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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总是很愉快的。姥姥、爸爸、妈妈有一个学期没见到她了,拉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肩说个没完。天黑了,妈妈准备晚饭,爸爸一起帮忙,小米和姥姥撒娇。小米是姥姥带大的,姥姥看着小米从小宝宝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小米看着姥姥从花白头发到满头银丝。而且,这几年姥姥的身体越发不好了。想到这些,小米便心酸得厉害。
撒完娇,小米挽着姥姥吃饭。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沙发里聊天、看电视。晚上,小米照例钻进了姥姥的被窝。
屋里很暖和,但是姥姥因为年岁大了,身体并不是很温暖。床很软,被子很轻。屋里一片祥和。小米很放松,抱着姥姥的胳膊。甜糯糯的说:“姥姥,小米都已经很久没和您腻乎了。”
“姥姥的小米长大了,长大了,多好啊!”姥姥抚摸着小米的头,怜惜地说。
“长大了一点也不好,小时候多好啊。喜欢谁,一撒娇,对方便知道了。长大了,心思多了,反而躲躲闪闪的。姥姥,你知道嘛,我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男生,我总觉得他也喜欢我,可是,即使是最合适的机会,只有我们俩时,他也没向我表白过。”小米叹气。
“哦?是哪家的小伙子,被咱家小米看上啦?”姥姥欣慰地问。
“姥姥!谁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呢!许是不喜欢!要是喜欢一定会告诉我的。”小米又伤心地叹起气来。
“那可不一定啊,男孩子有时也会害羞的。我家小米漂亮、自信、娇小秀气,却是内向羞涩,感情不易外露,有哪个男生能轻易看透你的心思呢?如果他也不是很勇敢,又不很自信你的心思,有谁会莽莽撞撞让自己尴尬呢?男生女生都一样,小米如果真喜欢他,可以变相地问问他,幸福要靠自己努力哦!”姥姥提醒着。
小米在姥姥谆谆地唠叨中睡意袭来。一边睡,一边还在想:哦,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还可以这样解决呀。
第二天,阳光明媚。小米睡了个懒觉,精神抖擞地起了床。收拾停当,小米以有重要工作要完成为由,把所有的人关在门外,自己躲在了房间给墨言写信。小米不喜欢打电话,她一直觉得声音一发出便会消失掉,不复存在。她更喜欢写信:每个字都带着感情,被赋予了灵性。而且,写信可以沉思,措词,斟酌,挑选最合适的,最能表达心意的字眼!她要让李墨言知道她的心意!
整整一上午,小米用密密麻麻的心思,满满的情感,编织了一封长信,在确定已经把自己柔柔的一颗心也包了进去之后,小米把它寄向了自己的学校,寄给了仍在拍戏的李墨言。
日子在与父母逗贫、与姥姥撒娇及傻吃傻睡的悠哉中一天天过着。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也有寒暑假,再加上性格温和,对小米宠溺有加,让小米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是长在蜜罐里的人。
时间踱着不快不慢的脚步走着,它不会因为谁的渴望而变快,也不会因为谁的悄然寥落而变慢。
除夕到了,这个中国传统的、重要的、表达问候关心的节日到了。小米勇敢地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几声之后,听筒里传来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喂?哪位?”
“哦,墨言,我是小米!新年快乐!”
“小米呀,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还说要在零点打电话给你呢,没想到让你抢了先!寒假在家过得怎么样?哦,对了,你,你不说要给我写信的么?是不是回到家就高兴地忙忘了?呃,其实,也没事的,可能你只是随口一说,我,我也是跟你瞎闹,你,你别放在心上啊!小米?小米!”墨言的声音时有时无。
“?”小米愣愣中挂了电话。忙忘了?没给他写信?这,这,闪神之际,电话再次响起,小米飞快地抓起听筒,急急地说:“墨言,墨言,我给你写信了,寄走好几天了,你没理我,我,”
“咳,咳”对方一阵尴尬地咳嗽,“小米,我是杨名,怕零点电话打不进来,所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代问家人好啊,你,你有事要忙吧,我,那我挂了!”杨名彬彬有礼。
“哦,杨名啊,对不起,对不起啊!那个,杨名,新年快乐!”小米忙不迭地道歉。
“小米,你知道吗?我是多么不愿听道你的对不起呀。”杨名难过地挂上了电话。
那一夜,小米失眠了;而另一座城市,杨名也若有所思地失眠了。
吃饭、拜年、走亲戚。
终于又开学了。
一到学校,小米就把班级信箱翻了个底儿调!可是,她没能找到想要的那封信。
和昔日的室友们又混在了一起,除了欢笑,打闹,小米心底里有一个角落却是酸酸的,不敢触碰。
李墨言变得更忙了,除了专业课能远远的看得见他的身影,公共课和课下时间几乎找不到他人。甭说搭话,连眼神交流的时间都没有。据说要比赛了,他们这拨人都拼了命地在排练,小米很心疼。
晚上,躺在床上,小米心不在焉。没像往常一样热情高涨地参加宿舍的“卧谈会”,出神地望着月夜下模模糊糊的屋顶,呼吸均匀,心事重重。
“喂,亲爱的们,听说了吗,李墨言和那个演繁漪的中文系女生谈恋爱了!”昕昕八卦地爆料。
小米心里“咯噔”一下。
“哪儿啊,听说是那个繁漪热情似火,倒追的李墨言!咱家墨言虽然算不上超帅,但也温文尔雅的,哪经得起这猛烈的态势哦,所以,被拿下那是肯定的了!”小贤舔舔嘴唇,色色地说。
“不是,听说开始时李墨言也不是很同意的,是后来天天拍戏,是日久生情型的。看来向李墨言这种被动型的男生还是很有艳福的啊!不过,也说不定是欲擒故纵呢!”平儿自编自话地分析着。
“得了吧,繁漪不是墨言喜欢的类型!有道是女追男隔层纱,墨言又有些内向放不开,所以才有了当今的局面吧”小贤咂咂嘴。
“貌似这李墨言的各个方面也挺拿得出手的,怎么没见过他追谁呢?”平儿叹气。
“所以呀,以后就学繁漪,主动追自己喜欢的男生,一追一个准,男女平等嘛!哎!只是可惜了我们小米的一往情深哪!”小贤惋惜。
“咱家小米太被动,要是向我对何政那样主动出击,现在肯定已是墨言在怀了”平儿无不遗憾地说。
“嘘!别吵醒了小米,她要是知道墨言和繁漪的事,肯定得伤心!”昕昕低声道。
“伤心什么!好男人多的是!不知道珍惜的男人不能算是好男人!得不到也不见得是坏事。喜欢咱家小米的人多得是!”小贤愤愤不平。
这一夜,大家先后呼呼地睡去。只有小米,呼吸均匀地失眠,然后,泪满衣衫。
日子一天天过着,小米一天天失落着。她看不到李墨言,也不想打扰马上比赛的他。或许,他们只是因为演系而传出的绯闻吧,小米这样安慰着自己。
3月20日的B市高校戏剧节,《雷雨》不负众望,获得了全市唯一的一个一等奖。在17所参赛高校中脱颖而出。表彰大会高调而隆重。台上领奖的数十位演职员中,那一对璧人默契地站在一起,光环围绕!可那一切却让小米觉得分外刺眼。在得到校领导大力赞扬加之鼓励他们再接再励之后,小米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偷偷地离开了礼堂。
礼堂外,皎洁的月光美好而淡然。冬天似乎还没走远,初春的料峭让小米觉得很冷。她只是呆呆地望着月亮,呆呆地移动着脚步。渐渐地,月光不再皎洁,因为它被淹没在了小米层层的泪光中。
校园很大,小米从北院儿走到南院儿,走过系楼,走过宽阔的大道,走到了那张自己曾经经常坐着听吉他的长椅旁。脑袋里空空的,似乎什么也没想,眼泪却很充盈,一刻也能没断线!不敢坐在椅子上,怕一低下头来泪水会更多。小米靠在了一颗大树旁。已是初春,树枝却依然光秃秃的,平添了更多的伤感。不远处,一对情侣正在亲热,那胶着的双唇、相拥的身影映在树干上,甚是好看!小米回了一下神儿,想赶紧躲在树后准备悄悄离开,不想打扰佳人好梦,无奈转身的刹那,意识突然清醒,她认出了那枚剪影中的一半,那么熟悉,那么让她贪恋,让她想拥有的一半。
小米不知道是怎样离开那里的,她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有没有发现自己。她只知道,自己除了不能忍住泪水,也不能再忍得住压抑了多时的哭声。或许跑了很久,哭了很久,在她觉得再也流不出泪了的时候,人已经踉跄到了宿舍楼下。站在楼门口,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室友们看到她肿的像桃一样的双眼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小米,在这发什么愣呢?干嘛不上楼?”是小贤,这个最仗义的她的好姐妹。
“小贤,”小米抱住她,声音哽咽,“我心里难受,脑袋疼,胃里也难受,许是,许是没吃晚饭,你陪我去吃点东西吧?”小米乞求。
小贤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人儿,什么也没问,揽着她走向了离学校最近的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