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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顺着苏沫的脸庞滑落,到了脖颈的瞬间已经变得冰冷,她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屈辱,背叛,无助,一切的情绪都用上心头。
苏沫猛地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面有多冰冷,不远处那把被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刀子无声地躺着,苏沫觉得自己的灵魂瞬间被切割成无数的碎片。
房间门砰地一声被关了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苏沫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不管怎么说,顾墨沉在自己的心里面始终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如今面对顾墨沉如此的行为,令人发指的背叛,苏沫觉得自己灵魂的某个部位,被彻彻底底地侵犯了。
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没有任何思想的躯壳,游荡在这个空间之中。
苏沫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让楼上那稀碎的呻吟声传入自己的耳朵。她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够想象出在那门的另一头,该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
苏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沿着刚刚她们走过的扶梯一步步往上,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萦绕在苏沫的鼻息之间,心,仿佛是在滴血。
如果换成以前那个无知无畏的苏沫,看到此刻的场景,她大概是站在一旁冷笑观战,或者直接举着拳头冲进去,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可是如今,苏沫已经尝到了爱人的滋味,更像是有了软肋,她会计较后果了,更学会了如何把自己藏在屏障内,不越那雷池半步。
“苏沫,振作点。”她嘶哑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中小声地传出,轻轻柔柔的,如果不仔细听,甚至觉得她还什么话都没说。
从一楼到二楼的距离从来没有一刻让苏沫感觉如此遥远,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努力地忽略掉那个女人的存在。
终于上了二楼,可是他们两个在第一件房间,苏沫如果要回到房间,势必是要经过她们的。
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怂,大步的往前走就是了,可是眼睛还是痛的厉害,不争气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往外流,止都止不住,心真的太痛了啊。
她努力地超前走去,可是他们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打开了,刚刚不是还很用力地关上了吗。
苏沫无法解释自己自虐一般的行为,明明知道里面是一副自己不该去看的场面,可是就要经过房间的时候,苏沫还是回头了。
苏沫透过那虚掩着的门缝,看到了斐落光着的上半身,床边的那个女人苏沫看得并不真切,只是从那细碎的呻吟声以及狂热的喘息声,苏沫的心彻底碎了。
只是一眼,她就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冲到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面。
大概是因为房间隔音效果好的缘故,终于,苏沫的耳边恢复了寂静,再也美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了。
可是寂静的黑夜背后,席卷而来的确实更大一轮的煎熬,苏沫的眼泪止不住地留着,心真的好痛好痛,就像是要死掉一样。
她是爱顾墨沉的啊,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
苏沫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展开成一副绝美的形状,宛如一朵罂粟花,映衬着这漆黑的夜,弥漫出凄凉悲寂的感觉。
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射进来,打在了苏沫的眼皮上,她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是细密的汗水。
她伸出手,擦了擦,感受到了汗水冰冷的温度。
原来只是一个噩梦。
刚刚她梦到顾墨沉亲手杀了自己和孩子,不过还好,只是一个噩梦。
可是……昨晚发生的一切,能不能也只是噩梦,梦醒后什么事情都可以不用发生,那些痛不欲生的感觉能不能不要再经历?
苏沫强撑着自己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卫生间,她盯着镜子里面的苏沫,一双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嘴唇因为干涩起了一层淡淡的皮,脸色苍白无力。看着镜子里面狼狈的模样,苏沫抬着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勾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苏沫还在愣神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苏沫的手一顿,整颗心都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着会是谁呢。该不会就是顾墨沉吧。不过很快,苏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顾墨沉进自己的房间,是从来不敲门的。
“是谁?”苏沫一边走出卫生间,一边对着门口问道,声音嘶哑,几个字都是从喉咙口艰难挤出。
“小姐,少爷在楼下等着了,他叫您下去。”是家里的女佣传出的声音,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无奈,平时苏沫在家里对他们这些佣人都很好,所以看到两个人闹矛盾了,大家也都跟着难受,甚至有些提心吊胆,毕竟之前顾墨沉心情不好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小心翼翼地形式。
“我不吃。”苏沫每说一次话,喉咙都像是撕裂了一般,艰难地提高音调,隔着一扇门对着那个女佣开口。
门外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苏沫以为人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间就传来了顾墨沉的声音。
“告诉她,不是叫她下去吃饭的!”是顾墨沉的声音,而她口中的那个她,指的当然就是苏沫。
这句轻蔑而不屑的一字不差地传入了她的耳朵,更是深深地伤害到了苏沫。
呵,看来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顾墨沉怎么可能会叫自己下去吃饭呢?
还没有等苏沫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墨沉就直接推门而进。
苏沫听到动静,慌乱地抬头,就对上了顾墨沉的双眼。
可是现在整个人的状况都很糟糕,苏沫没有想到顾墨沉会这么进来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顾墨沉紧紧地抿着薄唇,目光划过苏沫哭红了的双眼,又看了她挂在身上的雪纺睡裙,眼眸沉了沉,偏过头去,然后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语气,对着苏沫冷声命令道:“现在给我下来。”
说着,顾墨沉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苏沫还想着再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喉咙确实火辣辣的疼,根本叫不出声来。
她知道,以顾墨沉的性格,如果自己不下去的话,他还是会想办法让自己下去的,与其做的那么难堪,还不如顺从着。
可是,苏沫更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质问,爱一个人,真的会胆小成这个样子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苏沫飞快地换好了衣服,我眼皮还是肿胀的,不过苏沫也无所谓了,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关心这种小事儿,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然后就走了出去。
刚到一楼客厅的时候,苏沫再一次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她只穿了一条雪纺睡裙,吊带的睡裙慵懒地挂在身上,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就会顺着肩头滑落,露出大好的春光。
苏沫努力地偏过头,转了转眼眸观察四周,不过却没有发现顾墨沉的身影不是他让自己下来的吗?人去哪里了?
“你就是苏沫?”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突然开口,摆出一副这里女主人的姿态,眯着猫咪一样的眸子,打量着苏沫的身体。
苏沫不得已,还是强迫着自己与她正视,现在无比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不化个妆掩饰住自己的眼皮,虽然目光依旧清澈,望着那个女人的时候,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无畏,可是因为这个肿肿的眼皮,气场上瞬间弱了不少。
苏沫的声音嘶哑,她现在只能利用这种无声的交流与对方对抗着。
“我叫沈清媚。”那个女人莞尔一笑,很大方地站起来,那个肩带果然掉落了,不过很快就被她拾起,继续慵懒地挂在肩上。
苏沫轻轻皱眉,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总觉得她那双猫一样的眼神中,透着谜一样让人觉得奇怪的光芒。
就在苏沫还探究着对方和自己说话的原因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回头,就看到顾墨沉走了过来,只不过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落在苏沫的身上,而是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沈清媚走了过去。
苏沫有一种被忽视掉了的屈辱感,内心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生生地疼。她站在原地,低垂着头,睫毛轻轻地颤抖着。
“墨。”沈清媚用她那妩媚的嗓音对着顾墨沉唤了一声。
苏沫只觉得这个声音让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大概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从沈清媚嘴里发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吧。
不过顾墨沉倒像是很享受似得,满意地勾起了嘴角,长臂一伸,就把沈清媚带入了自己的怀中,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苏沫站着的方向,她单薄的身影站在原地,洁白色的连衣裙更是让她显得苍白无力,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沫的样子,顾墨沉只觉一阵的心烦气躁。
他搂着沈清媚,然后飞快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开口说道:“累了一晚上了,走,带你去吃点。”
顾墨沉故意把音量提高,似乎是怕屋内某个人听不到似得。
他握着沈清媚的手指渐渐收紧,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抬起步子径直地往前走着,然后在经过苏沫身边的时候,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在苏沫的耳边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开口说道:“你也给我过来。”
苏沫恍若未闻,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她努力地支撑着自己最后的尊严,难道顾墨沉真的要连自己最后的尊严都泯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