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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对不起，都怪我没照顾好，你身体素质才会这样差……”
“秦琴，怎么能怪你，都是我自己不注意。这样也好，我可以去找你父亲，他在那面孤单太久了。你如今有了男朋友，他对你很好，妈妈也该放心走了。”
我心头巨震，原来这两天这病房的表现老人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静静观察我的举动。
多亏没和秦琴太亲热，更没那啥，否则我这脸都没地方放了。
此刻，秦琴拉住妈妈骨瘦如柴的手：“妈，我不让你走，我舍不得……”
“傻孩子，生死有命，不能强求。我女儿女婿孝敬让我得到了肾源，我却没命享用了。”老人无力的话中带有说不出的骄傲。
她把秦琴冰冷的小手放在我的大手里，双眼死死的看向我：“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否则我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
我迷糊了，这老人活着时萎靡不振，临死前却精明万分。
这是临终遗嘱，我不能让老人临死不安心。
“伯母，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秦琴的。”
老人听我这样说，欣慰的笑了。
“女儿，其实你父亲走以后，我也想跟她去，只是舍不得你。我走以后，你别伤心……你父亲来接我了……”
似乎耗尽了所有生命力，安详的缓缓合上了双眼，脸上留下永远的笑容。
“妈……”秦琴大声哭嚎起来，我紧紧地抱着她，尽量离开老人身边。
然后，小心把老人衣服弄整齐，默默的低声祷告：“伯母，你安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秦琴的。”
也许是听见我的低语，她脸上的笑容更重了。
此时，秦琴已经哭成了泪人：“妈，你再看看我，你别走……”
我眼中潮湿了，想起自家父母去世时，我们兄妹搂在一起哭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我亲身感受过。
我忍住情绪，低声叮嘱：“亲，别把眼泪掉到妈妈身上，她会走得不安心。”
哭泣中的秦琴也想起来了，当初父母不再时，妈妈不让她靠近，就怕爸爸走的不安心。
她忍住情绪说：“胜哥哥，我知道！”眼泪又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亲，你看妈妈脸上的表情，她一定找到父亲了。他们老夫妻正看着你，你这样哭，他们心里都会难过……”
经我这样劝说，秦琴控制住情绪。
这时，听到哭声，护士进来把白布盖在老人身上，就要推走。
撕心裂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秦琴哭嚎着拼命挣脱我怀抱：“我妈没死，你们别把她推走……”
我心中凄然：“亲，妈已经不在了，你别傻了。都说治病治不了命，谁也不想让她走，我们已经尽力了。”
“都怪我，如果平时对母亲多份爱心，她身体强壮些，怎么会离开我，我舍不得她……”秦琴哭喊着扑过去，想拉住母亲。
我紧紧抱着她，掰开她冰冷的小手，极力稳定她情绪：“秦琴，不怪你，你还要挣钱养家……你已经很孝敬了，妈没责怪你。”
“妈不怪我，是她疼我。如果我平时多关心她，她怎么会让她病成这样。”秦琴依旧哭诉，悔恨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来。
我本以为幸运之神光顾了老人，却在给我们希望以后，把几千分之一的霉运甩过来。
谁也没想到出现这样的结果。
王医生偷偷把一万元红包塞回我兜里，人已经不在了，拿这钱心里会不安。
其他医生护士也见样学样，把红包塞回来。
附近医生护士，以及陪护病人在不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如果这肾源给那孩子多好，老天爷都看过去了，把这老太太拉去了……”
“就是，那孩子如果有这个肾源，怎么会死，可怜她那么小……”
“争半天没命享，还不如发善心，现在的人太自私了……”
听到这些人议论，秦琴紧紧拉着我的手：“胜哥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吗？我妈和那孩子都配型成功，是同一个肾源？”
“秦琴，别傻了。我知道这事，没对你说。这事如果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把肾源交出去。医院只有五个肾源，却有五百人竞争，百分之一的几率。配型成功也有十几个，你让得起吗？巧合的是你认识同病房的女孩，并且知道她因为买不起肾源而死……”
秦琴愣住了，我说的有道理，可为什么这些人都用仇视的目光看他们，仿佛我们做了什么罄竹难书的事。
此时此刻，怒火在我心头升起，瞬间高大起来，大有挡我者死的英雄气概。
我挺直腰，威风凛凛的对那些无事生非的闲人骂道：“你们都置身事外怎么说都成，如果病人是你们亲生母亲，你们会让吗？”
这些人闻听都垭口无言，答案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可这事在别人身上，他们就有了谈资，变成八婆八公。
我这番义正辞严的话，让众人停止了议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过来，这小伙子明辨是非，没被大家的谴责吓倒。
世人都欺软怕硬，看秦琴伤心欲绝，这家人单势孤，他们才敢讥讽嘲笑，看我如此强势威风顿时怂了。
近一个月来，我可是说憋气带窝火，整天装孙子。现在我面对众人，慷慨陈词，感觉比任何人都高大，好爽！
护士看我们平息了众怒，把遗体送到后面。
我搀扶着哭得昏头转向的秦琴跟在护士后面。
放好遗体，我们又去买了些香烛纸马，以及装老衣服，给老人换好新衣物。又把病房的东西收拾回去，去郊区买墓地，打算把秦琴父亲随便埋葬的骨灰迁过去。
这些事逐项落实，忙得晕头转向。
秦琴感激万分的说：“胜哥哥，多亏有了你，否则我注定哭死……”
“亲，谁没有为难的事，我既然把你当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我坚定不移的说。
秦琴崇拜的目光看过来，茫然无助的表情瞬间有了依靠。
我不能把秦琴一个扔在家，看她去洗漱间，我偷偷打电话。
“婷婷，阿彪老妈死了，今天晚上我要帮他守灵。晚上，不能回去了，你和黄姨说声……”我机灵的张冠李戴，瞎话编得相当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