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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气不气,二儿子傻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气的。╮(╯_╰)╭
傅淳深吸一口气,手一抬,手里的茶盏就连汤带碗的向着傅明璋飞去。
乍然见到公公出手,裴七娘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孩子他阿耶还坐在小叔旁边呢,可别误伤了。
坐在傅明璋右首的傅明瑜却老神在在,他对阿耶的准头很有信心,坐得不动如山,还抽空对裴七娘安抚一笑。
眼看凶器携着热茶劈头盖脸地袭来,傅明璋反应迅速,一个后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完美避开袭击,尔后轻松落地。
与此同时,只听“噼啪”一声脆响,好端端的越窑莲纹青瓷盏彻底碎成渣渣。
好想鼓掌,二兄的身手是越来越利落了呢!傅明珠就坐在傅明璋对面,位置好视野佳,看得是津津有味,就差手里一把炒瓜子了。
卢氏到不担心儿子的人生安全,略有些可惜地看一眼碎成渣的莲纹青瓷盏,才是笑着打岔道,“不是要说正事么,还跟平安比划起来了。”
虽然儿子说话是不怎么过脑子,但孝心可嘉嘛,看来在儿子心中还是自己重要些。卢氏认为儿子向着自己,心里甜甜的,说话也就护了起来,“是你自己话都说不清楚,平安误会了,怪谁?”
“好好好,怪我,”夫人面前傅淳就是乖猫,一点脾气都没有,笑得可纯良无害啦。
耶娘秀恩爱,兄妹几个都是从小到大看习惯了的,连带裴七娘都完全适应了公公婆婆随时随地秀恩爱的相处模式。
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略略垂下视线,盯脚尖的盯脚尖,欣赏地毯花纹的欣赏地毯花纹,站墙角的默默面壁思过,硬是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制造出不在现场的假象来。直到听见傅淳开始解释所谓的姐妹由来,才又纷纷抬起头。
“你们都应该知道你们还有个姑姑。”说起正事,傅淳表情严肃,态度端正。
魏国公府、宜阳大长公主曾经丢过一个女儿,是长安城众所周知的事,算不得辛秘,傅明瑜他们当然都知道自己曾有个丢失了的姑姑。
“昔日刘逆作乱,你们姑姑就在混乱里丢了,找了这些年,如今方得了可靠的消息。”
当年宜阳大长公主的长女被送出城避祸,谁知路上遇到乱兵,一行人就失散了,等到魏国公府的人寻到当时抱着小娘子的奶娘时,发现奶娘已死,小娘子失踪不见。
此后魏国公府一直都在寻找丢失的小娘子,可是多年来冒牌货找到不少,正主却踪迹全无。直到苏静姝带着小娘子失踪时身上佩戴的凤首衔珠玉佩出现。
凤首衔珠玉佩是宜阳大长公主特地请了玉雕大师为女儿打造的周岁礼物,绝对独此一家别无分号。顺着苏静姝这条线一查,苏静姝的母亲杨氏是刘逆作乱时金陵商人杨氏夫妻从长安带回去的,时间地点都对得上。更难能可贵的是派往金陵的人带回来一张杨氏的画像,画上的人跟宜阳大长公主绝对有八分像。
找女儿已经成了宜阳大长公主的心病,这杨氏别说有八分可能了,就算这次找到的也是错的,傅淳也打算将错就错,认下来。
不过宜阳大长公主长女丢失的时候,傅淳还没出生呢,对这个传说中的姐姐,傅淳是没有太多感想的,多年来全力查找也只是为了尽孝罢了。对于突然送上门来的苏静姝,傅淳一直保存着警惕,哪怕从金陵得来了可靠的消息,傅淳也还是放心不下,怎么就那么巧,找了几十年没找到的人就自己出现了呢?
所以在叙述的时候,傅淳的语气是四平八稳,“你们姑姑前些年已经过世了,如今只留下一个女儿。”
听到这里,傅明璋也转过弯儿来了,在听到阿耶说,“姓苏”的时候,更是眼睛一亮。
“所以静姝姐姐真的是我的姐姐喽?”苏静姝的身份得到确定,傅明珠表示心里的石头可以落地啦,玛丽苏身份确认无误。
看来女儿已经不再排斥静姝那个孩子了呢,卢氏想着小玥儿能够与苏静姝相处和睦,也是高兴,笑道,“你不早就知道了。”
傅淳已经第一时间告诉了卢氏苏静姝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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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宜阳大长公主女儿的杨氏夫妻没有儿女,待养女是视如己出,娇生惯养地养到十五岁,又精挑细选了个才貌出众、上无公婆的读书人做女婿,陪了大笔嫁妆,将杨氏风光出嫁。婚后夫妻恩爱,杨氏年轻时就没吃过苦。
可惜好日子不长久,随着杨氏夫妻过世,家产被家族充公,杨氏又一直不孕,那杨氏的夫婿就变了脸。
杨氏的夫婿苏建安出身金陵大族苏氏,在吴越未灭之时,苏氏是很风光的官宦世家。苏建安虽然是个旁支的旁支,未成亲前全靠买画、为人代写书信为生,那也足够的傲气。之所以愿意娶个商家女杨氏,无非是贪图杨氏财势美貌。
他装得好,形象高洁、处事有礼,杨氏夫妻还以为给女儿择了个佳婿,谁知是个白眼狼,等到杨氏没了利用价值,就现了行。
傅淳看汇报材料看到这一段的时候,真是恨其不争,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也是娇养着长大的,怎么就软趴趴,没有一点气性呢?他真怀疑这个“姐姐”到底有没有他老傅家的血!
苏建安先是借口杨氏体弱,让杨氏休养,自己接手了杨氏的嫁妆。那杨氏还傻乎乎以为是夫婿心疼她,感动之下,惭愧于自己没能给夫婿生儿育女,居然将自己的心腹侍女给了苏建安做妾。
那个侍女不是个好的,早就同苏建安勾搭在一起,过了明路以后,侍女就肆无忌惮的把持了苏家内宅,美其名曰为主母分忧。而杨氏依然傻乎乎,以为侍女是好姐妹,是帮她理事,怕她劳累呢。
所幸苏建安留恋杨氏美色,杨氏这时候的日子过得还将就,正室夫人的位置还坐着,虽然日子过得有些窝囊,苏建安一纳妾就只知道哭,但是从杨氏四十岁还能老蚌生珠来看,杨氏也不算太凄惨。
真正的苦日子是苏建安勾搭上了一个寡妇陈氏。陈氏本是吴越重臣之女,出身显赫,就是命不太好,一连死了三个丈夫,到最后干脆不嫁了,养几个面首,作风风流。因吴越灭国之时,陈家率先倒戈,给大周军队开了城门,是以战后论功,陈家待遇不错,在金陵依旧风光。
苏建安皮相不错,老了也是个迷人的美中年,竟然将陈氏寡妇迷得神魂颠倒,来往了三五年后,陈氏寡妇是一心一意要嫁给苏建安。一边是年老色衰,已没什么用途的糟糠,一边是背靠金陵陈家的新欢,苏建安果断抛弃杨氏,竟然想要休妻。
杨氏是个痴的,竟为了不被休妻,自绝而亡。然而不过一个月,苏建安便将新妇迎进了门。在陈家的活动下,苏建安终于摆脱白身,成了个七品小官。
当然了,新妇进门,把持内宅多年的侍女也没得着好,直接被发配田庄种田去了,苏建安一屋子姬妾也都被陈氏卖了,连生了儿女的都没放过,弄出好大谈资。
至于苏静姝,因母亲死得冤屈,跟苏建安本来就没多少的父女情分彻底耗干,只带着老仆金媪住到了寺里为杨氏守孝。之所以千里上长安城寻亲,是因为苏建安和陈氏把主意打到了日渐美丽的苏静姝身上,想要将她送人做妾,为苏建安的官途铺路。
小娘子就干脆利落的跑了。
对此,傅淳想说干得好,这才有点傅家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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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苏静姝的身世,卢氏很难不对她产生怜惜,再说这些天来,卢氏与苏静姝聊聊辨香调香的知识技巧,很有知己的感觉。
她家小玥儿都不懂跟她聊这些的,还跟她熊,哼。
所以小玥儿能够跟静姝和睦相处的话真是太好啦,卢氏觉得很欣慰。
傅明珠没想到在自己全心全意犯熊的时候,阿娘也被攻陷了,还笑得很甜蜜地表态,“有个姐姐真好,等月底皇后娘娘的赏花会就不是我一个人去啦。”
“你不说我都忘了,”卢氏一听傅明珠提到赏花会,方记起来苏静姝没有参加宴会的衣裳呢。好在苏静姝即将出孝,能赶上皇后的宴会,“明日让珍宝斋来一趟,给莠娘挑些头面,让仙绣坊和竞秀坊的人也都来一趟,给莠娘做几身衣裳。”
卢氏兴致勃勃说完,也不忘有孕的儿媳妇,“给七娘也做几件宽松的衣裳,待到月份大了,才方便。”
“多谢阿娘,我也沾沾新妹妹的光。”婆母的好意,裴七娘笑着接了。
“正好看看有什么柔软的布料,小孩子的衣裳尿布都可以准备起来了。”卢氏想得长远,已经想到来年抱孙子的事情去了,高兴地拉着裴七娘的手畅想未来。
“阿娘,我呢?”傅明珠左等右等不见提起自己,真是伐开心。
“你?你不是刚做的新衣裳。”卢氏仔细看看傅明珠身上别致的花朵衣裳,灵感来了,“你这身衣裳不错,给莠娘也做一套!想来一定很好看。”静姝那孩子明明也是粉嫩嫩的年纪,就该像小玥儿这样穿得花骨朵一样嘛。
这世道变化太快,有点跟不上节奏,傅明珠觉得自己失宠了。〒▽〒
这时傅明璋举手提问,“阿娘,作为兄长我是不是要送妹妹见面礼呀?”
没错,卢氏点头。
傅明璋激动了,“阿娘,求支援,买见面礼还差点。”(≧▽≦)
看在儿子积极欢迎新妹妹的份上,卢氏答应了,“差多少?”
“不多,”傅明璋欢快地,眼睛亮晶晶地,身后恍惚有条大尾巴在摇啊摇,“一百两只差九十九两了!”
卢氏:……
傅淳:……
傅明瑜:……
裴七娘:……
傅明珠:……
傅明璋摸摸脑门,“怎…么…了?”
“没事,”卢氏淡定地,“儿砸,你就送个价值一两的见面礼就够了,礼轻情意重,莠娘是不会嫌弃的。”
可是,我自己都嫌弃啊。傅明璋好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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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傅家人开会的时候,秦王殿下也回家了。
照例先沐浴更衣。
刘福小心伺候着,自己亲自捧盘,身后跟着穿着单薄,美好曲线若隐若现的宫女两枚,一个是延禧殿第一美玉珠,以及新秀,刚入选延禧殿的第二美玉秀。
玉秀是新人,还是第一次侍浴,为秦王解衣的时候小手都是颤颤的,一颗芳心激动得噗通噗通跳,等会儿是不是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呢?
o(*▽*)o好期待!
然而想象很美好,秦王殿下目不斜视,交代刘福道,“今日我要剃须。”
这个要求简单嘛,刘内侍忙应了,不过他有点好奇,“殿下蓄须十分英武,为何要剔了?”
刘福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人,秦王心情正好也愿意跟他闲话,答道,“扎手。”
扎手?身为内侍无法理解胡子会扎手这个问题。刘福小心地抬眼看看他家殿下线条优美的下巴,到底是没那个胆子摸一摸龙子的胡须究竟扎不扎手。
不如等会问问给殿下剃须的李全安?
刘内侍这么一走神,小新人就惹了祸。
玉秀自持貌美,蜂腰肥/乳,无人能挡,故意耍了个心眼,装作滑倒,往秦王怀里软软扑去。
这种软绵绵的攻击能挨到秦王的边就见鬼了,傅淳的魔鬼训练不是白练的,只见秦王潇洒运脚,玉秀美人儿就呈抛物线飞了出去,啪叽一声摔得狼狈。
献媚被踢,小美人儿无地自容,爬起来就跑。玉珠忍住笑,也跟着出去。
“刘福,”秦王面无表情。
“殿下恕罪,”刘福吧唧跪倒,很干脆地将皇帝陛下出卖了,“都是陛下吩咐奴婢给您准备的。”
“再有下次,”秦王自己脱了衣裳泡进池子里。
“没有下次!”刘福知道这次殿下是不打算追究了,连忙麻溜地爬起来,不过他还是有些为秦王殿下的生理健康忧心,“可是殿下不用泄泄火?您近来上火好严重。”
“滚!”万年老处男恼羞成怒。
刘福麻溜儿滚走以后,老处男殿下默默举起了右手。
修长有力。
听说——右手是一只神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