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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杀手，沾满鲜血
“星月，以前的你可不会质疑我的任何决定。”云霄从榻上起身，朝着苏湮走来，见她吓得缩了脖子，目光一痛。
“属下……我……”
“别跪着了，地上凉。”云霄伸出手，扶住了苏湮的手臂，声音一改冷冽，竟是多了几分温和。
苏湮暗自心惊，在起身后连忙退了一步，与他远出了两步的距离。
云霄愣怔于她的避之不及，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一下，转身，温和的声音令人恍惚，道：“星月，你告诉我，是否已对景王动情？”
动情？从何说起？
苏湮自己也愣住了，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到底是该否认还是默认？
“属下没有。”苏湮声音平静，抬头看着云霄的背影，目光坚定。她喜欢的是夜墨华，不是夜璟。
“没有便好。”云霄抬步朝外走去，声音随着开门吹进来的风失去了温度，“你最好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楼主的底线！”
苏湮立即追出去，哪里还能看到人影？
院中的花草随风摇曳，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花香，空气清新，却挥不去她心中的阴云。
云霄的任务，真的是一次比一次过分。
上次让她毒害百姓未遂，这次居然要她杀夜璟，那个她名义上的丈夫。不仅如此，也算是曾经救过她的恩人吧。相处了这么久，即便是一条狗，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呢？她怎么下的去手？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意思就那样吧。
可是她有的选吗？就算这次她熬过去了，下次呢？只要噬魂不解，就会没完没了，除非她不要命了，否则她的手上，必然会沾上鲜血。
“王妃，你怎么站在外面？娘呢？”郑碧走了过来，见苏湮站在房门口，不由问道。
“娘去取衣服了。”苏湮笑了笑，看了眼郑碧的身后，冯意城也来了，她上前打招呼，“哥哥。”
冯意城并没有矫情地要行礼，而是微微一笑，喊了一声：“妹妹。”
“爹呢？”苏湮问。
冯意城说道：“父亲还没有回来，被左相拦住说话了。”
“左相？”苏湮想到昨日朝上那个提议让夜璟去查案的年轻男子，还有散朝之后他突然盯了她一眼的表情，心中顿时起了疑虑，“爹和左相走得很近吗？”
冯意城一愣，看着苏湮的目光多了一丝隐忧，但还是笑道：“妹妹你可真是的，竟然连楚相都忘记了，说起来，他还差点成了我的妹夫呢！”
苏湮愕然。楚轻舟？他居然和冯家的关系这么近？怪不得盯着她看，不会认出她了吧？
冯意城见苏湮的神色有了明显的差异，立即转移话题，看了眼身边的郑碧，说：“你不是给妹妹准备了礼物吗？”
郑碧也是一个通透的人，自然明白冯意城是在打岔，配合地将手里的锦盒递给苏湮，笑道：“我也拿不出什么稀罕之物，倒是针线还能见人，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嫂子说的哪里话，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很喜欢。”苏湮笑着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无数张绢帕，绣着各种花，栩栩如生，“好漂亮！”
“妹妹喜欢便好。”郑碧暗松一口气。
“嗯，我很喜欢，这么漂亮精致的绢帕，我都舍不得用了怎么办？”苏湮笑着挽住郑碧的胳膊，关系似乎一下子近了不少。
郑碧笑道：“你若喜欢，以后你的绢帕都由我帮你准备吧。”
“那怎么行？你可是要生宝宝了，不能累着，不然哥哥会饶了我吗？”苏湮说着看了眼冯意城。
“这活儿又不重，你别担心我了。”郑碧笑着看向冯意城，又道，“你可是他的亲妹妹，比起我这个媳妇儿，他更在意的可是妹妹。”
“是吗？”苏湮轻飘飘一问，抬头看向冯意城。
冯意城笑着敲了两人的脑袋一下，说：“我去处理一些事，你们聊吧。”话落，抬步离开。
苏湮和郑碧揉揉脑袋，对看一眼，不禁笑了。
冯夫人此时带着丫鬟走了过来，见姑嫂二人笑得开心，不由问道：“聊什么这么高兴？”
郑碧笑着说道：“没什么。娘，衣服取来了吗？”
冯夫人点头，看了眼苏湮，道：“我们进屋试一下吧。”
苏湮跟随着二人进了屋。
在冯府待了将近两个时辰，临近中午的时候，苏湮便回景王府了。
景王府门口，等着她是夜璟，见马车停了下来，他急忙忙跑上来喊道：“娘子，你回来啦！”
看到夜璟，苏湮不自觉地便想起了云霄给她的任务，刚浮现的笑容瞬间凝住，甚至不敢面对夜璟的目光：“嗯。”简单的一个字，她似乎觉得无力说更多。
“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我在等你一起哦！”夜璟一把拉住苏湮的手，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俊眉悄然凝起。
苏湮被他拉着进了膳厅，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怀里的药粉滚烫，似要灼伤她的皮肤。她没想到会是这么难，即便那日要她投毒于食物里，她也没觉得有这次的任务难。
午膳用的不知其味，苏湮知道自己的表情应该很明显，可她就是没办法去装，尤其是在夜璟的面前。
一整天，苏湮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夜璟，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做心理准备。
月圆皎洁，星辰暗淡，似是为了避开月亮的光辉，让其独自绽放。
一日的时间心理准备，该是够了。
房间里，苏湮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子柳眉杏眼，唇红齿白，肌肤如雪，无论怎样看，都是一个月貌花容，豆蔻年华的女子。
这是谁？
是她吗？
她又是谁？
苏湮弄不清楚，虽说这张脸陌生，可这身体里的灵魂和思想，不是她又是谁呢？
恍然想起前世的生活，她作为一名特警，解救了无数人质，救了无数人，可是现在呢？她不再是一名人民警察，而是一个杀手，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
一时间思绪纷杂，前世今生，令她恍然无法分辨。
苏湮忽然笑了，不管她是谁，总要先保住命才好，否则一切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