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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眨了一下眼睛,问,“你为什么要吻我?”
“又是因为尤染对不对?”
现在尤染这两个字对苏暖而言,简直就如同魔咒,凡是跟她有关系的人都在嘴边不停的说尤染尤染……她他妈的欠了尤染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要拿尤染来膈应她?
明明半醉的她,力道却大的惊人,猛的用力,推开了李弦思,冷冷的看着李弦思,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我他妈最讨厌尤染了,也讨厌你们这些混蛋,都他妈滚!”
李弦思因为苏暖突然之间的爆发,整个人也是一愣,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淡定,“抱歉……我知道你们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不一样……明明知道不一样,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这些日子以来,被宴凌绝抛弃之后的那种绝望彻底的释放了出来,她只觉得全世界好像要与自己为敌。
身子从沙发上滑落了下来,跌坐在了地毯上,脑袋埋在膝盖上痛哭……越哭越大声。
李弦思低头看着伤心无助的苏暖,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心里好像也被人硬生生的挖掉了一块。
抿了抿唇,他伸手去拉苏暖……但手指在距离苏暖还有几公分的时候停住了,好像所有的算计和筹谋在这个瞬间停止了一样。
当初在江州,自己捧着一束粉色的郁金香拿给尤染的时候,她的眼眶瞬间就泛红了,明明知道她心中所想,却偏偏说狠话伤害她。
此后的几年,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如果当初没有说那样的话,如果当时紧紧的拉住尤染的手,她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和宴凌绝的纠葛之中,她是不是会成为自己心目中的李太太。
李弦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的这么无措过,尤其近几年,他在商业上无所不能,就连复航那样的公司,他都可以对抗,可偏偏,看着嚎啕大哭的苏暖。
他慌了,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暖哭了多久,李弦思就在旁边看了多久。
苏暖心里有多痛,他的心里就有多难过,他甚至嫉妒的想,苏暖如果可以为自己这般难过就好了。
良久之后,苏暖的哭声渐止,抹了抹眼泪,抬起了红肿的眼神,看着李弦思,哑着嗓子说,“李总,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
李弦思心里酸涩,他宁愿苏暖对自己失态一些,也好过如陌生人一般的客套。
“是我鲁莽了。”李弦思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又低头喝酒,比起刚才的喝法,这会儿又急又猛。
苏暖在对面看着,都觉得嗓子烧的发痛。
“你……你不要这么喝酒,会伤身体的!”苏暖忍不住的劝道。
李弦思没说话,看了一眼苏暖,轻轻的勾唇一笑。
那笑容里面带着三分苦涩,七分悲伤。
苏暖居然看的心里一痛,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收不住了。
“你……”苏暖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
李弦思拿着瓶子仰头又喝了一杯。
眼看着瓶子就要见底,苏暖起身,将瓶子夺了过来,沉着脸吼道,“不要再喝了!”
“不要在我面前喝!”
苏暖将瓶子用力一扔,碎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有些碎片溅在了苏暖的脸上,泛红的脸上顿时划开了细长的口子,没一会儿便渗出了血。
“你做什么,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李弦思看着苏暖开始流血的脸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压着声音低吼。
“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我的脸!”苏暖也被李弦思彻底的激怒了,整个人开始在暴走的边缘。
“苏暖……你……”李弦思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沉的吓人。
尤染视若无睹,伸手抹掉了脸上的血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说,“您冷静一点,您是我们夜色阑珊最尊贵的客人!”
“够了,苏暖!”李弦思听着苏暖的话,高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在苏暖怔愣的瞬间,他起身向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他没有回头,温润着声音透着几分悲伤,“苏暖,一个人最大的敌人从来都是她自己,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拯救亦或者毁灭你自己!”
苏暖咬了咬唇,问,“那你呢?”
“你拯救了自己还是要毁灭自己?”
回答她的是李弦思的迟疑的脚步和无声的沉默。
半分钟后,李弦思打开门离开了包厢。
这天晚上,包厢的服务生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一地的狼藉和满脸是血的苏暖,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拉着苏暖的胳膊嗯,“你……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成这样了?”
苏暖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没事!”
可笑容扯的幅度太大,触到了伤口,痛的龇牙,“你快点去医院处理一下,这里我来弄,不然留疤了!”
苏暖闻言一笑,“留疤了更好!”
至少这样,别人再也不会把她和尤染搞混。
“你还笑,快点去!”包厢服务生开始赶她。
苏暖不想去,没动……几分钟后,人被推出了包厢。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苏暖抬眼往走廊的尽头看了过去……那里有一个漂亮而又布置舒适的露台,如果从那里跳下去,是不是会死的体面一些。
那里像是有什么甜美的诱惑一样,苏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栏杆处。
她的双手撑着栏杆的扶手,微微弓着身子,向下看去。
豪门夜宴不亏是京城里兴起的娱乐会所,居然是临河而建的,这一面正好对着河,苏暖估算了这个露台到河面的距离,好像并不能要命。
幸好,她不会游泳!
如果溺水,一定会淹死。
可那样身体会浮肿,死的很难看!
万一宴凌绝看到了,连最后一点美好的念想也没了。
要不要问一问宴凌绝,他喜欢那种死法。
这么想着,苏暖拨了宴凌绝的号码,这个后来她熟背于心的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可说话的不是宴凌绝,而是一个熟悉的女声。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是“尤染”的声音,苏暖记得,一听到这个声音,她的拳头就攥紧了,嘴唇抖的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边听着苏暖不说话,沉吟了片刻说,“你……是苏暖对不对?”
苏暖还是沉默着没说话。
“尤染”嗤笑了一声,“敢打电话过来,却不敢说话,苏小姐……谁给你教的三更半夜给别人的老公打电话的?”
“六年前,宴凌绝就是我的,现在,将来以后,他都是我的,勾-引他的这种心思,我希望苏小姐还是早点断掉的好!”
苏暖攥着的拳头隐隐颤抖着,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眼神中泛着几分阴冷的光芒,她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大喊了一声,“你去死吧!”
说完这句话,湖面就传来扑通一声。
她为什么要死,她要活的好好的,比谁都好!
看着渐渐平静的湖面,苏暖又有点后悔了,自己冲动之下又报废了一只手机,虽然是二手的。
就在这时,找了半天都没有见到苏暖人的司徒朔找了上来。
一把将苏暖从栏杆处拽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苏暖被突然出现的司徒朔吓了一跳,身子瑟缩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她,“司徒先生,男女有别,松开我吧!”
司徒朔冷哼着松开了,指了指苏暖的脸,问,“你到底在干嘛,脸上怎么弄的?”
苏暖已经忘了自己脸上的伤,这会儿听到司徒朔问,又无所谓的摸了一把的血,说,“玻璃扎的,我刚刚准备跳湖的,现在又不想跳了……”
“神经病!”
苏暖嘻嘻的笑了一下,从司徒朔的身边走开,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说,“告诉你们晏二宴先生,我苏暖不和他玩了。”
“哦,对了……顺便告诉宴先生,我的这张脸,也准备去动刀子整整的!”
“苏暖,你疯啦!”司徒朔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苏暖说的话。
“你确定自己是苏暖,不是尤染?”
苏暖笑了一下,“司徒朔先生,我真的不是神经病,如果你觉得我是尤染会让你心情好的话,无所谓啊……反正我不关心的!”
“不行,你不能走!”司徒朔总觉得现在把苏暖放开了,她真的去整容的话,宴凌绝到时候会把自己送去泰国的,于是司徒朔拉着苏暖不松手!
苏暖看了看司徒朔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笑,“司徒朔先生,我不出台的,就算你是宴凌绝的朋友……也不会特例哦!”
“苏暖,你简直是疯了!”司徒朔简直不能忍受苏暖的胡说八道了,可他还是没有松开苏暖,反而一手抓着她,一只手给宴凌绝打电话。
过了几秒钟,电话通了。
虽然不想去关心,可苏暖还是忍不住的竖起了耳朵。
见状,司徒朔鄙视的打开了面前。
那边接电话人是“尤染。”
“我找晏二,让他来接电话!”司徒朔的语气冷冰冰的说。
过了一会儿,宴凌绝接到了电话。
一听到他的声音,司徒朔就开口,“晏二,我真的没办法了,苏暖刚刚跳河不成,现在脸上一片的血,嚷着要去整容。”
宴凌绝发出短促的一声冷笑,说,“淹死了我花钱找人给她收尸,整残正好留在豪门夜宴坐台!”
“宴凌绝,我艹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