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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宸郗是完全不用搭理我的,但当他真正做到冷漠的时候,我内心觉得苦楚。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作。
郁疏郁桐看见我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身边,我蹲下身将郁桐抱在怀里,陆淮阳蹲下身抱着郁疏,我笑着问:“在玩什么?”
“刚和郁疏在那边玩躲猫猫。”郁桐乖巧的回答,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眼睛看见不远处的关娇,轻声说:“妈妈,我能去关娇阿姨哪儿吗?她答应等会要给我小礼物。”
我放下孩子,说了声好。
“婶婶……”陆淮阳喊我。
我笑着说:“郁桐只是孩子。”
他分不清好坏,我没必要强加给他。
再说也不想因为这事惹的我们母子疏远。
我看着郁桐拉住关娇的手,对陆淮阳笑着说:“走吧,陪我去见见你叔叔。”
我吃醋他们三个人挨的近,我吃醋我的儿子离她近,虽然我不能阻止自己的儿子,但是能够让她不动声色的远离我的儿子。
我步伐缓慢的过去站在陆宸郗的身边,轻声问:“有时间吗?想和你说两句。”
陆宸郗冷眼一斜,并未搭理我。
我顺势蹲下身抱着郁桐,但起来的动作太大再加上穿的高跟鞋,身子倾斜的厉害。
陆淮阳连忙伸出一只手扶着我的胳膊,而在恍惚之间有一双结实的手臂搁在我腰上,但不过转瞬即逝,陆宸郗很快收回手。
我愣愣的抱着郁桐到一旁,而陆宸郗的脚步却不停歇,径直的上了楼。
“陆总,孩子给我吧。”简毓回到我身边将孩子从我手中接过去,我犹豫一会还是选择跟在陆宸郗的身后,他的背影很宽厚。
我是有多久的时间没有从后面抱住他了?仔细算算应该是三年多了吧。
很遥远的时间了。
我在想事的时候陆宸郗突然回头,我撞上他的胸膛一愣,随即恢复情绪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鼻子,抬头冷静的望着他。
陆宸郗缄默,又转身离去。
我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跟随着他,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陆宸郗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明亮的火光在他的指尖燃烧,我安静的望着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待一支烟灭,陆宸郗目光淡淡的望向我,嗓音漠然如水的问:“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可说?”
他脸色冷漠,我抿了抿:“陆宸郗,我想将郁疏郁桐带回郁家住一段时间,成吗?”
陆宸郗漠然道:“又不是我陆宸郗一个人的孩子,你有教养的责任,不必征求我的同意。”
我哦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陆宸郗忽而伸手攥住我的手腕,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陆宸郗眼睛深邃的望着我问:“你的身上有枪伤留下的疤痕?是爷爷派人追杀的?”
我答:“或许吧。”
或许是他,或许是关娇。
毕竟陆肃敬给我三千万赔偿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害我性命,除非有人偷偷吩咐。
而那人,我只能猜测是关娇。
陆宸郗暴躁:“陆晚,我说过的,仅仅是一个电话,你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就去接你回家,可是你却闷声不服输,硬生生的自己承受这些!你是在惩罚我,还是在惩罚你自己?”
我那时只是不想同他再有联系罢了。
的确,也是心里憋着闷声不吭。
那时心里抱怨他,恨他。
我哦了一声正准备转身而走,但陆宸郗突然将我拥入怀里,手掌摩擦着我肩膀上的肌肤,我一愣没有推开他,陆宸郗的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随即张口就咬,用足了劲。
我疼的厉害,但仍旧没有推开他。
陆宸郗松开我,他伸手抚摸我的脸,用着生平极其温柔的嗓音道:“陆晚,我们两个就此一刀两断,我放过你,以后再见,只是陌路。”
他说,我们两个就此一刀两断。
他说,我放过你。
他说,以后再见,只是陌路。
说这话的陆宸郗很温柔,抚摸我脸颊的那双手也很温柔,我愣了愣说:“好。”
伸手捂住肩膀离开,我回到别墅以后就哄着孩子睡觉,等他们睡下以后就灌酒,
灌醉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我偏头看了眼肩膀上的伤口,这是陆宸郗留下的,他的决绝,他的感情全都在里面。
我喝醉躺在沙发里,清晨的时候却被简毓喊醒,我愣了愣的看着他问:“什么事?”
“陆总,阮总他……有消息了。”
我惊喜问:“他在哪儿?”
“冰岛,你的邻居打的电话,但……”
我连忙起身说:“买机票去冰岛。”
“陆总,阮总去世了。”
眼泪夺眶而出,我愣愣的看向他不确定的问:“简毓,你在说什么?我是不是在做梦?对了,我喝醉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陆总,阮总在昨天晚上回到你们曾经住的那个房子,早上的时候就……”
我伸手推开他夺门而出,似想起什么连忙道:“简毓,快买机票!快买去冰岛的机票!”
简毓道:“陆总,现在没有直搭。”
我瞪着他,发脾气问:“转机不会?”
简毓离开以后我立即给陆淮阳打了电话,他迷糊的接起来问:“婶婶有什么事?”
“淮阳,来郁家接孩子。”
陆淮阳一愣问:“他们昨晚不是刚回去吗?”
“听话,来接孩子。”
我挂断电话立即回卧室看了眼两个孩子,大清早的他们睡的很香甜,我伸手擦了擦一直流着眼泪的双眼转身离开房间。
在我的心里,我不能接受阮澜之的离开,所以一路上都以为是一场梦。
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毕竟我有病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到了冰岛,到了我曾经的房间,我伸手阻拦简毓说:“别跟着我,我自己去见他。”
我要亲眼看着他对我说:“晚儿,我想你。”
我打开门进去,几个月不见的阮澜之憔悴了许久,我跑过去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轻声喊道:“澜之,晚儿在这里。”
他没有搭理我。
眼泪倾盆而下,我握紧他的手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轻声道:“澜之,晚儿真的在这里。”
他依旧没有搭理我。
我哽咽着声音,低头吻着他的额头,轻言细语道:“澜之,晚儿真真确确的在这里,你睁开眼看一下晚儿好吗?晚儿听说你在这里的时候就想着赶紧过来看看你,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胖了还是瘦了,开心还是不开心……澜之,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晚儿呢?”
我恐惧的摸着他冰冷的脸颊,恐惧的将他抱入自己的怀里,恐惧的哭的不知所措。
我的阮医生,我的澜之,他拯救着我,庇护着我,却拯救不了自己。
他承受不了精神压力自杀离去,而那抹压力从小日积月累吞噬着他的精神力。
他将自己克制的太完美,但太完美也是一种病,终于,他开始厌世了。
他丢下我就离开了。
我是他的妻子啊,我想一直陪着他,一直陪着他度过他所有的不愉快,但最后……我依旧没有拯救到他,我低估了他的病情。
那天我抱着他哭晕在他的怀里,第二天的时候亲眼看着他进了火葬场。
出来后只剩一个黑色的坛子。
我抱着他的骨灰瘫坐在雪地里痛哭,痛苦以后就是无尽的麻木以及病情的加重。
郁凉带给我的伤痛逐渐好转,但阮澜之带给我的伤痛却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我曾经问过阮澜之,我们的病会好吗?
他说,我们不严重,但没说好不好!
他的病永远都好不了了,我得病也是,我将阮澜之带回美国放在阮家,随后在简毓的安排下回了国,在回国的那一天简毓递给我一封信说:“陆总,是那天整理屋子的时候发现的。”
是阮澜之的遗书。
短短五个字。
我爱你,郁暖。
我知道,他爱我。
回国以后我开始沉迷于醉酒之中,郁家阮家的事我也不愿再插手全都丢给了下面。
郁疏郁桐要见我,我都没有情绪。
我很低落,我得心很空很空,阮澜之离开我了,而陆宸郗也说了一刀两断。
我忽而觉得自己活着的这一辈子很悲哀,什么都想要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在别墅里颓废了一个月我开始转移场所去酒吧贪欢,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女孩。
她说,她叫时运。
我问:“时运是谁?”
她递给我一杯酒问:“看样子你很悲伤,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的初恋说一刀两断,我的丈夫因为忧郁症离开了我,我很难受,我心里很难受很难受,我想要他好好的活着,可是他……他就变成了小小的一坛骨灰,什么也没有了。”
“是这样啊。”时运感叹一句说:“我的初恋他恨不得杀了我,而爱我的人因我而死,我现在……只剩下我自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很麻木,总想着报仇可是又没有能力。”
我说:“谢谢。”
她一怔:“谢我做什么?”
“我也还没有报仇。”关娇还活泼乱跳的,而且听说吴毅的官司输了,正在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