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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大概就是相处地和谐吧,只有相爱的人才明白。
……
隔日清晨,湛蓝的天空像刚刚被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般,打开窗户,清新怡人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把刚醒来后残存的丝丝睡意完全驱走,远处的树枝微微摇晃的,发出“沙沙”的响声。
站在窗前抬头望去,天空中的云层仿佛离我很近,阳光从云层后面射过来,给云层镶上了一层金边,金光闪闪的,名为希望的金边。
“欢好——”许昌阳拎着行李,勾了勾嘴角:“走吧。”
“嗯。”我点了点头,心中坦然而安定,因为,我知道许昌阳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到了日本,就能直接带回希希。
一夜过后,疲惫的身体得以复原,此刻的心情像是打了鸡血,因为我今天晚上就能见到希希了。
首都国际机场并没有直达和歌山的航班,我们要先飞往大阪再转乘新干线到达和歌山,太地町是和歌县的一座沿海,名副其实的景色优美的小渔村,虽然那只是一座小渔村,但却是文明全球的。
因为,在那个因风景,因海洋馆而文明全球的小渔村,每年都会有2000多只海豚在那里惨遭屠杀,场面血腥恐怖,被认为是世界上猎杀海豚最凶残的地区。
每年,数以万计的海豚经过这片海域,他们的旅程却在太地町戛然而止。渔民们将海豚驱赶到靠近岸边的一个地方,来自世界各地的海豚训练师挑选合适的对象,剩下的大批海豚则被渔民毫无理由地赶尽杀绝。这些屠杀,这些罪行,因为种种利益而被政府和相关组织所隐瞒。
宫询之所以选择太地町,正是因为他曾经的搭档老徐,因逃税漏税潜逃至日本,隐姓埋名地过上渔民的生活。
上午十点。
首都国际机场A航站楼。
换好登机牌,过了安检,国际航班飞往日本大阪时刻表为上午十一点整点。
“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去买杯咖啡。”许昌阳望着大屏幕的航班时刻表说道。
在这冷冰冰的机场内,人心流动,匆匆地旅客们表情冷漠,风尘仆仆。
我随着许昌阳进了星巴克,刚坐下,我便注意到眼前一闪而过的熟悉的身影。
是谁?我皱了皱眉。
明明很眼熟,可是从侧影看只是个身穿工作服的地勤保洁“阿姨”。
她到底是谁?
“我要一杯冰拿铁,我很快回来。”丢下这句话,我便追了出去,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追出去,像是一种直觉指引着我,我不得不去。
身后的许昌阳似乎跟我说了什么,但我已经全然顾不得了了,脑袋里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看清楚刚才那个女人的脸。
像是冥冥之中在指引着我,我甚至有种错觉,她和我此趟去日本有这莫大的关联。
好在,保洁阿姨并没有走远,正在旅客饮水机的地方打扫卫生,她微微低着头,清理着水槽口的茶叶残渣,看起来心酸而专业,我在心底发出冷笑,从她的背影我基本断定她是谁!
要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是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我不明白也不同情此刻的她为何会出现在首都机场,并且还是以保洁阿姨的身份。
而她仍然在认真的清理着水槽的杂乱,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正灼灼地落在她的背后。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
我紧了紧拳心,忍不住低吼道:“周小樱!”
她明显愣住了神,手中的动作一顿,工作服后背上印着的“地勤保洁”四个字,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刺辣辣的刮着我的眼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回国了,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曾经心比天空的周小樱,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是刚去了日本就被宫询甩了吗,还是压根就没有被带去日本,如果她没有去日本,为何不告诉我?
“希希在哪?”我凑近她,一字一句地问道。
她的处境我并不关心,我在意的是我的孩子,被她带走的我的孩子!
周小樱并没打算跑,她慢慢地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扬了扬头,掀掉系在脖颈处的丝巾,露出一道明显的刀疤。
我惊目,这道新鲜的,刚刚愈合的刀疤是怎么回事?
“林欢好,我们竟然还能见面。”她同我一样不可思议,但脸上的神情却比我淡定许多,好像总有那么一天似的。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几乎脱口而出,我不敢相信她会背叛我联合宫询带走希希,更不相信她会沦落为打扫卫生的阿姨。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周小樱平淡无波地重复道,“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出现在这里,那我要出现在哪里?”
我竟无言以对。
周遭依旧是人来人往,欢笑声,询问声,夹杂着噪音,然而,我全都听不见了。
就在从家里来到机场的路上,我还在幻想见到她是怎样一种心情,一定是气愤至极,一定是恨不得上去扇她两个耳光,而此刻,她就在我的眼前,尤其是她脖子上的那道伤疤,触目惊心。
一时间,我忘记了愤怒。
我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曾经的闺蜜,她的容貌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从内而外散发着的气息却截然不同,短短几个月时间,她经历了什么?
“我一个月前从日本回国,找了这份工作。”周小樱语气淡淡的,透着一股看透红尘的绝望,她继续低头打扫卫生:“希希很好,他们在太地町过得很滋润,宫询虽然是个不靠谱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但是对女儿的爱却是真挚无私的。”
“你放心吧。”
宫询是个不靠谱的男人,呵呵,这话从她嘴里说不来,只觉得尴尬。
“你不是跟着一起去的吗!”我加重了语气问道,她爬上宫询的床,无论自愿的还是被引诱的,作为朋友都不可原谅。
“若不是你,希希怎么可能会离开我?”这才是我最痛心的,也是最无法原谅她的。
“林欢好,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背叛了你,你看到我脖子上的刀疤了吗,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她掷地有声,眸底的阴寒教人后背一凉。
“你的代价是你的!那我的代价你又了解多少?!”昔日无话不谈的姐妹,此时此刻却在人潮流动的机场相互指责,真是一出天大的笑话!
“你,流产了?”片刻,周小樱终于将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手中的动作一顿。
“是的。”我咬了咬下唇,眼神凌冽地对上她的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底升腾。
“你这趟是去日本?”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水间的垃圾掏出,放在门外的垃圾车上,不合身的工作服套在她的身上,显得滑稽而冷漠。
“欢好——”
当我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深沉的男声。
“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飞了。”许昌阳将咖啡递到我的手里,搂了搂我的肩膀:“走吧。”
“等一下。”话落,我转头看向周小樱,却发现她突然不见了。
人群中有一道急急忙忙离去的身影,看着那道模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明白她是在躲我。
“怎么了?遇见认识的人?”许昌阳疑惑地问道,目光顺着前方看去。
几遍告诉他,恐怕他也不会相信,我刚才遇见的人竟然是周小樱。
“我认错人了。”我浅浅地抿了一口咖啡,微涩的口感悄然地在舌尖蔓延。
有些情况我还搞不清楚,也许唯有见到了宫询才知道正确答案,此趟,许昌阳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包括季美玲曾经寄给我的,关于宫询受贿的证据。
……
大约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路程,临近傍晚地时候,我们到达了日本大阪,从机舱往外望去,护城河边一片粉红粉白花团锦簇。
广播内响起空姐用生硬的中文解释道,日本与中国有一个小时的时差。
飞机刚刚落地,抑压在嗓子口的心,仿佛就要跳出来,今晚,我就可以看着我的希希睡觉了。
可是,谁知,今天下午去往和歌山的新干线竟然处于维修状态,暂时停运,最起码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运营正常。
没有办法,我们只得在大阪先住上一个晚上,明天再租车前往和歌山。
安顿好了酒店,许昌阳非要拖着我去外面吃饭,其实,我压根没有胃口。
“既来之则安之。”许昌阳见我失落的模样,温声安慰,“先去吃饭,晚点我带你去大阪闹市区给希希买个礼物,妈妈来日本接她,总归要带个礼物给她吧?”
许昌阳总是比我想得周全,我承认在某些方面,尤其是和希希有关的事情,我无法冷静,也许这种感觉,只有做了妈妈的人才能体会。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坦白讲,我一刻也等不了想要见到希希,想要抱着她的小脸蛋亲亲。
“我理解你的心情。”许昌阳揉了揉我的头发,眉眼带笑。
“希希喜欢水晶球,带雪人的水晶球。”会下雪的水晶球是她曾许过的生日愿望,只不过,我不主张过早的满足孩子的愿望,这一点和许昌阳有些不同,他表达感情的方式直接而热烈。
“那我就买两个,你一个希希一个。”许昌阳牵起我的手,加深了笑意。
“你是把我当女儿养吗?”我睨他一眼打趣道。
“欢好,你知道吗。”许昌阳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从你出院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在心里对自已说,从今往后,我许昌阳一定要保护好最爱的女人。”
这些,虽然只是爱人之间的情话,可是是从许昌阳口中说出的,便衍生了很多意义,让彼此的关系更为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