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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棉一时间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握住陆沉渊的手,“都会好起来的。”
她对生活总是抱有一种执着的希望。
“就是带你来看看他。”陆沉渊没进去,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仿佛他们踏着风来,就为了这样短暂的一眼,有时候这也是一种惦念跟执着。
他们悄然走出来,绕到医院后面去。
阮棉在他身边走着,慢慢说道:“真的,陆忍,所有的事情都会好起来的。你就说我吧,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我在学校是被孤立的。”
陆沉渊似乎没想到阮棉还有这样的故事,他只简单的调查过她的背景,从没想过阮棉这样活泼的性格,居然会被孤立。
大概是陆沉渊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她默默地避过陆沉渊的目光,跟他说了一些自己的小秘密,谁都没见过的小秘密。
真正被孤立开,是从高中开始。
他们县里有一所还不错的高中,阮正国常年在村里教书,也不愿意让女儿跑太远,就让她在附近的县里读高中。
高一开学的第一个月,阮棉就渐渐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朋友。她努力去交朋友,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在一起玩儿。
她学习成绩很优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考年级第一,而且远远甩下第二名。可是只要有同学请教她问题,她必然是知无不言的。
阮棉曾经深深的反省过是不是自己性格上有问题,后来发现不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没有,也就渐渐的习惯了那种孤独。
整个高中三年,她都是独来独往的。很多同学都在背后传她性格孤僻,说她学习好瞧不起人。流言多了,就变成了真的,三人成虎这个成语,毕竟不是凭空捏造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也就那么静静的度过了三年高中生活。
“其实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能忍受,比起真刀真枪的伤害,小的恶意更让人难以忍受。”
比如,新发的课本被泼了墨水,做好的作业不知道被谁撕烂了,不知名的情书被贴在布告栏里。那些细微的,悄无声息的恶意。像是一个个蚁穴,布满了她整个高中生涯。
“我其实还能忍受,后来闹了一件挺严重的事情,让爸爸知道了。”阮棉说到这里,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陆沉渊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紧紧的抱着她。
过了一会儿,才又听到阮棉的声音。
“高三体检,需要脱外衣,有女生拍了我的照片。”阮棉竭力克制着,还是情绪很糟糕,“然后那些照片就在学校传遍了。”
“别说了。”陆沉渊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的额头,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阮棉仰着头看着他,眼圈是红的,却在笑,“陆忍,多糟糕的事情都会过去的。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笑吗?”
……
“那么远都能投进去?我试试!”
“不行啊,飞哪儿去了?”
“陆忍,我再试试!”
陆沉渊跟阮棉大半夜的在篮球场打篮球,阮棉个子矮,一晚上就投进去一个,沮丧的不得了。
“拿好。”陆沉渊把篮球塞到她的手里。
然后……
阮棉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篮筐,把球塞了进去。
陆沉渊缓缓把她放下来抱在怀里,低头看她,“高兴了吗?”
阮棉眨了眨眼睛,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凌晨四点的北城,深秋的夜晚开始下雨。
他们站在冷雨里,灯光蒙蒙,悄悄接吻。
……
郑国面无表情的捏着那些罚单,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陆沉渊神清气爽的坐在那儿看杂志,瞟了一眼,神态自若的说道:“陆忍又出来了吗?”
约瑟夫端着一杯茶过来放下,忧心忡忡的说道:“先生,这件事情是不是要跟韩少爷商量商量。”
距离上次陆忍出来才过了多久,居然又出来了,现在他的出现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大半夜的醒过来去飙车,闹得太过了,完全不把性命安危放在心上。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陆沉渊随手把杂志放在一边,看了看时间,“约瑟夫,你去厨房盯着煮点粥,再让玛丽上去看看阮棉有没有睡醒。”
“好的,先生。”约瑟夫立刻去厨房,心里却是有些纳闷,以前先生每次去本家参加家宴回来都心情不佳,今天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十分难得啊,难道是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路上的视频我已经处理过了,您跟人打架的事情也处置妥当。”郑国一板一眼的说道。
陆沉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郑国一字一句的说道:“是陆忍,你注意用词。”
郑国眉毛耸动,点了点头,“对,是陆忍。”
陆忍打架的手法都是野路子,他去处理的时候也以为是他。结果昨晚一看视频,瞬间就知道先生打着陆忍的幌子出去透气了。这事儿在先生年轻的时候总要发生一两次,没什么稀奇的。
没想到都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让陆忍给他背黑锅。
……
“小姐醒了?”玛丽轻手轻脚的进去,就看到被子里鼓起个小山包。
里面的人动了一下,阮棉从被子里艰难的钻出来,头发乱蓬蓬的,头疼的要炸裂。
他们五点回来的,一回来她就睡了,算起来也不过睡了五个小时。
“去洗漱一下吧,先生已经在等您了。”玛丽给她倒了一杯水,又给她拉开窗帘。
阮棉洗漱过后,准备去换衣服。拉开衣柜的时候,又想到自己每穿一件衣服,都会欠一笔外债,绝望的喊道:“玛丽,能借我一件衣服吗!”
十分钟后……
“今天的造型很独特。”陆沉渊上下扫了阮棉一眼。
她穿着玛丽的衬衫,因为太大在腰上系了一个蝴蝶结,下身穿着一条短裤,反正家里暖和也冻不着。
阮棉精神不济的坐在一边,玛丽很快的把早餐给她端过来。
“您倒是精神不错啊。”阮棉盘膝坐在地毯上,捏着勺子吃粥,总觉得自己有点感冒了。
“不然呢?”陆沉渊不动声色的翻了一页书,“你昨晚做贼去了吗?睡到这个时候。”
阮棉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看吧看吧,居然忘得一干二净。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忘记了也好,省的她难为情。
陆沉渊注意到她的动作,又说道:“不过我昨晚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