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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寻以为,所有的事情倒回初见
她没有跟南絮回去。
那么往后的这所有欢喜与悲伤,所有大起大落、生生死死,就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不会经历这么多次痛苦。
现在的日子很安静。
至少她不痛苦了。
每次出去玩,看上什么东西
第二天那东西就会出现在陆离家里。
有时候自己念叨什么,隔天也一定会出现。
白寻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某种神力。
她毫不怀疑的认为一切都是陆离办的。
对!
一定是陆离。
她这样告诉自己。
除了他,谁还会如此对她?
心里却是愈加难受。
于是,不忍再让自己继续这么下去。
终于撑起精神,跟着陆离竹心他们出去了。
陆离说,今晚南门会有场戏。
听听倒也无妨。
但是白寻不知道的是,在那个有些颓唐的一天
在她出来之前
南絮倚靠在窗边,已经整整一天了。
他默不作声的坐着,默默看着天边的云霞
从淡淡的蓝色,慢慢变成火烧云的热烈,最后归于黑暗的沉寂。
白止在一旁看着他,“庄主。”
南絮没有动,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
白止挠了挠头发,奇怪道,“庄主,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是想白寻,直接去黑墨阁不就行了,还非得费事跑这里来守着。”
“上次你让我去找那的那花,竹心说,隔天就被白寻养死了。”
“你就这么不说,倒便宜了陆离那小子。”
……
白止絮絮叨叨。
其实,他更想说,何苦呢?
但是他毕竟没有说出口。
南絮刀锋般锋利的嘴唇张了张,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些怕。
他知道他不该来的,可他还是来了,在窗边戳了一天,心里却一片空茫,整整一天脑子里
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唯一记得的问题,是反复出现在他心里的念头。
白寻怎么样了,
好不好?
可是他却不敢去见她一面。
一点也不敢。
多么可笑。
可是,就是想见她,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每天听着手下报告白寻的情况,南絮总是在提心吊胆。
白寻今天又咳嗽了
白寻今天又难受了
白寻今天出来晒太阳了
……
事无巨细
都一一向他汇报着
南絮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可笑。
白寻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南絮不可见的牵一牵嘴角,眼睛牢牢盯着那个瘦弱的身影。
怎么还是这么瘦。
手里的东西越攒越紧
身后传来白止的声音,“庄主,人你也见到了,我们赶紧走吧,白寻她好不容易有这么点安稳日子,我们就别去打扰她了。”
南絮轻微的哆嗦了一下,却没有动。
再等一等,再多看一眼。
南絮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东西,紧张的前倾了身体。
白寻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陆离在一旁小心的护着她。
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白寻还是被挤得一个踉跄,被人绊到了。
那一瞬间,南絮触电一样伸出手去,下意识的想要去扶,手却定格在半空。
他怎么忘了,他现在是在楼上,白寻的身躯只有他一个手掌大,他碰不到。
就算是近在眼前又怎样。
他是绝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的
陆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白寻对他报以一笑。“没事,人太多了。”
竹心也赶紧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护住她。
白寻刚要笑,她忽然觉得胸中一闷,竟然鬼使神差的抬头去看二楼的窗户。
那里当然什么也没有。
白寻却还是傻愣愣的看着那里,弄不明白心里突然涌起的这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为了什么
片刻之后,竹心的脸冒出来,“白寻姐,你怎么了!”
陆离也疑惑的看过来。
白寻只得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说道:“没事,走吧,快开场了吧。”
于是,白寻从南絮眼底下,面容冷淡的走过
就在南絮面前
那一瞬间,南絮忽然觉得这场景这样熟悉,像钝痛的既视感一样重现在他眼中,伴随着心中酸涩的痛楚像池塘里的水泡一样咕噜噜冒出来。
那一刻,南絮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希望白寻能转过头来,哪怕是面无表情的看自己一眼
可是他的喉咙堵住了,手也像僵住一样,只是呆呆的目送那个人从下面走过
白寻,她连眼角余光都没有飘过来。
南絮总觉得如果白寻肯投过来一点点目光,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冲下去
可他终究没有。
只是静静看着。
很多很多年之后,南絮再回想起这一刻,想如果白寻真的看到自己
他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悲喜莫辨。
南絮脱力一样倚靠在墙边,夜晚的阴影笼在身上,墨黑的头发遮住眼睛,一张脸冷峻着,看不出情绪。
他用了全部力气去克制自己不要下去。
一贯缓慢平稳的心跳突然急速的跳动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
白寻经过的一秒,在南絮眼中却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时隔这么久,他终于得以再见
她一面。
虽然还是很瘦,但是精神却是好了很多。
很好
她没有自己,就会过得平静而幸福。
他不愿意被记起
也许所有事情了结之后
如果他还活着,等那个时候,他可不可以偶尔回来,就像现在一样,即使不相见,也可以用短短的几秒几分钟,来看一看她的脸。
用这短暂的一瞥,来暖一暖他冰冷寂灭的余生。
白止实在看不惯南絮这样,刷一声站起来,刚要说话。
南絮只说了一句,“坐下。”
白止只能闷闷的坐下
其实到现在,白止都不太看得懂南絮和白寻,到底是怎么就成了这样。
两人怎么就到这种境地了呢。
不懂。
不懂。
白止只好叹了口气说,“庄主,白寻走了。”
南絮眼珠都没动一下,只简单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白止只好又气极坐了。
三人踏入南门梨园。
正是唱到西厢记的高潮处。
陆离早就打好招呼,几人到的时候,早有人打点好一切。
茶水座椅,选的是视角最好的地方。
落好座,陆离见白寻除了神情有些疲惫之外,脸色并没什么明显的不好,也慢慢宽下心来。
不由低声道,“饿么?还是渴了?”
白寻已经自顾自的喝茶了,“我不饿,你问问竹心。”
“不饿……我也不饿……”竹心眼睛只盯着光滑冰冷的桌面,端起来人上的茶,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倒着。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心里这股如鲠在喉的憋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