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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这么入神?”墨子染把她捋了捋发丝,嗓音轻柔。
“国师大人的事情呗,不能让他落入祁王和君清夜的手中。”祁王是鲁国的现任皇帝。
酒千歌晃着他的衣袖,好奇地询问:“你说这个白黎究竟有什么能力让那么多人窥伺,甚至传言得白黎者得天下。”
“这种哄小孩的话你也信?”墨子染满不在乎,况且对方是一个男的,他不想多谈。
“琪一信啊。”酒千歌顿了顿,蓦地敛神,“对了,你和琪一是什么关系?”
“还未见到她真容之前我都不确定,唯一知道的是,琪一和先皇、太后有仇。”
“废话!”这种仇恨不是明摆着的吗?
她伸手捏了捏墨子染滑嫩的脸颊,笑嘻嘻道:“染,是你变笨了还是我变聪明了?”
“听说,爱上一个人会变笨。”他眸光潋滟,笑容醉人。
“油嘴滑舌!”她轻嗔,嘴角却一点点地勾起。
不自觉地把头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无比的安心。
那种……他就在眼前永远陪着你的安心。
就在国宴开始前的这段时间,有资格参与宴席的家族纷纷从五湖四海连夜赶路来到京城。
日子过得飞快,弹指间便到了鲁国来临的时刻,早晨迎送,傍晚宴席。
随着祁王到来的,还有一个商路,打算在梁国捞一笔,京城瞬间变得一片喧闹。
酒千歌也图个热闹,去了一个拍卖会,找个雅房坐着,想看看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然而过于了半个时辰,拍卖的都是鲁国当地的丝绸、陶瓷等,即使有剑器她也觉得没有自己的软剑好。
她打了第十一个哈欠的时候,跟随而来的青儿说了句:“这次是五根羽毛。”
“五根羽毛也要拍卖?”
“王爷,这是白孔雀的羽毛,异常珍稀,众国上下,能有几个人见过白孔雀。”纵使沉静的青儿都有些激动。
酒千歌努了努嘴,是珍贵没错,但五根羽毛能干什么……
起步价是五十两黄金,竞价的无非是热爱收藏的古玩家,毕竟白孔雀的毛好看而稀有,但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突然,她蓦地想起了一件事,顿时拍桌而起:“青儿,这个我要定了!”
青儿一愣,没有多问,赶紧竞价,为了立刻压出全场,她直接出了两百黄金的价格。
场下一片倒吸声,纷纷看向二楼雅房的位置,不知哪个大人物这么舍得高价买五根羽毛。
酒千歌轻松地依靠在凳子上,等待着五根羽毛送来,没想到临时杀出一个程咬金,对面雅房突然喊了一声三百黄金。
“四百。”她眯眯眼。
“五百。”对方不动声色地加价。
“六百。”
“七百。”
全场已经一片寂静,默默地听着两个不要钱的主竞价。
“一千两!”
“两千!”
酒千歌恨得直咬牙,看来明的不行就用暗的!“青儿,让给他。”
在羽毛被包装好送给最后的金主时,酒千歌提前离开了现场,在暗中埋伏好准备打劫。
终于,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走了出来,沿着小路离去,酒千歌二话不说地攻了过去。
那人一惊,一开始似乎想回击,后来只是闪避,轻声喊出两个字:“酒酒。”
酒千歌蓦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斗篷下的脸:“染?”
突然,她扯着他的衣袖捧腹大笑:“你打算拿羽毛做什么,三二一我们一起说!”
“徐枫。”
“徐枫。”
异口同声,酒千歌再次笑了,没错她想起徐枫那么宝贝那把破羽扇,就想着送给他做礼物,虽然他的分量不及墨子染,但她其实一直惦记着。
显然,墨子染也如此。
“你拍就拍,干嘛穿成这么神秘?”她索性和墨子染一同回去碧云府找徐枫。
“你忘了?廷尉的俸禄被停了半年,哪里来那么多银子?”他笑容高深莫测。
对了,他上次坐牢被皇上停了俸禄,若是还有那么多钱就会被猜忌了。
碧云府,徐枫看见羽毛的一瞬,兴奋得疯了,双眼发光,宝贝得连碰都不舍得碰,感动地往酒千歌身上搂去,被墨子染一脚踢开。
羽毛是纯净不掺任何杂质的白,不禁让她联想到这个和尚。
临近黄昏,两人纷纷进宫。
朱漆金瓦的皇宫,火烛通明,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酒千歌坐第一排的首位,而墨子染在她对面,台阶上的高台留空三个座位,一个君清夜,一个祁王,另外一个,白黎。
能和两位皇上平座,看得出他的地位之高!
不一会儿,君清夜和祁王一同威风凛凛地入场,落座。
众臣垂首拱手行礼,忽而听见祁王热络地一声:“白国师,请坐。”
酒千歌心中一颤,眼珠忍不住往上瞄,瞥见一抹袈裟,再往上,瞧见一张圣洁高贵的容颜……
是他?!
她险些直起了腰,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平身。”君清夜沉稳的嗓音响起,缓缓地说着一堆客套话。
酒千歌完全听不进去,眸光紧紧地盯着白黎。
他却没有把一丁点的目光分给她,始终眺望着远处,如同一尊佛像,浑身散发出矜贵而疏远的气息,和凡尘俗世格格不入。
墨子染瞧着她看得那么入神,也朝白黎看了过去,顿时眉头一敛。
众人围着的中央,陆陆续续地迎来鲁国和梁国的舞女,倾尽所有只为搏君一笑。
阮江雪就在其中,用着一贯精湛的舞姿赢得众人的掌声,然而鲁国的舞女更胜一筹,一支纸伞舞独一无二,华丽而不失精细,为鲁国涨了一番颜面。
祁王满意地点头,眼底掠过一抹嘚瑟,特意瞥了眼白黎。
他面色寡淡,却是称赞了一句:“不错。”
君清夜脸色沉了一分。
接下来每个表演,都暗藏着比试的意味,两国皇帝为了安排这些都费了很多的心思,只是目前,看得出是鲁国的表演更有特色。
酒千歌无心观看,眉头紧蹙,思考着怎么接近白黎。
一时间觉得口干,便举起桌面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她事先便让下人把这里的酒换成了茶,所以没有过多的担忧。
只是,这一口下去……竟变味了。
是酒!
退场了的阮江雪下意识地朝一侧伫立的傅景天看去,只见他神情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酒千歌。
她冷冷地勾唇,默默地收回视线。
火辣入喉,酒千歌知道接下来三息后,容颜就会发生变化。
一咬牙,她蓦地站了起来,朝台上的三位拱手,朗声道:“臣酒千歌,代替梁国表演一手绝技!”
众人愣,纷纷朝她看了过去,只一眼,就惊得眼睛都要掉下来。
她的五官在众目睽睽之下渐变,一张赏心悦目没有半点修饰的五官,展露出女性的柔和秀丽。
酒千歌手心全是粘稠的汗珠,但知道此刻在国宴上,皇上会顾及颜面而放她一马。
呯!
君清夜手中的酒杯蓦地捏碎,目光如蛇紧紧地缠在她身上,涌动着阴鸷而幽深的暗光。
纪流苏,她竟然没有死!
很好,把他当猴子耍了这么久!
纵使平静的白黎,看见她变脸的整个过程,也惊讶一瞬。
祁王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后来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莫非你们朝廷混入了女相,都无人发现吗?”
君清夜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蓦地拍桌而起。
墨子染双唇一抿,正准备站起来,就听见白黎声音无波澜地说着:“梁国果然卧虎藏龙。”
一句话,便救她于深水火热之中。
处于震怒中的君清夜一点点恢复冷静,勾起阴森的笑容:“朕的朝廷,怎会不清楚?酒爱卿是梁国唯一的女相,这一出精彩的好戏是朕故意让她特意设计的,现在看来……效果甚好。”
酒千歌觉得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咬字特别的重,知道散宴后定躲不过他的责罚。
朝白黎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情绪,她只好拱手道:“皇上英明。”
连嗓音,都恢复了女性该有的温柔。
回到座位上,她对上墨子染安抚的视线,彷佛在说,不会有事的。
酒千歌叹了一口气,凝重地盯着桌面上的酒。
是谁故意害她?
接下来的表演她更是没心思去看了,如坐针毡,思索着等下和君清夜的说辞。
宴散,君清夜让人在宫中安排了房间给白黎和祁王,两人都答应了。
“酒爱卿,随我来。”他停在她面前,笑容不达眼底。
酒千歌捏拳,深吸一口气,跟着他来到了御书房。
“你解释,朕好好听着。”他依靠在雕刻着真龙的木椅上,嗓音低缓而阴凉,如同潜伏的野兽。
“臣为的,就是在国宴上博得白国师的关注……”这个理由,似乎有点烂。
“呵,你可真有远见,在凉城诈死随后设法混入朝廷,就是为了给白国师一个惊喜?”
君清夜冷笑一声,倏然闪身上前,一手捏住她的脖子,怒不可遏地吼着:“欺君大罪,你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力度之大,让她难以呼吸,彷佛下一刻,脖子就会被他捏断。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隐约间,听见一把熟悉而温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