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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接近
苏湮正要提醒夜璟，却见他已经抬头了，看着徽帝说：“二哥说要给我办一场蛐蛐大赛！”
夜昊闻言一惊，连忙说：“四弟，那是一句玩笑话，不能可真。”
“你骗我的？”夜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中浮现了几许委屈之色，“你明明跟我说过的……”
“那是……”
“昊儿你是储君，说出去的话一样无戏言。”夜昊还欲解释，却被徽帝一口打断，他对夜璟说，“璟儿放心便是，他答应了你自然会帮你办的。”
“好好！”夜璟立刻又笑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办蛐蛐大赛咯……”
夜昊看着徽帝的脸色，暗叫不妙，瞥了眼皇后的脸色，她正失望的看着自己，不知要如何解释。那只是无聊时逗那傻子的一句话，没想到他还记得，偏偏还在今天说出来，真是失策！
徽帝冷冷的看着夜昊，语气不和，眼中透着怒意：“正好你武试参加的人也不多，恰好多了时间办个蛐蛐大赛！”
“父皇……”夜昊急切的想要挽回皇帝的失望，却见皇后朝他摇了摇头，心下会意，屈膝而跪，“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你身为太子却说出如此荒谬之言，简直让天下人笑话……咳咳咳……”徽帝越说越气，猛地咳了起来。
“皇上……息怒……龙体为重。”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沈皇后神色淡然，伸手扶着徽帝，对众人道：“好了，你们随意吧，本宫扶皇上去休息了。”
“恭送父皇母后。”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帝后一走，整个大殿的气氛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因为谁都知道此时的太子很生气。
“雪儿，回宫了。”黎贵妃悠然起身，牵起夜灵雪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下步出了朝露殿。
苏湮也感受到了夜昊身上散发的寒意，皇帝当众斥责了他，不仅面子上难看，同时也有损了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可是那又怎么办呢？总不能对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报复吧？
果然，夜昊瞪了夜璟一会儿，拂袖而去。
也许，这是接近夜昊的一次好机会。
苏湮起身，叮嘱夜桓让他照看一下夜璟，然后从侧殿离席，追上了急步匆匆的夜昊。
“太子殿下留步！”
夜昊闻言停步，转身见是苏湮小跑着追了来，顿时心生疑惑，冷道：“景王妃找本宫有事？”
月色溶白，照在苏湮因急跑而微微发红的脸颊上，白里透红，尽显娇嫩之色。她微微平了一下呼吸，福身道：“太子殿下莫要动气，我家王爷并非故意让您为难，音音在此给殿下赔罪。”
“故意？四弟若是懂得故意，本宫反倒不生气了！”夜昊的眼中满是不屑，笑得不冷不热，“景王妃倒是对四弟死心塌地啊，竟然特意追出来为他赔罪。”
苏湮歉然笑着，眸光微抬，对上他嘲讽的眼神：“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于殿下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夜昊没说话，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好奇。
苏湮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细长的纸条，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说道：“这是音音的一点拙见，给殿下赔罪了。音音告退。”说完欠身一礼，转身离开。
夜昊满是不解，低头展开纸条，阴郁的脸上随即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个景王妃倒是有点意思……”
回到大殿的苏湮强作镇定，可心里却是紧张的不行。要不是因为任务，鬼才去搭理那个鼻孔长在天上的破太子。
也不知道夜昊能不能看得懂她的建议，有一种套路叫“草包太子”，这太子应该不是个草包吧？
正想着，一块肉举到了她的嘴边，顺着拿筷子的手往上看，竟是夜璟笑看着她，说：“这个好好吃！”
“嗯，你自己吃吧。”苏湮陪上笑容，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夜璟的手，尴尬的扫了眼周围。
谁知夜璟并不罢休，又把筷子伸了过来，要喂她吃，而且还哄道：“真的好好吃的，娘子乖哦！”
所有人的目光聚在了苏湮的身上，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让人观赏的玩具，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没法子，只能张开嘴，还要做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
“真是奇迹啊，景王居然懂得疼媳妇了！”容妃不冷不热的开口，笑看着苏湮。
苏湮笑了笑，根本不搭理她。而其他人，也因为之前皇帝的态度，没人理会她的话。
容妃自知无趣，轻哼一声也离开了席位。
大人物的相继离开，预示着这场宫宴也可以结束了。
夜桓一直将苏湮二人送到宫门口，然后道：“夜深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苏湮正要拒绝，他又补了句，“我听闻母妃今日身子不大好，正好去看看她。”
“也好。”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拒绝吗？
宽敞舒适的马车容纳三个人绰绰有余，烛火因着马车的行驶摇曳不停，车中熏香缭绕，气氛浅淡，却是相顾无言。
摇着摇着，夜璟平稳的呼吸传来，他靠在车壁上睡着了，苏湮给他拿了条绒毯盖好，然后静静地看着他。
夜很静，马蹄声和车轱辘声显得尤为清晰，节奏明晰，却无法让车里的两人静心。
不知过了多久，夜桓终于开口：“今日宫宴，想必四嫂感受到了几分皇家冷暖了吧。”
苏湮并不抬头，凉薄一笑：“以前只在书上瞧见什么是帝王冷漠，皇室中无亲情，今日确实见识了。”
夜桓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瞧不见她的眼神，说道：“难道四嫂不好奇四哥的其他兄弟吗？”
苏湮闻言抬头，撞上了他满是深意的眼眸，似乎明白了什么：“五皇子到底是何意，不妨直言。”
夜桓微微诧异，随即温和一笑：“冯小姐心思剔透，不妨猜测一二。”
他的称呼发生了改变，这让苏湮的心提了起来，难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果云楼主是夜桓的人，那么他知道她的身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她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景王妃，并不想介入任何政局之中。”苏湮镇定的垂下了目光，视线回到夜璟的身上，似乎只有他才能让她的心境放松下来。
“是么？”夜桓声音不高的反问，似是在问她，也似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