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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令,甘草!”
“来了!”
甘草来开门:“郎……薛咨议来了,快请进。?? ”
薛朗没动:“怎么不叫郎君?”
甘草腼腆道:“师父说薛郎君升任大官,不能再以郎君称之。”
薛朗道:“我俩什么样的交情,能跟常人一样吗?还是叫郎君吧,你叫咨议,我还以为你叫别人呢。”
甘草露出大大的笑容:“喏。郎君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趣哩。”
“那是,哪有升个官就就变个人的道理。”
两人说笑着进去。刘医令见到薛朗正欲行礼,薛朗连忙一步上前扶起来:“刘医令这般行事,可是在赶薛朗走?”
刘医令大笑:“好,那还是如从前一般?”
“当然。”
甘草来把长俭挎着的篮子收走,薛朗道:“这是我院中自己包的粽子和煮的鸡蛋,过节大家吃个意思。”
“薛郎君有心了。”
寒暄了几句,过节薛朗也不好太打扰别人,便借口告辞走人。回家又使人给邻居熊郎将和易参军送了,两家也分别给薛朗送了粽子。
薛朗又使人给公主殿下和柳女官送了粽子和鸡蛋,剩下的也就不多了。薛朗一个人就把剩下的咸粽子包圆了,熊郎将家和易参军家包的都是甜粽,只是,甜度比不上现代的那些。因为这时候的糖多是麦芽糖做的,比之现代多采用的蔗糖,甜度略清淡些。
刚坐下啃了一个咸粽子,如圭内侍官来了,领着一串人,代表公主殿下来给属下们送过节福利。
按规制,过节的时候,公主府中额外了许多东西,油、芝麻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堆,算不得多,只是俸禄之外的过节福利。
如圭送来的,是公主殿下给亲近的臣属赐下的。有粽子,有两坛酒,还有四色小菜。
如圭道:“殿下知薛咨议海量,特意多赐酒水一坛,公主说,望薛咨议开怀畅饮,欢度佳节。另有四色小菜,乃是按照京中菜色所做,请薛咨议品尝。”
“多谢公主,属下定当用心品尝。”
如圭没有多留,估计还要去别处送赏赐。公主殿下赐下的四色小菜,也不全是菜,一道是乌鸡羹,乌米饭,干鱼脍,糖蟹。秀娘说,皆是常见的饮食。薛朗尝了,别有一番滋味。
叫长俭从屋中搬出一张方桌,两个矮凳——
这些都是新打的家具,刷了清漆,散味儿后已可使用。
摆上公主赐下的小菜,加上自家做的,免去仆役们伺候,让他们自去吃饭,就薛朗和江临两个,自斟自饮。
只有两个人,自然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两人边吃边聊,薛朗问江临:“阿临,你可想过娶妻的事情?”
薛朗自己无心成亲,却不代表要江临也同他一般,再说,一屋子光棍也不好看。作为兄长,这些事自然该他操心。
江临脸孔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喝酒喝的,道:“小弟的亲事,大哥不用操心,我有一青梅竹马之未婚妻,本已准备成亲,谁知道小弟父母先后亡故,为守孝,耽搁亲事至今。年前丈人调任进京,约定待出孝后,小弟进京迎娶。”
薛朗讶然道:“既然约定好,为什么你没去京城,反而来投军?”
江临羞愧道:“小弟家道中落,身无长物,如此境况,怎好意思进京迎娶!娶回来不是让染染跟着小弟受苦吗?”
薛朗皱眉:“这是你的想法?”
“对。”
薛朗道:“虽然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并不赞同你处理的方式。既然已经约定好,你就应该守约,不管是立即成婚还是让岳家待你几年,你都应该当面说清楚,这才是处事的诚意。你这样避而不见,有约不守,你让岳家怎么想?”
江临一呆:“大哥是说小弟做错了?”
薛朗严正道:“错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事就当面说清楚,你这样逃避,成全了自己的自尊心,可对方呢?女子韶华易逝,人言可畏,以后是要做夫妻的,多为对方想想。”
江临点点头,旋即有些不安:“这……这该如何是好?”
薛朗想了想道:“过了端午就快麦收了,事务繁忙,我也不会离开苇泽关,我做主,我明日替你向公主告假,请公主出具文书,让你骑马赶路,你后日就启程,去京中一趟,与丈人好好赔罪,协商好事宜再说。该娶亲就娶亲,不用心虚,如今有我替你担待,不用怕。”
“大哥!”
江临颇为感动。薛朗语重心长:“听我的,婚姻大事,遇到合心的不容易,当珍惜再珍惜才是。需要用到银钱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多想,银钱不过是身外物,你我都还年轻,以后肯定不止于此,我有信心,你有吗?”
江临重重点头:“有大哥指点,小弟也有信心。”
薛朗笑起来:“既然你也有信心,就先用我的钱,把未婚妻娶回来,我们兄弟俩好好地干一番事业,如此也算报答了公主殿下的知遇之恩。”
江临重重点头,答应下来。
吃完饭,薛朗叫来荷香给江临收拾,就用他穿越时背的双肩背包,给他收拾了衣服、盘缠,还从装珠宝的箱子中,拿了些珠玉装上,给他留着路上应急。
细细交代了背包的用法,让江临背上试试,调整背包带长度——
江临的身量比之薛朗略矮,不过在这个时代看来也算不得矮,薛朗目测足有1米78以上,不会过1米8,加上他的武艺和力气,足以称作壮士。不像薛朗,徒有身高,无有力气。
待过完端午第二天,薛朗找上公主殿下门去,请求公主殿下给江临准假。薛朗道:“属下知道,此时并不是告假的时候,不过,婚姻大事,不能儿戏,答应好了的事,就当好好地当面跟人说清楚,所以,不情之请,恳请殿下准许,待阿临回来,再治罪也不迟。”
苇泽关上下正热火朝天的练兵、屯田,江临的职务也在苇泽关,总不能别人都不准请假,而他搞特殊。
平阳公主道:“看在幼阳一片兄长之心的份上,准了。待阿临回来,就让他到熊罴军中去,好好操练一番。”
这哪里是罚,明明就是奖!
薛朗心知肚明,连忙致谢:“多谢殿下,殿下如此厚爱,阿临如何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