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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般突然?”陆离问。
立在门栏处瑟瑟发抖的小丫鬟,脸色煞白,急急道:“本来今日阳光正好,我扶着夫人来院中晒太阳,我给夫人沏完茶正准备去端些茶点来,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见茶碗掉地的声音,回过身来,夫人已经……已经……”说到此处,侍女已了眼眶,泫然若泣。
“无缘无故怎么会?”
“不是无缘无故,公子,夫人她昨晚为了等你,一宿都睡得不安稳,恐怕是惊了魂……”小薇在一旁解释。
“等我?等我干什么!”陆离气得起来,恨恨的跺了一脚。
小薇上前就要说,源凡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小薇叹了口气,看了看源凡,又看了看陆离忧心忡忡的脸色,只好又退了下来。
陆离站在那里,望着紧闭的房门,里面人影幢幢,心中一片凄然。也不知道该作何思索,那日烦闷,贪杯多喝了几杯酒,铸成了大错,陆离自此很久都没有再敢见竹心,每每见到心里总是酸涩不堪。竹心却也不说破,依然待他如初,直到她有孕了,陆离无法回避了。都是自己犯下的错。可是,还不待陆离做些补偿的事,竹心……竹心她……。
“混账啊!”低呼一声,陆离暗骂自己一声。
里面竹心牙关紧闭,脸颊肌肉僵硬,眼见着是气若游丝了。
嗓子都哑了。
满屋人心惶惶,空气凝重。
夜幕低垂,仆人们点亮了油灯。光影摇晃。
房门时而开启时而紧闭,人出出进进穿梭其中。
终于,竹心声音弱了下去,
“夫人!用力啊!就快出来了!”
“啊——!”
竹心咬紧牙关,一定要撑住!
这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是他们的孩子!
他的孩子啊。
脊椎好像折断般痛苦,竹心用尽了几乎此后所有的力气,指甲已经全都被抓断了,整个人好像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陆离!
“唔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后,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惊醒了所有人。
小薇惊喜的喊起来:“生了!生了!”
房门打开了,稳婆双手抱着个孩子走了出来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千金!”
陆离趔趄着奔了过来,一路喊道:“竹心,竹心…………”
晕厥过去的竹心虽然还有些微弱呼吸
许是陆离的呼唤给了竹心力气,一直颤动不已的眼皮努力挣了挣,竟睁开了。眼神涣散着,半晌才逐渐凝聚,眼底有了些神采。
竹心微微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陆离。
“我在……”陆离也顾不得其他,抓着竹心的手,喃喃:“我在,我在……”
竹心用尽力气,方才勉强让僵硬的面部拉扯出一道笑容来。全身都陷在一种麻痹感里,无法动弹,呼吸时口鼻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眼前更是一阵乌黑和间隙的清明。
“孩……子……”颤抖得不成样子。说完这句,竹心眼前又是一阵极眩而来的乌黑,甚至连耳畔陆离的说话声都渐行渐远,竹心还想努力听听陆离在说些什么,却只能感到耳蜗处的阵阵轰鸣。一切凌乱破碎的句子自轰鸣中传来,却依旧无法抵达神智中。
竹心只知道陆离在说话,却无论如何耗尽力气也不能听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竹心知大限已到,心中也说不清是难过多一点,还是释怀多一些。只是这一场景的到来依然猝不及防。
心中的挂念还想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尽管连呼吸都无有力气,竹心还是努力的睁大眼,眼中散掉的神采也被她执拗的聚拢起来,望着陆离。久久凝视。
这个她爱了这么久还打算继续爱下去的男人啊,还有一旁早已哭软成一团的小薇和源凡、还有那些熟悉的,这些年尽心尽力照顾她的每一个人……视线缓缓的僵化着般从每一个人脸上掠过,竹心缓缓挽起唇角,露出一道浅浅的笑容。仿若告别。
她的笑容极浅,却刻画着深深的,对生的眷念以及不舍。
那么绝望的眷念,却又带着对死亡的释然。
许是这道笑容过于触目惊心。陆离深渊之水般的眸子有了水花惊溅的波纹。
“竹心!”
“竹心,你看看我!”
“孩子呢?!把孩子抱过来!竹心!你看看,我们的孩子!”陆离大声喊着竹心,泪在眼里聚集着,终是落了下来。
小薇早已泣不成声,陆离抱过正哇哇大哭的女儿,把她放在了竹心手臂前。
“竹心,你看看!看看我们的孩子!”
“我们终於有孩子了。”
躺在榻上,冷汗连绵不绝,簌簌自汗孔溢出,竹心裹着被子,浑身湿透,却牙关发颤,一阵阵的打摆子。
乌黑的眸子始终是睁着的,瞪着屋顶。
奇怪的是陆离把那软绵绵的刚出生的小丫头往竹心怀边一放,她竟然止住了啼哭,像是感应到了自己的娘亲。
一双眼睛也睁了开来。陆离拉着竹心的手,“竹心,你看,我们的女儿。”
小丫头呆了片刻,就伸出了小手,陆离把竹心的指头放进她手里。
小丫头扒拉了几下。
竹心像是也感应到了,满头大汗的转过神来,直勾勾的望着胸前女儿,女儿亦望着她。
慢慢的气竟然像是开始有进有出了,陆离欣喜若狂。
“竹心!”
一口气缓了上来,竹心眼睛开始回神。
“夫人!老天保佑!”一屋子人提着的心才稍稍放心。小薇在一旁谢菩萨,源凡也不住的念叨。
陆离紧紧握着竹心的手,失而复得的感觉充斥心头,他的道路从原先无数的分岔口,走到今天这条道上,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少年时那些还存在过的拐角小巷,已经被他远远丢在后面,不可能再折回身,去走另外一条路。现在这条路,是他唯一的路。
白寻是南絮的未亡人。不是陆离的。
他有妻有女,来日他死,唯一能以未亡人自居的,便是妻子,陆竹氏。
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八抬大轿,缀着绣球流苏迎进家门,他们拜过天地,跪过祖宗,记进族谱,族谱里陆离的名旁,只有陆竹氏,并非空白,也非是那人的名。
“竹心……”陆离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