出面,别人就不会怀疑你是受了我的影响,这样反对的声音会小一些。”方瑾在他的怀里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提这样一个意见,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了不让人起疑心,甚至也没有事前与他商议,“虽说有困难,但在我眼里却是一条康庄大道。”
“哦?”他挑眉,她为他着想的心意让他十分动容。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哪有可能一口就能吃成一个胖子?”她起身借着星光摸索到案旁,点燃了油灯,晕黄的光线充满穹庐。
呼延勃缓步到她跟前,从后面揽紧她的身子,见她笑着将手中的小折子在他面前扬了扬,他皱眉看着,上面是华文,他不识。
方瑾坐到他的大腿上,将油灯挪近,“其实他们已经是胡人了,除了那一丝丝华国人的长相,排斥他们不是最好的方法,现在你这儿面临着人力不足的问题,打仗要兵器,要后方的补给,还要人心所向,他们恰恰可以弥补你在这方面的不足,可以这样说,呼延勃,只要你能掌握这个先机,那不出两年,你必定能成为雄踞在阴山北的一个重要势力……”
呼延勃的大掌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身,静静地听着她诉说,她的一些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甚至还给了他很多新的启发,他的蓝眸在这黑夜里格外的明亮。
两人之间此时不再是情欲的流转,而是思想的碰撞,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争执强烈时,两人都会面红耳赤试图说服对方,方瑾拥有华国人辩证的思想,而呼延勃却更为了解胡国人的生存方式,在相争中,他们渐渐地统一想法。
天亮了,一夜未眠的他们却没有丝毫的疲惫,方瑾伸了个懒腰,“好吧,我承认我说不过你,但是呼延勃,胡人的生活方式虽然不可改变,但你这儿类似王庭那般,一些华国先进的技术会适合这儿,我们要打造的是另一个王庭,一个经济政治都极其发达的地方,不要一味的排斥外来的东西。”
呼延勃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其实她说得对,有她在,要学习华国先进的东西不是那么难?胡国确实需要变革。
在这一年的夏季,呼延勃领地的奴隶们男女都有了新的分工,需要为战争做准备,他们重新被分配,男的要去炼铁,女的要缝制战袍,而青少年们却得负责放牧,他们与胡国人一起劳作,不再分开两个群体,就连帐篷也是杂居在一起,不再如原先那般径渭分明。
初始胡国人都忿忿不平,觉得奴隶们都跟他们一样平起平坐那还得了?但是其中一部分却是由原王庭迁过来的,由不着他们管,激进一些的都找呼延勃反应,表达他们强烈的不满。
呼延勃却是淡淡地道:“现在阴山南那一边的局势日渐明朗,如果他们没有准备,那很有可能会被大族所吞并,这是没有办法之下必须实施的,我们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再说将他们与你们一道杂居对于你们而言不是坏事,有起事来也多个人保护,不是吗?”
这些话说得似是而非,让有异意的胡国之人都找不到理由反对,让瞧不起的奴隶一道同吃同做,即使不满也得遵守首领的指示。
原本以为的大风波没有出现,一众知道呼延勃想法的高层人士都有几分吃惊,皇子原先行事也直接得很,以为他会首先下达废除奴隶的旨令,这样必定一石激起千层浪,哪里知道他却是迂回地处理此事?大吃一惊之余对于这年轻的皇子更不敢轻视。
方瑾在阿彩婆婆的穹庐内搓着艾团给她灸腿,艾叶的清香在空气中飘散,“婆婆,舒服一些了吗?”
老妇感觉到暖气渗入腿脚当中,不复往日的阴凉,眉头舒展,“这法子不错,现在我晚上睡得也比较安宁了,方瑾姑娘,倒是难为你天天来给我这老婆子炙脚。”
“婆婆,看你说的?若婆婆觉得我这人还看得过去就唤我一声阿瑾吧。”方瑾笑道,对于呼延勃尊敬的人,她方瑾自然也会尊敬的,更何况阿彩婆婆对她不错,自然会掏出心窝子来待人。
阿彩婆婆原本会帮方瑾无非是看在呼延勃的份上,现在却是越看这个华国女子越顺眼,眼角瞄到那张新做的床,嘴角的笑意更大,“听说最近纷争少了许多,两方看似都能和睦共处了,看来皇子是时候要宣布废除奴隶这个制度的时机。”
“还没到。”方瑾头也没抬地道。
“哦?”老妇不解地看着她。
方瑾点燃了一坨艾草,“婆婆,皇子也是这个意思。”抬头看到老妇不解的面容,笑道:“皇子说虽然现在纷争少了些,但是还不到时机,再加上这回原八大部族之一,现今最弱的完颜一族正打着我们的主意,这一次的决战会是个机会。”
现在贸贸然宣布这样的新规矩只会前功尽弃,战争是考验人性的时候,再说这次的对手不弱,能不能奠下最重要的基石就看这次了。
老妇定定地看着方瑾泛着光泽的脸庞,没想到皇子会与她讨论这些,想想也是,方瑾带来的华国的先进的技术,这对于皇子的部族来说是很必要的,就拿练制兵器来说,她提出的几个方法都改善了原先的武器,她果然没看走眼。
伸手拉着方瑾坐在她的身边,拍着她的手道:“阿瑾,皇子我可是交给你了,有你做他的坚实后盾,我没有什么不安心的。”
隆冬季节的来临,雪花在天空中飞舞,方瑾拢紧身上的皮毛,从阿彩婆婆的穹庐出来,迈去呼延勃议事的穹庐,如果是往年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在冰湖上堆雪人,那时候有真儿有蓉蓉,想来已是梦中的时光了,看到加那正准备要进去通报,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进去,准备给呼延勃一个惊喜。
正准备掀开帘子时,却听到里头安雷的声音响起,“皇子,华国的荀英班师回朝了,不过阴山南那边的防卫却加深了,几大部族已经都在阴山北这边聚集,三皇子似乎与安氏部族来往甚密,不知道是不是准备联合安茉儿……”
呼延勃对于安茉儿的消息不感兴趣,却在听到荀英班师回朝的消后瞬间抬头,惊道:“荀英走了?”
“嗯,消息没有错,华国皇帝已经召他回京,皇子,这个消息有什么不对吗?即使他走了,我们也不宜轻举妄动……”安雷皱眉道。
呼延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荀英终于走了,有些事他一直瞒着方瑾,虽然对于她的过往他从来没问,可是不代表他不上心,派人去密查过,居然探知荀英有派部下在找一个叫方瑾的华国女子,当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的心震了震,只知道呼延赞从华国帝京将她掳来,看来不若他以为的那般没有背景。
所以他私下里让人模糊方瑾在他这儿的消息,甚至对外从来没有大肆宣扬过他宠爱的华国女子的名字。
方瑾这个华国女子在这一带因呼延勃的原因名声渐响,但谁也不能确切地说出她的名字,除了呼延勃这一族与她相处过的胡人妇女之外,这也是荀英曾花大力气去找方瑾却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的原因所在。
“这件事不要跟阿瑾提。”呼延勃径自吩咐道。
安雷正要应声,身后的穹庐帘子却被人用力一掀,回头看去,方瑾亮丽的身姿出现在他面前,眼角瞟到呼延勃的身体一绷。
方瑾沉着脸进来,朝安雷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与呼延勃说。”
呼延勃朝安雷也一使眼色,看到方瑾的面容有些难看,上前揽着她,叹息道:“你又要恼我了,是吗?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阿瑾,还是你仍心系华国?”
“呼延勃,你说信我,为什么却要瞒我这样的消息?我终究有着华国的血统,我对华国的情感一如你对这片草原的情感,为什么不能坦荡荡地与我说?还要安雷瞒我?”她带着些许愤怒道。
“阿瑾,我不让安雷跟你说华国的事情,就是怕你胡思乱想,荀英班师回朝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呼延勃说。
怎么没有关系?
方瑾很想大声这样喊一句,本来她打算等到呼延勃这儿的事情稳定之后就写一封信交由荀英带回华国给真儿与姑姑,可现在荀英却是走了,如果她不是有幸听到他与安雷的谈话,只怕还在做着这样的美梦。
呼延勃为什么就总防着她会不告而别?在他与亲人之间,她不是选择了他吗?
方瑾一把甩下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荀英走了,这代表着她最后能与华国联系的那条线也断了,一把夺过一旁的马,她跃上,一抽马鞭让马儿狂奔在茫茫的草原之上。
“阿瑾?”有妇人看到她惊呼一声。
可方瑾却像没有听到一般,径自地让马狂奔,后方的马蹄声响起,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何人?马鞭在马屁股上一挥,马儿跑得更急。
草原的风刮过,一男一女前后狂奔着,衣袂随风飘舞。
最后的最后,女的勒紧缰绳,停下来眺望远方,“呼延勃,往后不要再瞒我这样的消息了,如果你真的珍视我们的感情。”
呼延勃催马上前与她一道平齐地看着远方,点了点头,“阿瑾,我不提华国的人和事,只是不想你伤心难过。”
方瑾歪着头看他,忽而跳到他的马上,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然后张口在他的肩上一咬,他也不喊痛,这是他该承受的,毕竟要离乡背井的人不是他,健臂紧紧地揽着她的娇躯。
她尝到了血腥味,松开口,缓缓地伸手拥紧他,靠在他的胸前,一道看着那广袤的草原,今后这真的就是她的家园了。
踏入华国历的辛未年年初,呼延勃这个昔日的七皇子在各大部族都大大的出名了,一举打败完颜部族这昔日的八大部族之一,还首先废除了奴隶的制度,让华胡混血儿与纯种胡人平起平坐,均是自由人,他的部族里面并没有因此起大的风波动荡,不得不让人咄咄称奇。
背后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他。
“真的还是假的?那个杂种还有这能力?”呼延赞一捏手中的信条,蓝灰色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嫉妒之色,他如丧家之犬一般,而呼延勃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声名鹊起,怎么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皇子,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只怕安氏部族收到消息后会生出别的想法来,毕竟呼延勃与安胡阏氏有过一段情是不争的事实。”尽忠的属下分析道,“如果我们不能联合他们,只怕更难争得单于之位,安胡阏氏与我们的处境相当,如果能与皇子共结连理,那么大事可定。”
呼延赞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个时候不能再任由事情脱离原本的轨迹,握紧拳头起身往安氏族长的穹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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