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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官船是所有官船中船体最大的一只,共有八层高,最底下一层全部放置砂石,这样可以保证船行平稳。二、三层则是货舱,用于载货和贮存食物。在第四层则设有二十个炮位,同时也是船上士兵和下级官员居住的地方。
甲板的空间则被分为前后两部分,船头有前舱,是船上水手、杂工、厨工的工作和生活之所。船尾的部分叫做舵楼,舵楼也有四层,一层属于舵工操作间和军官医务室,二层是官厅,是上官违心等中高级官员居住或工作的地方,三层供奉妈祖,四层则是指挥、气象观测、信号联络等场地。
我没打算去找上官违心,趁着夜深人静爬上了舵楼的屋顶,却不料屋顶上早已经有一个人,那人躺在地面,双手枕在脑下,一双眼眸灿若星辰。
竟然是上官违心。
我赶紧转身往回走,这时他的声音随着海风飘过来。“来了就坐下来。”我只得返回来坐下,但离他有两三尺的距离。
“你不躺下来吗?躺着看星星很有趣。”他望着我,清浅的月光下面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笑意。
我不觉又想起了萧然,那是个只用嘴角笑的男人,而上官违心呢,他的眼睛会笑,所以看起来整张脸都在笑。我摇摇头,把萧然的面孔摒出脑中。
夜空中流星飞舞,如雨一般划落漆黑的苍穹,最后坠落在深海的某处。
“你喜欢大海吗?我喜欢所有辽阔的东西。”上官违心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仿佛是大火燃尽后落在他眼睑的余灰。
我没有回答,这世上最辽阔的是野心,是人人都垂涎而想得到的皇权。
“你哭了?”忽然上官违心坐了起来。
“没有。”我从不哭,君王的眼泪是最珍贵的,就算是灰吹进了眼睛也要忍着疼痛,不让眼泪流出来,这是我最敬爱的父皇告诉我的。
“你很特别。”上官违心的眼眸又在笑,然后我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流星划过。
其实,我对上官违心不太了解,那次一面之缘是在天坛进行祭祖仪式,在萧然的指点下我远远看过他一眼。据说上官违心从小拜师学武,最擅长射箭,双臂仍挽百斤力,不过他对做官没有兴趣,倒喜欢结交各种奇人异士,周游四海。
“嗯。我脸上有块胎记。”我随意应和。
他笑出声来,道:“不是。你是叫阿尘吧,这名字挺好听。”
“谢谢。”
“你在火房干活很累吧。”
“还好。”我有点烦了,上官违心老是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他大约看出我的语气冷淡,过了一会道:“不知有没人告诉过你,你其实长得很美。”
顿时我无语至极,拿人缺陷开玩笑的人真没道德,我转过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他的一双明亮的眸子也正瞧着我,不觉这溶溶夜色也增添了些许光辉。
“我不是嘲笑你,你真的长得很美,美人在骨不在皮,你头骨的骨型很完美。”他仍是笑道。
这有点轻薄我的意思了,原来上官违心是个饥不择食的登徒子,我起身欲走,这时他抓住了我的手臂,道:“我相信你这样完美的头骨骨型,老天是不舍得在你的脸上留下任何印记的。”
我倏地一惊,上官违心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认出我来了吗。我试图挣脱他的手,但那只手就像是一只严丝合缝的铁箍,握得我的手臂越来越疼。
“放开我。”我低喝。
“好。我放开你,阿尘,从明天开始你做我的婢女,不用在火房干活。”
“抱歉,我不会做婢女,我只会做厨娘。”我怒道。
“放心,我会教你如何做婢女。”他眼睛里的笑意像涟漪一样晕散开,我忽然发现他的笑容比萧然的笑容还要可恶,忍不住我握拳向他的眼眶砸去,霎时眼睛里的笑意消失了,但却又从他的眉梢盛开了。“你将来一定会是个称职的婢女。”
这人实在轻佻,我忍无可忍,用力推了上官违心一把,他猝不及防一把跌在地面,我趁机跑下了舵楼的屋顶。
等回到前舱我倏地停住了脚步,茶嫂双手叉腰,威风凛凛把守在门前,瞧见我后便立即掩上了门。“深更半夜你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我只在舵楼的屋顶上吹海风。”
“是去勾引上官正使吧?谁都知道上官正使夜间都会在舵楼的屋顶呆上一个时辰。”
面对茶嫂我实在有口难言,她总是能臆想出我根本就没想过的事情。“茶嫂,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很累,能让我进去休息吗?”我感觉自己的语气快卑微到尘埃里面。
“是勾引上官正使累了吧?阿尘,我可真没看出你还有这份本事,长得比我还难看,居然想勾搭上官正使,你教教我呗。”茶嫂毫不留情地嘲讽,说完她推开门自个走进去,我赶紧跟在后面,而这时门却迅速地从里面关上了,我来不及缩回手,恰好手背就被夹在了门框里,等我忍痛抽出手时,手背已经被夹紫,露出了殷红的血肉。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求茶嫂,走到甲板上,径直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躺下来。果然身体挨到平地后,疲倦会慢慢地消失。
夜里海上的温度有点低,我蜷缩住身躯,双手抱在胸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似乎耳畔一直响起海浪的声音,还有轻轻的脚步声,我好几次试图睁开眼睛,但是失败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房间,雕花的床架。我躺在床|上,身上搭着柔软的蚕丝被,而手背上的伤口也用纱布缠裹起来。
瞬间我坐了起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赶紧下床,床下面放着我脏兮兮的布鞋,上面已经打了好几个补丁。
不料身子刚站起来,我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欲坠,两眼发黑。“躺下。”从门前进来了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竟然是上官违心。
“我是在你的房间?”我有些吃惊。
他点点头,道:“昨夜你在甲板睡受了风寒,你最好休息一天。”
休息一天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茶嫂会拿菜刀剁了我做肉馅,而且我得尽快出去,否则让茶嫂知道我在上官违心的房中,说不定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谢谢你。”我瞧着从窗子散落进来的阳光,这个时辰恐怕不早了,不禁忧心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