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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衣,上衣的胸前映出一大半汗渍,前额的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滴落,T袖下的肌肉凹,凸有致,非常有型的气势。
应该是常年健身的产物。
但是,只消一秒,我便收回了视线。
还真是阴魂不散。
“林小姐,你穿运动服的样子和你穿高跟鞋的样子很不一样。”兰总语气淡然,明明是调侃,却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我分得清哪里是办公室,哪里是健身房。”这里是公共场合,我扬了扬唇角,眸底流露出疏离和防备,兰总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内心深处更是添了一层反感,他明明知道我是有未婚夫的,在家里那天,他该见的都见过。
我只想快点逃走。
“这样的装扮,让我不禁联想起青春飞扬这些词。”他关掉机器,幽幽然,似乎打算畅聊一番,而我却没有心情陪聊,之前想方设法的接近他是因为丽人与鑫利来合作的关系,但是他说的很清楚,合作是不可能的,我也听得很明白。
“我还赶时间,失陪了。”我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刚好可以接希希下绘画课。
遇到很多难缠的客户,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
“林小姐,锐锐也在楼下学习绘画,他和你女儿同一班级。”
我:“……”
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一个抬腕的动作竟然能看穿我心中所想,我淡笑,正准备和他挥手道别时,他突兀地来一句邀约,“下课后,带他们一起去吃肯德基吧。”
“锐锐和希希一样,很喜欢吃肯德基。”他又补充了一句。
天底下的小孩子都一样,没有不喜欢吃肯德基的。
我稍稍愣了一下,朝他靠近,压低声音:“兰总,我们并不熟……”没有必要拿孩子做借口。
可是,在我朝他靠近的那一幕,竟被不远处的一道黑影尽收眼底。
“我们还不熟吗?”兰总低笑一声,“你可在我的床上躺了一个下午。”
我闻言微怔。
刚想开口反驳,又觉得语言乏力,那天的我身体虚弱,因低血压而晕倒在餐桌上,直接被兰总带回了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彼此心知肚明。
气氛变得不言而喻。
我咽了咽干痒的喉咙,只觉得眼底散发着某种狼狈,原本只是普通的同行关系,为何发展成说不清道不明的境地?
答应了许昌阳不再和兰总有任何交集的,我答应了他的。
“欢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飘到我的耳边,低哑而稳重,似乎还有些许疲惫。
“昌阳……你怎么……来了?”我尴尬到语无伦次,眼神飘移着,他是不是听到了我和兰总的对话。
“你来了多久?”一股心虚涌上了心头。
“有一会儿。”他冷淡地说,眼神像是覆盖了一层冰晶,冷得我不寒而栗。
我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目光落在他的手里拿着打包好的鲜榨果汁,是我最喜欢的胡萝卜味,他……是来为我送果汁的。
“又见面了。”这次换许昌阳主动开口,整个眸却阴阴冷冷的,我敏锐地察觉出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巧合。”兰总僵住了笑容,“偶遇。”
确实是偶遇,我也不知道为何哪哪都能碰见兰总。
“我们走吧。”我急忙岔开话题,双手攀上许昌阳的臂膀,维持表面的镇定,“希希很快就要下绘画课了,我们一起去接她回家吧。”
“今天是希希第一堂绘画课,进教室之前,她一直闹着要我早点接她回家。”
话落,我便急急地拉着他离开,这里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兰总看穿了我的窘迫,识趣地离开,我已经听不清他最后说了什么,总之,我不能因为谁而影响我和许昌阳的感情,谁都不可以。
难堪,无比的难堪。
“他说的是真的?”从更衣室出来,许昌阳阴冷的目光直视着我,我的心随之塌陷。
糟糕。
刚才和兰总的对话还是被他听见了。
我低头不语,那个下午只是个意外,我没做具体解释的原因,正是因为那只是一场意外,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不知怎的,我明明没有做错事情,却无勇气直视他的双眸,此时此景,不管我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
我默默的上前拉着他的手,抑制住抵在胸腔的酸楚,“昌阳,你相信我,我和兰总之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后来你确实承认自己是和兰总在一起。”
他悄然打断我的话,平淡无波的口吻却听得我越发紧张,心惊肉跳。
“你想知道当时的我在做什么吗?”
“让我告诉你,我去了交警事故处理中心,为了处理你车祸赔偿事宜。”
“顺便替你接回了希希。”
“林欢好,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昌阳——你听我说。”他的言语仿佛无形的巴掌扇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此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嘈杂的健身房,我不顾场合的紧紧拉着他的手,情绪抑制不住的激动,我管不了四周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不是这样的,误会,这真的只是这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许昌阳勾了勾嘴角,轻藐的笑意荡漾在唇间,他不再多言,从容的放下手中的果汁,接着甩开我的手,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所有的话,只化成一个了冷漠的背影。
他竟然把我一个人落在了原地……
这比争吵还令人感到可怕。
心好像随着他的消失的背影被揉成了粉末。
“昌阳——”我欲哭无泪,他的名字哽在喉间,无论我怎么用力,始终吐不出来。
相处这么久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铺天盖地,天真的以为我和他的感情坚不可摧,携手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却没想到被兰总的一句话给摧毁了。
……
夜醉寻欢的PUB里,台下的人,跟着他用力吼完最后一句,周遭的气氛沸到极点的口哨声、尖叫声,一同响起……
一座透明舞台,穿着清凉、性感的辣妹嫩模,随着节奏激烈的音乐,神态媚人的狂舞着。
舞台上五彩缤纷的雷射光闪烁着包厢,在每个恣意狂欢的嫩模身上投射出一道道晕暗的光芒。
“许少,来来来,再来一首!”
“哎,服务员,威士忌再来两瓶!”
“加冰,加冰!”
凌晨两点,我隔着半开放的包厢门口,看到了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一幕。
我蹙了蹙眉,我该怎么进去?进去又该怎么说?
许少。
陌生的称呼。
他本是拥有灿烂人生的许少。
现在的他,面如死灰,眸底的冷教人不敢直视。
只是,他为何要这般惩罚自己。
若不是实在联系不他,我是不会将电话打到季美玲那里。
吼完了,他发泄出来了,台上的他,不理台下的沸腾,将话筒很随性和洒脱的砸到了旁侧,跳下了迪台。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昌阳。
明明只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是我永远也触及不到的地方。
他是有朋友的,最中间的位置坐的正是慕少城。
回到朋友们的身旁,说都不说一声,他就将几名好友杯中之物都一饮而尽,而且,他还很火大的大力搁下了四五个空杯子,对酒保嚷,“再来两瓶。”
他是疯了吗。
“喂,吃了炸药了?喝这么多!”坐在他旁边的男人搭上他的肩膀,调侃他。
但是,他却很不给面子的拂下了对方的手,将威士忌打开,在杯子里丢了好几块冰块后,加满,然后,又一饮而尽。
接着,再饮。
在做的男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明白了,“昌阳,你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我也知道他说不出口。
我目睹着他给好友们各倒了一杯,剩下的半瓶,他直接就着瓶子先干为尽。
“看来啊,是为了女人啊!”大家对他奉上无比的同请,语气酸溜溜的。
“都说沈若曦适合你,你不听啊,现在知道了吧?”
原来,他的朋友也一直劝他,他和我不合适。
“她有什么好?脸蛋还是身材?又带着个孩子,许少啊,你脑子真的昏头了。”
“少说两句!”慕少城出言打断。
倏然,他面露冷色,“砰”得一声,重重把空酒瓶搁下,制止嘴巴不干净的好友们乱说话。
几个男人愣了愣,随后无奈地耸耸肩膀,无所谓道,“那养个情人好了,家庭,享乐两不误。”
“男人嘛,追求的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只要你开口,沈若曦肯定同意做你的地下情人的啦。”
“她不就是为你流过产吗!我说许少,你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我这颗歪脖子树,不值得许昌阳从一而终。
许昌阳只是闷声喝酒。
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会玩,个个身边都起码有一两个情人,反而是本钱最足的许昌阳,从未有过花边新闻。
这一点,我却从未重视过。
“有时候觉得玩女人,也挺没劲的!”慕少城明显对外面的花花世界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兴趣不是很大。
他又扬了扬酒瓶,很豪爽,“不提女人了,很扫兴,我们干!”
“好,干!”几个男人和他碰杯子。
一个小时不到,桌上,已经有好几个空瓶。
他喝得实在是太多了。
“那边一直盯着你的那群小妞,有没有一个让你会有点劲呢?”喝多了的好友,暧昧地推推他。
PUB里,几个点歌倒酒的嫩模,都盯着许昌阳,喝了更多酒的他,眼神慵懒,懒洋洋地回头。
一股说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要不要冲进去,将他带回家?
所以的问题因我而起,可他却在伤害他自己!
他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
许昌阳醉醺醺地,用手指胡乱一点,好象有五六个妞,身材都不是普通的棒,兴许是见他喝得差不多了,慕少城随便叫了个女人。
红衣女郎从吧椅上挪下园滚翘的臀,婀娜多姿地向许昌阳走去。
随后,一群身材都很优的嫩模,也相伴而来。
“许少,一起喝一杯!”不等他说话,红衣女郎已经拿起手上的酒瓶与他的碰了一下。
而他也大大方方地也回碰。
一饮而尽。
她竟然知道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