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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份,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寒意,这样的天气,让常悠悠从下飞机就开始觉得冷,何子衿把她搂在怀里,他们出去这一趟,两个人都晒黑了不少,可不论常悠悠怎么看,何子衿都似乎是越来越好看。
常悠悠在希腊买了不少东西,两个人的行李是托运回来的,老高在机场外面等着两人。
何子衿一上车,打开手机,电话就一个接着一个的进来,看得出来,他很忙。常悠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丢下工作,与她去蜜月旅行,一路照顾着她…她该幸福的,可这会子,竟是莫名的有些失落。
她心里一失落,脸上便表现了出来。他的电话还没挂断,只用眼神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有些委屈,何子衿看在眼里,唇角牵起,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说:“不好意思,我们晚点再说…对,很重要。”
他切断电话,揉她的头发,嘴角漾起笑意:“黏人的小东西。”
常悠悠不理他,拨开他的手。
何子衿也不恼,摸她透出粉晕的脸颊:“累不累?”
她蹙着眉头,不吭声。
后座与前面的挡板并没有拉上,小两口闹别扭的模样都被老高看了去,听了去。
老高平日里也算是憨厚稳重了,竟是笑出声来。
何子衿面上挂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蜜月结束后,常悠悠又开始了正常的工作。何子衿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她出来工作,却又受不住她委委屈屈蛮横耍赖的模样。
常悠悠在希腊买来不少小玩意儿,一回去工作,都送给了台里的同事们。
小河正跟几个小助理,缠着常悠悠说希腊的风土人情,有同事在外面喊:“悠悠,有人找!”
说话间还还伴随口哨声,兴奋异常。
常悠悠好奇的跑出去,见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问:“请问是常悠悠小姐吗?”
常悠悠点头,男人递给她一大捧的鲜花。
走廊上有许多同事围观,送花上门,虽老土,却依旧浪漫。
常悠悠问:“这是谁送的?”
对方摇头,说不知道,他只负责送花。
常悠悠捧着花,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卡片。
有同事在旁边笑,说:“悠悠,你家那位可真够甜蜜的,这才刚分开多会儿啊,又闹这么大动静。”
常悠悠咬了咬唇,也不由得一笑。心里估计着,应该是何子衿送的。因为这一束花,她的心情格外的好,晚上下班的时候,何子衿说还有事情,会晚点来接她。常悠悠在办公室里等了许久,仍是没等到何子衿,想了想,便捧着那束花,自己先回家。
负责晚间节目的同事早就准备就绪,常悠悠一个一个打着招呼,走到大门口,冷风嗖嗖的直往颈子里钻,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门卫穿着军大衣,说:“常记者,才下班啊。”
她笑,点头,不远处却忽然有灯光闪了闪。
是明亮的车灯。
原来前面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她起先并没有太注意,这时才终于看清楚了,随后,从那车上下来的人是吕墨。
他远远的朝她招手,打招呼。
常悠悠走过去,想了想,于是问:“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吕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手里还捧着我的送的花呢,这会儿又问我怎么在这儿。”
他说着话,脸上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常悠悠从没见过他这般深沉,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一并凝固起来。她觉得有些蹊跷,问:“这花是你送给我的?”
吕墨似笑非笑,略显狭长的桃花眼直直的看着她,说:“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常悠悠谨慎起来,小心的说:“以后别送了吧,这样不好…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吕墨迅速的打断她,语气里满是不耐。
常悠悠捧着花,微蹙眉,对于吕墨今天的反常,心里多少有些迷糊和困惑,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一样了。
何子衿在黑暗里站了很久,久到她口干舌燥,背脊一阵阵儿的发凉,才猛的回过神来。
何子衿甚至没有跟吕墨打声招呼,牵了她的手,朝着自己的车走过去。常悠悠顺着他的步子走,脑子里浑浑沌沌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乱,一团乱。
两人准备上车的时候,一道刺目的白光,大喇喇的照过来。常悠悠伸手遮了遮,半晌才发现,光亮的源头是吕墨的车。
吕墨的车迎面开来,到他们这里的时候,他摇下车窗,与何子衿两人,静静的对视了片刻。
她呆呆的愣在原地,一直到何子衿不耐的摁喇叭,她才匆匆的上了车。
何子衿的表情有点儿冷,常悠悠还捧着花,有些尴尬:“那个,我不知道是吕墨送的…我以为是你送的,我才…”
何子衿看着前面,面无表情,半晌,终于侧过了身子,给她系好安全带。
“何子衿…”她怯怯的喊他。
还不等常悠悠说完,何子衿已经俯下身子,朝她沉沉的压过来。
他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抽走她手里的花,扔到后座,而后按住她的肩膀。起初是温柔辗转,渐渐的,便露出狂热的姿态来。
就这样,一直到常悠悠因为窒息,而开始剧烈的咳嗽,何子衿才松开她。
“何子衿,你…”
常悠悠话还没出口,何子衿又压了过来,他的嘴唇滚烫,灼烧一般,熨帖着她的。
他一口咬下去,呼吸里都是浓重的妒意,还有一股她说不出的情绪。他双眼赤红,恶狠狠地说:“再从你嘴里听见他的名字试试?!”
常悠悠捂着被咬痛的嘴唇,吸了一口冷气,乖乖的闭上了嘴。
何子衿扯了扯唇角,想露出一个笑容,终是没能笑出来,他发动了车,向迷离的夜里驶去。
两人开车回家,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常悠悠摇下一点车窗,任着冷风往车子里灌,她撑着下巴,望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流火。她的头发被夜风吹乱,她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些。
她转身,突然问道:“何子衿,你刚刚…只是因为吃醋么?”
她眯了眯眼睛,试图从他脸上寻到蛛丝马迹,她只听见他淡淡的声音:“小东西,谁说我吃醋了。”
明明是玩笑话,她在他脸上却寻不到一丝笑意,她也不觉好笑。
何子衿一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却也只是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