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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的车站,即将开出的新干线正在做最后的播报。其余人已经上了车,只剩下远山金太郎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一边很满足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恋恋不舍的扯了扯浅浅的衣袖,“浅浅,你真是个好人,我不会忘记你的。下次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礼物哦。”
你忘了我吧,我不是好人!浅浅捏着自己空瘪的钱包简直欲哭无泪,最后实在忍不住满腹的辛酸,冲着远去的新干线列车嚎了一嗓子:“别再来了呀!”
身后响起几声忍俊不禁的嗤笑,浅浅悻悻的回头望去,立海大网球部的那群人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个个都是副看戏看的正过瘾的模样。
“喂喂喂,你们厚道一点好不好?”浅浅不由恨恨的跺了下脚,直接举着自己空无一物的钱包给那群人看,“咱不带这样的啊,你们看看,这简直是狂风过境,一分钱都没给我剩下!这也就算了,不用这样摆出秋后算总账的姿态来吧?”
“浅浅你这话说的,”仁王笑嘻嘻的半撑在柳生肩头,两人脸上几乎是如出一辙的似笑非笑,“你那钱不是都在饭桌上堵了四天宝寺那红毛猴子的嘴了么?说起来,我们可还没吃饱呢!”
浅浅顿时汗了一记,眼角余光不小心扫过一脸高深笑容的幸村,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急忙转移话题:“呀,突然忘了还要回神奈川拿点东西才能回租住的公寓。”说着也不等别人反应过来,拉过切原赤也就走,“正好我就和赤也先走了,幸村就拜托你们送去医院吧,我们改天再聚啊。”
“你要拿什么东西?”切原赤也一脸纳闷的抓了抓头发,满脸狐疑的问:“妈妈不是已经把你需要的东西都送过去了吗?”
耳边再次传来‘噗嗤’的几声轻笑,浅浅眼角一抽,无语的瞪了搞不清楚状况的切原赤也好一会,这才扶着额头移开视线。正想再找个别的借口,却感觉衣袖被切原赤也拽了几下,于是愣愣的顺着他走到一旁,“干什么?”
切原赤也别扭的抓着头发,揉着鼻子四下乱瞄了一圈才问:“那个,你刚才说你的零用钱花完了?”
钱包里的钱是花的一分不剩了。浅浅眨眨眼,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于是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
切原赤也见状不再说话,直接从衣兜里翻出钱包,利索的将里面的票子全掏了出来,“诺,给你。这是我的零花钱,你拿去用好了。”说着看了眼愣住的浅浅,很不耐烦般的一股脑儿把钱塞进浅浅手里,“我本来是打算买游戏,可是暂时又没看得上眼的。就先借给你,以后你有了再还我吧。”
忽然回忆起不久之前的某天,切原赤也兴冲冲的跑去买什么新游戏,最后却因为存款不够而无奈放弃。当时他那张分外沮丧的脸,在脑海里特别的记忆犹新。浅浅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钱,只觉心底有东西暖暖的上涌,堵在嗓子眼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响之后,才缓缓的吸了口气,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切原纯子每周都会给自己零用钱,甚至大多时候给的比赤也这个男孩子还要多。只是浅浅心里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于是就把零用钱全存进了卡里,一分也没花过。之前请客的钱,还是自己作为侦探所得的委托费。想告诉切原赤也自己不缺钱,可是一看到对方害怕自己不接受而装出的不耐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差点忘了,妈妈说你缺什么就往家打电话,很快给你送....”切原一边瞥着浅浅的神色,一边抓着头发,话说到一半突然惊呼了一声,转头嚷嚷起来:“仁王前辈,你太重了!丸井前辈,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噗哩!”仁王不为所动的挂在切原肩上,神秘兮兮的朝浅浅眨了下眼睛,就和风风火火的丸井一起,一左一右的拖拽着切原赤也走远了。
浅浅眉梢微挑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消失在大街上,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猛然回头,身后的真田、柳他们早就不见了人影,只剩下幸村精市静静的站在原地,对上自己的视线,马上笑眯了眼睛:“我们也会去吧,浅浅。”
这些家伙!浅浅一阵无语,怀揣侥幸的弱声问道:“他们不会都先走了吧?”
“呵呵,他们说太晚了害怕赶不上最后一趟公车,所以先走了。”幸村轻眨了下眼,风淡云轻的一笑,“只好麻烦浅浅你亲自送我回医院了呢。”
浅浅抿唇,内心不由把网球部那帮子没义气的家伙诅咒了个遍,明明知道此刻自己最怵的就是幸村,却还是丢下自己集体跑了。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街道上的路灯逐渐点亮,浅浅抬头望了眼一直走在前面几步的纤细身影,总觉得心头有些惴惴,不禁浮躁起来。
头顶的的路灯明明灭灭了几番,最终‘啪’的一声彻底回归黑暗,浅浅无精打采的仰头瞅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原本走在前面的幸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浅浅,”像是见到了淘气顽皮的小孩子,幸村脸上的表情宠溺却又无奈,“怎么,也有你怕的时候啊。”
浅浅被幸村的表情搞的一阵恶寒,下意识的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幸村的真实年龄,马上身不由己的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说幸村,你能不能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适应不良。”
“呵呵,”幸村笑了笑,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顿了顿,等了几秒才迟疑道:“浅浅,你...没事吧?”
“呃,”浅浅被问的莫名其妙,总觉得自己即将被黑,于是摸着鼻尖小心翼翼的回答,“我觉得我应该没事...吧。为什么这么问?”
“呵呵,其实我应该问的是,浅浅你怎么了?”幸村说着忽然皱起了眉,“总觉得浅浅你最近似乎越来越暴躁了,总不会是被赤也给传染的吧?还有今天那个本堂瑛祐,很可疑哦。”
浅浅浑身一僵,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起来,过了一会才侧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家蛋糕店,“本堂瑛祐么,为什么这么说?”
“立海大网球部也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粉丝哦,所以我分得清单纯的粉丝和有所企图之人有什么差别。”幸村说着忽然轻笑了一声,“我可不像藤本同学那么单纯呐,那个本堂瑛祐可不像是你的粉丝,反而像是有目的的来打探什么?”
连幸村都看出来了么?若干没猜错的花,那个本堂应该就是冲着水无怜奈来的,居然还是小兰的同班同学,那应该已经和柯南照过面了。因为水无怜奈事件,赤井秀一专门打过招呼,说Gin他们大概还会怀疑毛利小五郎,叫自己没事别往那边跑,免得出什么纰漏。最近一段时间还真没和柯南怎么联系过。难道真让赤井秀一说准了,这个本堂是组织派去监视毛利他们,因为得知了自己和毛利的关系,所以来试探自己?!
脑海里瞬间蹦出马拉松比赛中本堂一出场就引起的灾难,浅浅眼皮一跳,条件反射的皱起了眉头。那也太不像了,一边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浅浅一边在心里暗暗地说。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浅浅还在沉思,突然感觉前面的幸村停了下来,忙急刹车的往旁边跳了一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被幸村一路拉着走过来的。
“那个...”讪讪然的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幸村突然抬手凑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往后退时,幸村的手已经伸到了脸边,淡淡的温热感觉不经意间划过自己的脸颊,最后点在自己的眉心,浅浅不禁呆住,望着笑意盎然的幸村讷讷开口,“我脸上沾脏东西了?”
“呵呵,”幸村忍笑又在浅浅眉心点了两下,这才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女孩子这样可会长皱纹的,不漂亮了可怎么办?”
浅浅一脸呆像,过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拍开幸村的手,“喂喂,你当我是你医院那些小屁孩啊,我说你不会就是这样哄那些小女孩的吧?”
“诶,”幸村又叹了口气,目光在浅浅松展开的眉头一扫而过,“说起来,浅浅你可比她们难哄多了。我刚才还在想要是你一直这个样子,这么晚了我也没地方买糖果哄你啊。”
“喂喂,你占了便宜还卖乖啊。”浅浅没好气哼了一声,想到幸村的用心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快进去吧,小心晚归被看护骂。晚安,幸村,谢谢你了。”谢谢你什么也不问,谢谢你费尽心思让我轻松。浅浅抬眼望着天空中的北极星在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句,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呵呵,应该是我来说谢谢,毕竟还麻烦你送我回来。”幸村说着愣了愣,笑容突然怪异起来,“我怎么感觉这个场景应该换一下,浅浅你不觉得很别扭吗?”
浅浅眨眨眼,忍不住扭头偷笑,“没关系的,幸村。护花使者没强制规定性别,我也挺乐意。”
“诶,护花使者啊~”幸村拖腔拖调的重复了一遍,这才抬眼看着浅浅一笑,“浅浅你挺开心?”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浅浅一个哆嗦,挥了挥手转身就想走,“那个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再见。”
“呵呵,”幸村忍不住轻笑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又马上叫道,“浅浅,你下次不用来这里了。”
浅浅脚步一顿,不明所以的转头问:“什么意思?”
“因为手术的难度比较大,所以医生建议转到医资设备都比较好的医院去。最迟明天下午,我就不在这里了。”
幸村的眉宇间一片宁静,浅浅却不知为什么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是吗,是哪家医院?”
“杯户中央医院。”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方?浅浅愣住,也没听见幸村和自己说再见,直到对方的身影走进住院大楼,这才浑身一震,猛然想起昏迷的水无怜奈就被FBI安置在杯户中央医院!
事情的发展也太有些出乎预料了,浅浅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回到家之后几乎整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居然有了两个黑眼圈。愣愣的看着镜子里自己颓废的影像,浅浅不觉自言自语道:“事情不能这样巧合的吧?”
可是镜子里的自己由始至终都是一幅浑浑噩噩的模样,颓废的让人火大,浅浅看着看着忽然忍不住一拳砸了上去。空荡的房间里顿时一声炸响,镜子碎片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女孩子可不应该这么暴力哦。”一个耳熟的声音突然传进耳朵,浅浅猛然转头,正好透过挡在洗漱台前的装饰物,看到赤井秀一带着的那顶眼熟的黑色针织帽。
“你怎么在这里?”揉了揉因为一晚上失眠而隐隐作痛的额头,浅浅忽然想起什么神情一滞,“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有,”赤井淡淡的看了浅浅一眼,“倒是你没事吧?我好想记得今天应该不是休息日,而且运动社团应该会有早训的吧。”
“嗯?”浅浅怔愣了几秒,随即惨叫了一声,“我忘了今天还要去冰帝网球部当保姆!!”
“保姆?”赤井玩味的重复了一遍,忽然问:“是这样么,即将在那个神监督手下任职,有什么感觉?”
“感觉?拜托别用‘任职’这么严肃的字眼啊。”浅浅嘴角抽了抽,从洗漱间里出来第一眼就看见客厅茶几上放着的一束白菊花,顿时愣了愣。白菊花献给死人的花,赤井秀一这是要祭奠谁?浅浅动了动嘴想问,最终却还是选择沉默,于是转身一边忙着收拾自己,一边转移话题的问道:“对了,水无怜奈有没有醒过来,关于她FBI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有关水无怜奈的一切资料都被巧妙的伪造过,甚至连她在哪里出生哪里长大也不知道,调查一无所获。”赤井秀一说着,突然轻哼了一声,“反正,水无怜奈这种乱七八糟的名字也肯定是假的。”
“假的?”浅浅动作一停,脑海里本堂瑛祐的身影一闪而过,“也是,想来组织的人也不可能用真名潜入电视台搞暗杀活动。”
“呵,”赤井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神情之间忽然多了些莫测的味道,“水无就是0,怜奈的读音和07一样,合起来也就是007吧?”
“007?”浅浅瞪大了眼睛,顿时被赤井秀一的话和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喂喂,你不会是想说....”
赤井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走去客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bourbon酒,这才转头咦了一声,“你就那样磨磨蹭蹭的没问题吗?据我所知,会赶不上学校的门禁时间哦。”
浅浅瞬间回神,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临出门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住,回身问了一句:“那个组织最近有什么行动?如果暴漏了,你们FBI打算怎么办?”
“以组织的本事,查到水无怜奈出事故住院只是迟早的事。水无怜奈迟迟不见清醒,时间拖的越久杯户医院被组织发现的可能性也越大。劳师动众将她转移又太过引人注目,反而正中组织下怀。”赤井秀一不紧不慢的说着,淡淡的扫了一眼浅浅的脸色,转身到了一杯酒,“所以既然情况已经这样了,那还不如干脆把她作为引那些家伙上钩的最好诱饵。”
“诱饵?”浅浅怔怔的重复,“你们计划怎么做?如果组织因此展开行动,杯户中央医院不是首当其冲的牵连其中么?那,医院的病人怎么办?”
“放心,FBI也会相应的采取措施。”赤井秀一说着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问:“总之,就是这样,你还不走吗?”
被赤井一句话打发出来,浅浅一边踩着单车飞速朝冰帝疾驰,一边思考赤井说的诱饵问题。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是静不下来,一点头绪也没有。好容易赶到目的地时,冰帝网球部的训练早已经开始了,站在球场外平复了一下微微急促的呼吸,刚想推开铁门进去,却意外的看到那道正在指导一年级新生练习挥拍的笔直身影,顿时愣了愣。
无论何时都是一身笔直的西装,却好像和热火朝天的运动场没有什么相悖。冰帝的神监督还真是一个可疑却又神秘的人呐,想起他曾经和Gin他们一起出现在酒吧,再想想不久前昏迷的水无怜奈、以及当时在冰帝校园里出现的那个隐隐约约是组织成员bourbon的人,浅浅就越来越疑惑他把自己特意留自己当冰帝网球部经理的目的。
似乎是注意到浅浅的视线,场内的神监督突然转身。视线相对,浅浅急忙推开铁门走了过去,歉意的弯了弯腰,“抱歉,监督,我迟到了。”
“按规定时间,你迟到了五分四十秒。”不客气的说了一句,神监督看也没看浅浅直接侧头叫来了远远观望的迹部,“交给你了。”
不用给出这么精确地具体迟到数字吧?浅浅无语的眨了眨眼睛,望向手摸泪痣一脸严肃盯着自己的迹部,“对不起,我迟到了。”
“本大爷的网球部不需要无用的人,也不养闲人!我不管你在立海大怎么样,也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在本大爷的冰帝,该遵守的规则就必须遵守,办不到就给本大爷走人。虽然你是监督破例允许来当经理的,也不能例外。”迹部紧盯着浅浅清清楚楚的说着,不大的音量却足够全场的人听清楚,“你听明白了吗,切原浅浅?”
浅浅意外的看了看迹部,又下意识的瞥了笔直站在一旁的神监督一眼,嘴角微微的扬了一下,“啊,明白了。”
“哼,”迹部哼了一声转开视线,“迟到一律给本大爷跑一百圈!”他说着一眼瞥见躺在看台长椅上打瞌睡的芥川慈郎,马上又加了一句,“桦地,给我把慈郎也丢出去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