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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下去皇上就算来明净宫的次数再多,又有什么用,在后宫若没有子嗣,再多的恩宠都若浮云。
琉璃见顾子樱神色戚然,心情也不好,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可怜二小姐对皇上一片痴心,也不知皇上是否明了。
宁王妃从太后殿出来,听到宫中的宫女们议论皇上在明净宫呆了一天一夜,连早朝都没上,便不自觉的朝明净宫方向走着,想探探顾婕妤的口风,皇上真会如传言那样给羽宏定个死罪?
她总觉得不可能,皇上这是在敲山震虎,或是故意放出一些谣言,试探身边反对或支持他的那些人的心思。
可谓是一箭多雕,那宫内宫外的各方势力都人心惶惶,自己却避在明净宫内窥视一切。
自从他们打了败仗回来,宁王被软禁在府中削去了官职,羽宏为了顾凌霄自请再次出征,虽待罪立功却还是被关入大牢也许会有性命之忧。
她今日能进宫,还是太后派人去王府接的。
派去的人打赏了不少银子给守在王府四周的官兵,说是眼看明日正月十五,太后一人在宫中过年太过寂寞,只想接王妃去宫中陪陪,这才通融的让她出了府。
若换成以前,她和宁王没到除夕就会入宫,在宫中陪着先帝和太后守岁饮宴,过完十五才回王府。
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春节已与往年完全不同了,看来往后的日子他们只会越来越不好过。
这些日子宁王在她面前还是笑嘻嘻的,一如往常,只说不能出府反倒可以天天陪着她,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同样开心。
他虽没说,但她能看出他每日都在懊悔不该让几万大军中途折回京城,也知道他在暗自派人打探羽宏出征后的战况,有没有夺回平州,什么时候能平安回来。
宁王就算整日陪着她读书作诗、下棋品茶、赏雪饮酒……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心焦的神色,或是走神的在思考什么。
她心里明白他已拿定了主意,要夺回皇位,否则长此下去终究是死路一条。
今日她替宁王代话给太后,皇上既容不下他,不如让他远离京城,在个偏远的地方做个山中王。
终日在皇上眼皮底下,难免会行差踏错,只请太后想办法让他离开京城,才能施展拳脚,再图皇位。
太后虽舍不得宁王,但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才是最稳妥的,跟她说一定会想办法让宁王有块远离京城的封地。
而现在镇国公和羽宏夺回了平州,也算是将功补过,可皇上还是有意要惩治羽宏,分明就是要打压太后和宁王在朝中的势力,同时也可以顺便动摇下镇国公在朝中稳如泰山的地位。
即便镇国公是站在皇上这边的,但他军功太盛,大又一呼百应之势,皇上既需要他的鼎力支持,同时又忌惮他。
宁王妃正胡乱猜想着,远远看到从明净宫中出来一群内侍宫女,便躲在一棵树后。
等着内侍宫女都各自散了,正想到明净宫门口打探,又见顾婕妤带着两个宫女从宫内出来,朝北边冷宫方向去。
过了一会并没见皇上一起出来,难道皇上已经回太极宫了?
这时一顶小轿似从侧门过来,停在明净宫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身穿一品诰命夫人官服的女人。
宁王妃一开始以为是镇国夫人,可直到看清那张侧脸,她立刻认出是顾凌霄。
她进宫了?也是来向顾婕妤打探消息的?看她穿的官服,一定是镇国夫人听到羽宏也许会被皇上斩首的谣传,再也稳不住了,让顾凌霄进宫的。
顾婕妤刚出去,她只怕是碰不到顾婕妤了。
但接她进去的内侍分明是皇上身边最贴心的元江,那皇上应该还在明净宫内,难道她进宫要见的人不是顾婕妤而是皇上。
宁王妃立刻对身边跟着的宫女小声道:“你去悄悄的打听下,皇上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回太极宫?”
她的贴身宫女应声悄然的朝太极宫方向去了。
她则一直躲在离明净宫不远的树下,等了好一会,去探听的宫女又折回到跟前,小声禀告道:“娘娘,皇上还在明净宫内。据说皇上刚才遣散了明净宫中所有的人,只剩皇上自个和元江公公在里面。”
那就是说现在明净宫里只有三个人,皇上、顾凌霄、元江,宁王妃立刻感觉不对劲,这皇上为何要单独见凌霄。
她正疑惑着,突见凌霄从明净宫跑了出来,更准确的说像是逃出来的,连头上的冠带都歪歪的松散了。
宁王妃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不敢置信,皇上和顾凌霄,他们,他们难不成有私情?是皇上看上了顾凌霄,还是顾凌霄对皇上有意?
怎么可能?顾婕妤难道是知道的?那羽宏呢?他知道吗?
宁王妃心慌的整个人都躲在了树后,只觉得自己无意中竟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如此精明厉害的皇上,竟会看上自己臣子的妻子。
她想起上次在宫中遇到凌霄,好似也看到一个男子匆忙离去的背影,现在想来一定是皇上,当时元江就跟在凌霄身边,说是给凌霄带路。
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给一个宫外的女子带什么路,分明就是掩护皇上和凌霄私会,细想那时凌霄面色潮红,还似哭过。
看来顾丞相的这个女儿还真是不简单,难怪皇上自登基以来一直重用顾青书,对他十分器重和信任。
“记住!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宁王妃严肃的对身边的宫女道。
“是!”
“连太后也不能说,此事若传出去,只怕你我都性命难保!”
“娘娘,奴婢惶恐,奴婢只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宁王妃看着凌霄坐得轿子以往宫门处去,冷静下来,只觉自己今日发现的是皇上的秘密,同样也是他的弱点,心中自有打算,道:“走吧,我们也该出宫了。”
凌霄在轿中整理好头上的冠带,还在瑟瑟发抖,想到秦彦景刚才的神情,完全是一个帝王的威仪,坐拥天下,生杀予夺的大兴天子。
她确定自己不再爱他,他也不再是那个扣剑清歌的倜傥侠士,眼中藏着犀利的权衡。
他所说的喜欢,不过也是一种利弊间的谋算。
他是天子,若对她无法忘怀,痴心一片,只需一道圣旨便可将她强留在身边。
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帝王能不顾一切的去爱,其实决定权一直在他手中,可他始终不敢冒天下大不韪。
他害怕,害怕会坐不稳那龙椅,害怕会丢掉江山,更害怕世人的耻笑!
所以一直这样虚伪的说爱她,舍不下的太多,又不愿对她放手,就这般算计来权衡去,总是绕着圈子,伤害了无辜的子樱,或还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凌霄现在真得很累,只希望过点平淡安宁的日子。
三日后,皇上下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改宁王封号为东海王,将东海上的降仙岛赐为其封地,命秦彦宁即日带着家眷前往封地,往后无召不得入京。
第二道圣旨,南宫羽宏虽在平州惨败丢掉了平州重镇,但念其将功补过后又随镇国公夺回平州,只将其由四品都尉贬为六品骁骑尉,重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凌霄还记得那日羽宏是被四五个家奴抬回来的,整个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意识模糊,直接被镇国夫人叫人抬到东院的一处厢房歇养。
闻信赶到的音雪、方平哭哭啼啼的,还有好多丫鬟婆子围在厢房内,一时本来还算宽敞的厢房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