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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岚住院的消息传的很快,头一天晚上,何子衿就收到了消息。消息只说,吕夫人身体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这次入院是因为受了刺激,引发旧疾。
这个时候,距离婚礼只剩下不到二十天。
常悠悠浑然不觉,因为,何子衿把写请柬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她。她写字的时候,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速度很慢。
请柬很素净,新郎:何子衿先生,新娘:常悠悠小姐,全是用烫金楷体字。
送给同辈的请柬,都是签字笔写上去的,送给长辈的,就需要用毛笔。她哪里会工整的写毛笔字,还得央求何子衿写。她看着他大笔一挥,漂亮又潇洒的字鲜活的落在请柬上。
她小心翼翼的将墨汁吹干,嗅着请柬上的墨香,去勾他的脖子,说:“何子衿,你真厉害。”
何子衿有些漫不经心,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圈住她。两人陷入了沉默,常悠悠怔了怔,忽而反应过来,问:“何子衿,你今天怎么不取笑我了?”
“子衿…”
她贴过去细看他的表情,极少这样唤他的名字,他也总说她不懂事,不喊声老公就算了,连名字都不喊。不知道的,只当他们是陌生人呢。
可是这时候,再笨,再迟钝,也看出他情绪有些不对。
何子衿含糊的应了她一声,顺着她脸颊吻下去。他将她揽在怀里,此时两人已经脸贴着脸,借着灯光,常悠悠看到他眼里竟有一丝惶恐,她心里莫名触动,下意识紧紧回搂他。
她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害怕起来,慌忙问:“何子衿,怎么了?”
他深深的看着她,目光深沉如墨,带着丝丝点点的迷茫和悲切。
她顿时手足无措:“何子衿,你到底怎么了。”
何子衿笑了笑,把脸埋在她胸前,低低的说:“悠悠啊…其实,我有时候也挺怕的。”
常悠悠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喃喃说着:“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问:“悠悠,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吧?”
常悠悠叹气,在他怀里蹭了蹭,说:“结婚证都被你藏起来了,你又不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离婚…啊…何子衿,你属狗的啊。”
她抚着微微发麻的唇瓣,秀气的眉尖拧成一团。
何子衿低低一笑,紧搂她,心里却仍是有些慌乱。
他还没有告诉她,关于他跟吕墨的关系。
起先觉得没有必要…他从来也不想跟吕墨有任何关系。现在,那个人住院了…他要怎么去说这样一个存在?
他记起徐思捷的威胁,他谅她也不敢真去说什么,她对他的底线,该有最起码的认知。
可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呢…若有一天,她得知这一切,她会怎么看他?责怪他?远离他?她会不会想都不想,便宣判他的死刑,认定了,他有蓄意接触她,从未爱过她…
他知道,她就是有这个气死人的本事。
“悠悠,以后,只能信我一个人的,知不知道?我们结婚以后,即使听到什么离谱的传言,你也不要一棍子把我打死,给我机会向你解释,好不好?”
他在她的颈侧嘟囔着,竟是不安的像个孩子。
她都不知道,那次徐思捷来找她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害怕,害怕徐思捷就这样说出什么来。当一个女人失去理智和智商时,是极愚蠢和可怕的。
他多担心她以后会被那些流言给吓跑,也会害怕…她还那样年轻,那样漂亮,那样的…吸引异性的目光。他替她挡去那些狂蜂浪蝶,都已经十分辛苦了。万一,她碰上一个年轻的,幽默风趣的,又有能力的,被拐走了…
现今,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他已经骑虎难下,他该怎样去告诉她这件事呢?
那个人,她好不好?
他一直知道,那个人,她身体不是太好,一隔一段时间的,他就会接到消息,吕夫人又入院了。
他的太阳穴跳的有些疼,像是有两根筋被扯住了一样,疼的厉害。他知道,这次不一样。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了。
何子衿下意识的紧紧搂住常悠悠,两人静静相拥,似乎可以这样一直到永远。
常悠悠低低的说:“何子衿,你有心事。”
何子衿低头,亲她的脸颊,笑道:“想知道?”
他虽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常悠悠看着她,道:“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听到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他把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脸瞬间涨红。
忽然听见何子衿说:“悠悠,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不是想欺骗你,只是…我自己还没想要要怎么面对。还有,我在生意场上的事情,以后不管旁人跟你说什么,我都不希望你卷进来”
何子衿见她并不回答,静静的望了她一会儿,催促道:“乖,听见没有?”
常悠悠笑,连连点头,瓷声瓷气道:“知道了。”
她难得的乖巧,不与他逆着来,他弯起眉眼,细细看她,直望进她黑葡萄似地眼珠子里。
“还有,不管是徐思捷,还是苏宸,我跟她们从来都没有半点感情上的瓜葛。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也许很多人都会跟你说,我们不合适,或者,说你说我,都还不够好,配不上对方。这些,听听就算了,或者,干脆不要听…悠悠,你得学着相信我,除了我的话,谁的话,你都不要当真。”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凝视着她的双眼。
他的眸子在这一瞬间,仿若深不见底,着了墨一般,要将人的魂魄都吸了进去。
常悠悠轻咬着嘴唇,迎着他的视线,眼神闪了闪,却仍是乖巧的应着:“好。”
只是一个字罢了,何子衿终于满意的低低一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久久不放。
忽而,听常悠悠小声道:“何子衿,我饿了。”
何子衿有那么片刻的错愕,继而笑起来:“我去弄吃的。”
常悠悠咬着唇,一边收拾着桌上散乱的请柬,一边竖起耳朵听厨房里传来的响动。
她从刚刚开始,就觉得饥肠辘辘的,几乎是前胸贴后背了。她小心翼翼的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做饭。
实在不能怪她不贤惠,厨房里的事情,她一窍不通。按他的话,她也就只会煮一两包面的水平。
在遇上何子衿之前,常悠悠从没想过,一个男人可以贤惠到这个地步,简直无所不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不出去吃饭,基本上就是他下厨。
人们常说,工作中的男人最迷人。可常悠悠觉得,居家的男人更迷人。何子衿在家里的时候,总是穿的十分随意,宽松的衬衫,袖口高高的挽起,炒菜的姿势,熟练,甚至,优雅。
他发现了她探出来的脑袋,一手拿盘,一手铲起菜说:“乖乖去外面等着。”
常悠悠乖乖的摆好碗筷,心想,这样的日子真是不错。她这样想着,何子衿已经做好饭,端过来,摆在桌上,笑望她。
她也就望着他,两人相视一会,不知怎么,嘴角都漾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