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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有细细的脚步声经过,连翘猛然间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瞧卧室里的光线还很明亮,茶几上放着手机,连翘拿起一看,现在才只下午2点,她并没有睡很长时间。再躺下来似乎已经没有睡意,此时石尤风不在,她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觉得百无聊奈。
想到要在这个黄村呆到临产,连翘觉得自己有必要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也当是适当的运动。
郊区的乡村有大片的树荫,地区空旷,因此比城区要凉快许多。连翘撑着一把伞从后门悄悄出去,沿着一条一米多宽的沙石子路向前走,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后,沙石子路变成了泥巴路,道路越来越窄,大约只有一尺多宽,小路两旁是高大的榕树,伸展开的树枝垂下来后直插入泥地中,头顶的天空被完全遮挡住,阳光偶尔从榕树的枝叶缝隙中透出微弱的光线。
连翘忽然感到了一些凉意,她瑟缩着肩膀,她收了伞当做棍子在草丛中试探,这种湿润的草地中最容易藏蛇。向前继续走了半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原来前面是碧蓝的大海。
海滩上的沙子被阳光烤得发烫,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这是十分细软的沙子,比起靠近市区的海滩要细腻许多。由于没有游客,海滩上几乎不见垃圾,连翘站着眺望,整片海滩被海水冲袭留下了巨大的波浪纹路,散落着许多颜色漂亮的贝壳。
连翘起了拾贝壳的兴趣,这样的好兴致还只有读大学的时候有过。不一会的功夫,连翘便拾了一堆,可惜没有东西装,连翘只好又将它们放回在海滩上。
大约是走了太多的路,连翘忽然觉得小腹隐隐疼痛,这把她吓坏了,赶紧在海滩上坐下来。没想到肚子越来越疼,皮肤痉挛,冷汗不禁从连翘的额头渗出,她吐着气,想着这样疼痛会减轻一些。这时候伞的影子在海滩突变大了一些,然后影子的一部分分离了出去,变成了一个瘦长的影子。
连翘倏地吃了一惊,她没有回头,如果身后的是敌人,自己在回头的瞬间便会被他杀死。她极力地忍着腹痛,冷汗瞬间如雨,可手指却不觉向沙里插去,然后不经意地在手心握住了一把沙。
站在身后的人没有动,平稳的呼吸声显示他是个颇有武功根基的人,也许和朴硝不相上下。她装作没有察觉,眼睛平视前方,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海滩上的那个瘦长影子,只要影子一动,连翘便会将手中的沙撒出去。
影子一直不动,连翘从那影子的方向看出,身后的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连翘不能再等那人先动,小腹疼得她几乎支撑不住,手指在颤抖。这时影子终于动了起来,身后的人伸出了手,在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样不规则形状的东西,但是仅从影子看不出那究竟是一样什么物体。
说得迟那时快,连翘没有回头,但是手臂一挥,手中的沙迅速向那人撒了过去,瞬间连翘起身,错开身后那人三米多远的距离,但是迅猛的速度使她的小腹更感剧痛了。
身后的人是个体形高大的男人,细沙吹迷了他的眼睛,他的一只手揉着眼睛,但他的另一只手却握着一只体积硕大的海螺,那只海螺颜色金黄,通体泛着金属光泽。
顿时连翘傻了眼,原来这个人手中拿的是只海螺,怪不得从影子看不出来是什么,可笑自己还当成是什么奇门兵器。
“你眼睛没事吧?”连翘按着腹部,小腹的疼痛让她有些站立不稳。
这时那个男人放开了揉眼睛的手,由于逆光的原因,他的面容在连翘的眼中一团模糊。他的手仍是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把手中的海螺送给连翘。
“给你。”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听起来十分紧张。
“送给我吗?”连翘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人半天不说话就是为了送海螺给她?
男人点点头。
尽管心中奇怪,但那只形状独特的大海螺还是吸引了连翘的视线,可以不要,但是可以拿着先看看,再还给这个人。连翘走了过去,正准备伸手去拿那只大海螺,这时太阳的光线略微偏移,逆光消失了,那个男人的脸完全清晰地展现在连翘的面前。
狭长的眼眸,刀锋般薄的嘴唇,这个人的气质像一匹饱饮鲜血的孤狼。
连翘受到某种刺激似的,瞳孔陡地放大了,这时她已经不能再细想什么,身体迅速向后倒退去。可是海滩的沙子柔软,她的脚一下陷了进去,身形一晃,便向后仰倒。如果是平时,这种情况连翘很容易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但是受伤后她的体力不如从前,又加上怀有身孕,她根本就不敢做大幅度的运动姿势。
眼见着她的后背就要和海滩来一个亲密的接触,这时那个男人欺身上前,刹那间捉住了连翘的手,她的身体被扯了回来。但连翘心中的紧张和敌意仍没结束,这个男人是不夜城夜总会中戴银色娃娃面具的大和间谍。
男人松开了捉住她的手,将另一只手中握着的大海螺放在海滩上,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向树林里走去。
连翘愣住了,她瞧着海滩上的海螺忍不住将它拾起来,上面还残留有那个男人留下的体温。
小腹的疼痛仍很剧烈,连翘再次在海滩坐了下来,除了小腹疼痛外,她又渐感头晕脑胀,两眼发黑,忽然身体的力量一泄,她便躺倒在海滩上,手中握着的伞沿着海滩滚了出去,然后翻倒了,接着又被风继续向前吹,海浪冲上了沙滩,裹着伞一起滑入了汹涌的海浪中。
这时那个男人又折返回来,他看出连翘对自己的敌意便假意离去,其时是在附近徘徊。他扶起连翘的头,连翘双眸紧闭,唇色苍白,浓密的睫毛中钻进了几粒细小的沙子,男人轻轻地吹掉里面的沙子,抱起她向树林快步走去。
但这次他仅仅走进树林里几米远便又后退身体出来,他站在松软的沙滩上,瞬间从树林里冲出来几名穿着黑色雨衣的人,霎时骇人的刀光闪现,团团逼近他的身体。
“相田,你好大的胆子。”阴冷的声音在树林里传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在茂密的丛林中忽隐忽现,当他说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尾音时,他的身形已经出现在相田春一的面前,是伊贺智藏。
“将军。”相田春一低下了头,怀中的连翘面色惨白如纸,贴着他胸前的面颊皮肤冰冷。
“大和千千万万的好女子你不喜欢,偏要喜欢华夏的女人,你预备和石尤风一样背叛我吗?”从脸谱面具中射出的光芒,威严得令相田春一不寒而栗。
“将军,她现在晕倒了,我必须送她去医院。”
伊贺智藏瞅着他面上的急色,那急色之中还掩藏着担忧,顿时伊贺智藏脑中就闪过好几种想法。他早就料到相田春一会迷恋上连翘,但是没想到会如此的深。这时杀了相田春一,甚至是连翘都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即使杀了他们两个都毫无意义,因为在他的即定中,连翘必须死于石尤风之手。
至于相田春一,在弑手盟中也算是武功属一属二的好手,杀了他后就等于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再说培养一个武士需要十多年的时间,不到万一不得已的关头还是留着他的性命以待后用。
“相田,你想要这个女特警吗?”伊贺智藏心中已有了主意。
“将军,你什么意思?”相田春一愣住了,但不得说,这个问题很诱惑他。
伊贺智藏藏在脸谱面具的后面的脸已经露出了狡诈的笑容,如果武力不能使人屈服,权势也不能使他屈服,那么就只有诱惑了,用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诱惑他。对于相田春一,金钱和地位还不足够吸引他,但是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女人是他的致命根源。
“只要你完全服从我,这个女特警就是你的。”
“将军,她是石尤风的妻子。”相田春一仍是不解。
“你只须回答,想要她吗?”伊贺智藏忽然生出了怒气,相田春一也开始变得和石尤风一样粘粘乎乎。
“我……”相田春一埋下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在海风里轻轻拂动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忽地他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其实,他不是个好色之人,女人美丽容貌或许是吸引他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是那颗从不屈服的心更深地打动了他。“我要。”他只要看见她,心里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脸上不知不觉会溢出淡淡的笑容。
“那这样就行了。”
“石尤风怎么办?他如果知道……”
伊贺智藏挥袖打断他,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你带走了这个女特警,我要你把她带回大和,让她腹中的孩子安全长大,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是个习武的奇材。”
“将军,你难道不是要利用她控制石尤风吗?”相田春一颤声道。
“石尤风他永远不敢违逆我,我要用这个女特警来控制石决明。”
海滩上的风忽然变得冷了,原来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掉进了海天相连的深处,汹涌的海浪掀起了一米多高的巨浪咆啸要冲上岸,但最后都掩旌息鼓地退回了海中。相田春一痴迷地瞧着怀中昏睡的连翘,他彻底地被伊贺智藏所说的诱惑给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