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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打镜禾的一掌花拾欢其实也没有用到全力,总算没有完全暴露自己,“臣女哪敢跟国师大人相提并论,只不过臣女自幼除了学医以外,还跟着家父学了些拳脚功夫,方才是国师大人承让了。只是这条蛇是太子殿下吩咐臣女去放生的,臣女万万不可将它交给国师取了它的蛇胆做药,请国师大人恕罪,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她赶紧离着笼子开溜,幸好这镜禾并没有再缠上来,只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上的白帕子,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拿去,原是昨日藏在他房间的妖媚女子出现在他边上,她心疼的看着帕子上的血迹道:“国师大人怎地如此大意,让一小女子打伤,让弄影看着好生心疼。”
镜禾道:“她方才若用了全力,恐怕我现在已成为她的掌下亡魂了。”
这叫弄影的妖媚女子吃惊的捂住了嘴,“她真的有这么厉害?那国师大人的大计岂不是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阻碍?”
镜禾摇摇头,他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不过是作为棋子任人摆布,哪里算的上什么大计,不过我倒是觉得遇到这样一个人,我多年的心愿说不定真的能实现了。”
在花拾欢行走的过程中,笼中被她用幻术化出来的蛇也早就化为泡影。白盏让她留在人间的皇宫中三年,但她已经感觉到在这皇宫中的三年并不会太平,真是十分怀念在沉香谷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逍遥日子。
等她重新回到风华殿还没进去,忽见云尧带着方圆从另一个路口离去,看上去还行色匆匆。她心下好奇,其实更多的是百无聊赖,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云尧和方圆进的是宣政殿,就是皇帝专门议政的地方。花拾欢隐身进去,发现殿内已经站着好几个大臣,早上刚送了她一面用金子做的镜子的张宰相也在里面。皇帝和皇后坐在主位,比起皇后一脸庄严的端坐着,皇帝则歪歪的半躺在龙椅上,完全没有半分天子的威严样子,难怪云尧会说朝政都在皇后手中,看这两人的状态,就明显是阴盛阳衰啊。
果然先开口说话的还是皇后,“如今端午刚过,南方接连下大暴雨,多个州郡遭受水患,已是民不聊生,所以治理水患已经迫在眉睫。各位爱卿都是我赤云朝的国之栋梁,可有治理水患的得力人才之选?”
一武将模样的人上前道:“陛下,娘娘,末将愿去治理这水患!”
皇后马上点头道:“赵将军肯主动请缨那最好不过,那本宫就封赵将军为治水大将军前去治理水患。”
张宰相笑呵呵的摸着胡子道:“赵将军要是去打仗当然是没问题,可是这治理水患嘛老夫看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赵将军可是只旱鸭子啊。老臣听说南方许多州郡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万一赵将军在治理水患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了水里,那可是我赤云朝的损失啊。”
“你?”赵将军被他揭了老底有些恼怒,但想想治理水患的确是个苦差,虽然他提前被皇后打了招呼要揽下这个差事,但保命要紧,所以还是认个怂没有再说话。
一个老大臣也站出来,“娘娘,老臣愿……”
还没说完张宰相就大笑着打断他,“周大人,你的岁数并不比老夫小啊,难道想带着这副老骨头去治理水患?或者还是你那整天知道流连花巷的公子去?老夫听闻南方多美人,倒是挺适合你那风流公子的。”
花拾欢没想到这一脸笑呵呵长得慈眉善目的老宰相竟还这般毒舌,接下来每站出一个主动请缨的,都被他的毒舌又给生生逼退了回去。
皇后维持的良好的端庄国母形象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沉下脸道:“老宰相,这殿上所有人都被你否定了,难道老宰相想亲自上场么?”
张宰相指着一直没说一句话的云尧道:“娘娘,老夫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娘娘也别愁,这最适合去治理水患的人选不就在这么?就是咱们的太子殿下。”
张宰相话一出,一直在边上如傀儡一般坐着的皇帝云焕终于抬起了沉重的眼皮,“老丞相推荐太子去?可是太子尚是弱冠之年,恐怕还不能担此大任。”
皇后哼道:“治理水患事关我赤云朝千万百姓的安危,老宰相否定了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将军,却选了年幼的太子,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张宰相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正色道:“太子殿下已年满十八,并非年幼稚儿。而且陛下曾经也是十五岁就带兵击退了侵犯我赤云朝的犬戎大军,十七岁登上赤云朝帝位,励精图治,二十一岁就开创了赤云朝一代盛世。少年朝气,雄姿英发,才引得老臣一见如故,甘愿献上万贯家财,为陛下效命。”
花拾欢忍不住再看了一眼云焕,这整日靠着五石散荒唐度日,沉迷修道不理朝政的昏庸皇帝和张宰相口中的是同一个人吗?
云焕也被张宰相的一番话激起了对过往的回忆,松弛的脸上也现出了沉痛神色。
张宰相接着道:“如今太子殿下虽年方十八,但文韬武略,颇有乃父之风。而且老臣听闻此次水患皆因之前南方多处堤坝修筑时官员克扣饷银,偷工减料,导致堤坝轻易塌陷。所以民间也是民怨沸腾,不少地方甚至出现灾民造反生事现象。太子殿下身为赤云朝储君,如果能亲自去治理水患,想必也能平息民怨。所以老臣认为,太子殿下正是此次治理水患的不二人选。”
老丞相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拍掌声,一个慵懒的声音缓缓道:“让太子殿下去治理水患,本座也觉得甚好。”
这漫不经心的说话调调,步履间举世无双的风姿,除了国师镜禾,还会有哪个?
他一进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被他吸引了过去,倾国妖孽,果真不假。
皇后一看到他,立刻就有些痴了,她问道:“国师竟也觉得太子是治理水患的合适人选?”声音全不似方才的威严,温柔的像是寻问归来丈夫的娇羞小妻子。
镜禾缓缓点头,“太子殿下是我赤云朝的储君,治理水患也是对殿下的历练,而且本座也相信殿下的能力,是么?”他转而朝着云尧一笑。云尧哼了一声并不愿理他。镜禾的笑意反而更甚,“只是本座听闻在南方水患发生的地方,也会爆发时疫。太子殿下不妨把身边那个医术高超的花御医带上,既可保证殿下周全,说不定也能治好时疫为百姓造福呢。”
他竟主动提议让云尧带她一起去治理水患,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花拾欢见云尧朝云焕跪下:“父皇,水患危害巨大,让百姓民不聊生。儿臣身为赤云朝太子,更应该身先士卒。儿臣也请命去治理水患,还请父皇恩准!”
云焕深深的看了云尧一眼,脸上百转千回终究化为一声叹息,“如此,那朕就就派你治理水患。但水患危害巨大,你必要调动当地军队。”他的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老虎形状的东西,“你是调动兵马的虎符,你好生收着。”
云尧上前接过,皇后不甘的盯着虎符,眼中的火焰恨不得把这虎符给烧了。花拾欢终于明白为何一个治理水患的苦差事众大臣要抢破了头,因为谁想要调动军队就要用到虎符,谁拥有了虎符就等于拥有了兵权。这个兵权无论掌握在谁的手里,对另外一方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