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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溯坐在屋子里打了好几个喷嚏,赵阿姨听见了赶忙从厨房走出来,将手里的水在围裙上反复的擦了数下,说:“先生,怎么不开暖气?最近流行感冒,您顾着点身子,刚刚我在里头听您打了好几个喷嚏,不会是感冒了吧?您这衣服也穿太少了。”
赵阿姨絮絮叨叨的说着,先去开了暖气,又给韩溯倒了杯热开水,递了过去,看了看坐在沙发一侧的茂茂,问:“要不,我先把茂茂关起来?”
韩溯接过杯子,吸了吸鼻子,摆摆手,说:“我没事儿,您放心吧。”
最近感冒的人确实挺多,他的几个秘书都感冒了,似乎连程昱都好像中招了,别说他的喉咙也有些难受,莫不是被程昱给传染了吧。如此一想,第二天他就带着程昱一块去泡了个澡。
过两天还要去一趟北京,自然是不能病怏怏的过去。
两人坐在池子里,程昱用毛巾抵在后脑勺,靠在石阶上闭着眼睛,这水温调的恰到好处,并且温度一直控制在这个范围之内,犹如泡温泉似得,十分舒服。韩溯侧过头打量了他一眼,想着晓之以情来打探打探他的底。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最好的伙伴了吧?”
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
“要让对方得以充分的信任,是不是该知根知底,这样才能更好的合作?”
程昱没有睁开眼睛,微挑了唇,说:“我们现在的合作挺好,而且我对你还算是知根,只要你的立场不变,我们日后的合作会更好。”
韩溯拿过了一旁的饮品喝了一口,眼眸微微的眯了眯,笑道;“看样子你确实跟韩子衿这类人差不多,不过可能你的称呼会比他的要好听一点,你应该也是某个组织出来的人吧?”
此话一出,程昱便睁开了眼睛,几乎是一瞬间,他抬手一把扣住了韩溯突袭而来的拳头,而恰恰在这一瞬间,韩溯收住了拳头。
程昱轻挑了唇角,侧目看了韩溯一眼,旋即松开了手,说:“你这么做,对咱们可没有什么好处。虽说,我也很想跟你单挑一下,只是如今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种场面还是少出现微妙。”
韩溯收回了手,轻轻的甩了一下,他的力气很大,警觉性也很高,想必之前一定是进行了伪装,所以宋灿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笑了笑,说:“开个玩笑而已,不必那么认真,我泡的差不多了,先走一步。”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出了池子,拿起了挂在一侧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程昱没有回头,只用水淋着自己的身体,说:“韩溯,你要做的只是从这件事里脱离出去,所以不要让自己陷得更深,大致知道一点就行了。商人,还是本本分分做生意最好,当然如果你要加入我们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只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加入我们。”
加入他们就要跟他们一样,这一点韩溯怎么会不知道,而他们是怎样,程昱已经摆在眼前。也许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了,而程昱这个名字,是不是他的真名,谁又知道呢。
韩溯微微笑了笑,拿毛巾擦了擦脸,旋即搭在了脖子上,说:“谢谢好意,看在你最后没有伤害宋灿的份上,我还是医院相信你。”
身后响起哗哗的水声,程昱说:“你想加入的时候,可以找我,你的条件还算不错。”
韩溯没说什么,只无声的笑了笑,就去了浴室冲澡。
隔天,他们便去了北京公干,韩溯顺道见了景晋鹏一面,这是景晋鹏主动找的他,程昱没去,留在了酒店。韩溯一个人前往,景晋鹏派了人过来,他出了酒店的门,就注意到了那辆车,对方看到他,就开车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副驾驶的人降下车窗,看了他一眼,说:“韩先生请上车。”
韩溯自然是没什么犹豫,电话上也说了,会有人过来接他。他拉开车子后座的门坐了进去,由着是晚上,韩溯也摸不出门路,车子行驶了许久,才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韩溯下了车,门口的保安搜了他的身,这才放他进去。
来接他的人带着他走过了一条林荫道,很快就看到了一栋看起来十分华丽的小楼,到了门口韩溯又被搜了一遍身,这一次,换了个人带着他进去,上了二楼,拉开了一扇拉门,就看到景晋鹏坐在里头,正在用餐。
他一边伸筷子,一边看了韩溯一眼,说:“来了?速度挺快的,进来坐吧,再给添一副碗筷。”
韩溯恭恭敬敬的低了一下头,便一步走了进去,在景晋鹏的对面坐了下来,说:“打扰景老吃饭了。”
“不打扰,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吃饭,多个人反倒是热闹,就是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噢,我倒是忘了问,你吃过了吗?”景晋鹏笑呵呵的说。
“来这边是出差的,还没来得及吃就过来了,看来今天我是有口福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送了一副碗筷上来,放在了韩溯的面前,景晋鹏又吩咐再加几道菜,就让人出去了。
这屋子里开着暖气,韩溯脱掉了大衣和西装,只穿一件黑色的衬衣,挽起袖子,就开始动筷子。景晋鹏吃的是火锅,旁边的配菜一大堆,一个人吃简直丰盛的不像话。
“我子女不少,只不过有空陪我吃饭的,少之又少,一个个忙的,有时候一年也见不上一回。当然,我也忙,顾不上他们。”
韩溯涮着牛肉,用余光暗暗的打量了景晋鹏一眼,他的双颊微红,显然是喝过酒了,这忽然说起他的子女,让韩溯有些始料未及,但怎么看这一餐饭都不像是单纯的请他来吃饭,聊家常而已,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对于景晋鹏的背景,韩溯暗中查过,但可想而知能查到的东西,少之又少,查出来的也大多是他历来在那个省会担任过什么职务,自是一路的丰功伟绩,一步步往上爬。至于家庭么,有过两个老婆,第一个离婚了,第二个就是现任,据说家庭关系和睦。
除了能查到这些表象的东西,其他更深的自然是查不到的,也不会有人去查。
“据说你之前跟你父亲的关系也不太好,是吗?”
韩溯微微一笑,说:“我们之间有点误会,现在他去世了,说什么都晚了。”
“噢,听说了。有时候这人的眼睛啊,总是会被一些东西所蒙蔽住,让你看不清楚谁对你是真的好,而谁对你是假的。”
“景老说的是。”
景晋鹏吃了一口蔬菜,停下了筷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说:“你知道我最在意的是我哪个儿子吗?”
韩溯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他说,反正他问这样的问题,也没有真的想要他回答。景晋鹏沉默了一会,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一点,说:“景珩。”
韩溯这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这老狐狸是个什么用意,据程昱说这景珩已经离开青城了,他对景珩本来就不在意,就更不会在意他会去哪里。反正去哪里,都不可能找到宋灿,他就这么一厢情愿的想,他就没让自己往缘分这两个字想。
就算是缘分,那也应该是他韩溯和宋灿,绝对不会发生在别人的身上。
“但他还是让我很失望!为了一个女人,跟我翻脸,这不是一个成熟男人该做的事情!”他拉了脸,显然对景珩最后的态度耿耿于怀。
韩溯依旧不说话,这说话等于就是炮灰,景晋鹏嘴里的女人,不就是他的女人么!
这时,这老狐狸闪着精光的眼睛看向了韩溯,拿起了旁边的茅台,给韩溯的杯子里倒了酒,说:“听说她失踪了?你就没去找找?”
透明的液体倒入他的杯中,一点点的斟满,直到液体漫到了杯口,景晋鹏才停下了手,“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你为了救这个女人,还下跪了。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能让你跪下的女人,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吧?你就舍得她这么走了?”
韩溯依旧不动声色的将桌子上一些需要煮一煮的菜放进火锅内,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旋即淡定自若的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拿起酒杯冲着景晋鹏做了一个敬酒的手势,然后喝下了半杯。
果然是好酒,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说:“不是说有舍才有得吗?再者我喜欢的是干净的她,如果拼尽全力救回来了,可惜不完整了,那就只好毁掉了。”
景晋鹏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冷冽的看了他一眼,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毁掉?”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问,显然是对于这两个字抱有疑问。
韩溯依旧低垂了眼帘,脸上的笑容很淡,手指在酒杯的杯口打转,片刻又拿起来喝掉了后半杯,点了点头,说:“是,毁掉。既然看着难受,不如就用来永远的怀念,如此一来,我不难受,她也不会难受了。”
景晋鹏静静的与他对视了几分钟,韩溯从头到尾就没有转开视线,眼眸平静,还带着一丝略有些病态的笑意。他挑了眉梢,问:“我还能找到她吗?”
“您可以找找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反正我是找不到。”
话音落下,屋内就安静了下来,只余下火锅发出咕咕的声音。
许久之后,景晋鹏才哈哈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景珩要是有你这样的觉悟就好了,不过这孩子跟他母亲的性格倒是很像,都是一根筋,执着的要命。不过他母亲比他绝,放弃了就彻底的放弃,永不回头了。”
景晋鹏说着,神色黯淡了一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韩溯想也许景珩的母亲对这老头来说,有点不太一样吧。他沉默了一会之后,便又转开了话题,同韩溯说了些别的。如今在景晋鹏眼里,韩溯算是他在另一头势力里安插的人,而韩溯和景晋鹏的合作是绝对秘密的。
就明面上反着,暗地里给他张开大门,这就是韩溯的优势,也是景晋鹏看重他的点。如今他已经踏进了泥潭里,他倒是不怕他反,韩溯干的那些个事儿,足以让他在牢里蹲一辈子,他没那么资本去反,景晋鹏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韩溯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让景晋鹏更相信自己,所以他对景晋鹏透露了一些信息,当然,这也是安排好的。
在北京的几天,韩溯还找了严佑,想让他帮自己再查查程昱这个人。然后他反复查了几次,结果相同,看样子他的身份还真是碰不得。之后,韩溯就没再挖程昱的身份,知道他是真的另有来头,也算是放心了。
至于他对景晋鹏说的那番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但不管信不信,他想要找到宋灿应该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程昱曾跟他说过一句话,他说:“不会有人找到宋灿的,就算有线索。”
这句话意味深长啊,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有暗中帮忙?之前他对这句话没有放在心上,那么现在,他忽然觉得也许宋灿真的很安全。
他的神秘,显示着他背后的势力,应当比他想象中要厉害一些。除掉景晋鹏,他们也许在等一个时机,或者说他们是想一网打尽。
……
过年,韩溯去了老宅,带着赵阿姨和茂茂一起,韩家人凑在一块人还是很多,就算没了三个,却好像一个都没少,这里面大概也只有韩溯最有感觉,即便身边热热闹闹的,可还是觉得孤单,凄凉。这倒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身边没有至亲的人,是这么的孤单,就算站在热闹的人群里,依旧觉得孤单。
夜里,他把茂茂放在自己的房间内,赵阿姨十分不放心,毕竟他有猫过敏,劝了三四回,不过韩溯依旧坚持,赵阿姨只好说了声晚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韩溯拎着袋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想着该把这猫放在哪里比较安全,茂茂很听话,乖顺的趴在袋子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拉耸着眼皮,似乎对这个男主人的行为非常的无奈。
最后,韩溯还是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拖鞋边上,睡觉前趴在床沿上,看着它,说:“千万别跳上来,知道吗?不然我拔光你的毛。”
茂茂没什么反应,扭过头,把脸埋进了肚子里。
韩溯看着它,片刻之后微微的笑了,说:“你也在想你妈妈,对吧?我也挺想的,不知道我一个人要过几个年头才能看到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