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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互推脱
周贤一看到张婉柔哭哭啼啼，就觉得头疼。她抬手扶额，只觉得烦乱不堪，却又不好制止。而张婉柔意在拖延时间，好让那些东西藏起来。她深知周贤的弱点——好面子，此刻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沈鸣秋泪已涟涟，指着沈玉贞问道：“大姐姐，母亲待你不薄。你若缺钱了，大可开口向母亲讨要，母亲岂有不给的道理？只是你竟敢私自将圣上御赐之物拿去变卖，还要赖到母亲身上。真真令我们心寒，还不快快向严大人坦白，还能宽恕一二！”
张婉柔做的事情，她们还想赖到自己身上？断没有那样的道理！
沈玉贞使劲儿掐痛自己的手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扑通一声跪在周贤面前哭道：“祖母，您是知道的，孙女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昨日外祖母的确给了我不少东西，原本想着都拿来孝敬了您老人家。可是，一回到家母亲看了便要替我保管，只留了个蓝田玉的花瓶，孙女想你素日里喜爱古玩玉器，这才拿来孝敬您。”说着又哭了起来，周贤望着伏在她膝上哭泣的沈玉贞，脸上有几分松动。
沈玉贞回头道：“二妹妹，我哪里会缺什么银钱。我的一切母亲都照顾的面面俱到，从不曾欠缺，何必拿了东西去典当。”继而又对周贤道：“祖母，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去我屋里检查。”
周贤急忙把她扶起来，道“祖母自然信你，你的孝心我都知道。你一个小孩子，哪里需要典当那么多东西。”她话风一转：“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万万不可大意，搜屋子是必须的。老大媳妇，你是一家的主持中馈，要带头做个表率！”
这个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张婉柔怒火中烧，她诧异地看着沈玉贞，平日里的糊涂包今日竟然这么伶牙俐齿。倒真是小瞧了她，给我等着！
看来是推脱不过了，想必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张婉柔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即是如此，媳妇自当遵守。那么严大人就请随我来吧！”
严康拱拱手道：“太夫人、夫人得罪了。”
周贤虽是诰命夫人，但大理寺少卿乃是正四品官员，自然怠慢不得。所以众人随着严康、张婉柔去了春婳宛。
“都给我放机灵点，别毛手毛脚打坏丞相夫人的东西，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严康厉声说道。
六个清一色官服的差役齐声答是。
不多时，就从张婉柔的小库房里搜出不少物件，严康拿着册子一一对照，的确御赐给忠王府之物，但确实还少了不少东西。
张婉柔傻眼了，沈鸣秋也是一脸的惊恐。她明明已经心腹去收视率，怎么会一件不落地找出来了呢？
沈玉贞看着二人脸色由白到青、再由青到紫的模样，险些失声笑了出来。
严康眼神微变，走过去迟疑道：“额……太夫人，夫人，您看着……”
周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反手就给了张婉柔一巴掌恨道：“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简直上不了台面，抬你做了正室，这胆子也越发的大了！”
张婉柔的右脸火辣辣地疼，心理又惊又怕。顾不上整理仪容，急忙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媳妇……媳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确实帮玉贞收了不少东西，但，但我从来没有拿去典当过！一定是有人诬陷媳妇，一定是！”
沈鸣秋也跪在周贤面前哭道：“祖母，祖母请您明鉴。母亲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定是出了家贼，偷偷从库房拿东西出去变卖！”
沈玉贞看她们越说越离谱，越说漏洞越多，决定再火上浇把油。“母亲库房的钥匙不是贴身带着的吗？怎么会，怎么会还有人能偷偷进去偷拿东西呢？是什么样的家贼竟这般险恶，偷了御赐之物还敢拿去典当！祖母，您一定要查清楚，这关系到我们相府的安危呀！”
周贤浑身一紧，冷汗淋漓。
张婉柔急于推脱身上的嫌疑，又开口道：“母亲，绝对不是媳妇。媳妇……”
“住口！还嫌闹得不够大吗？”周贤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但当着严康的面她忍住了。
严康摸摸鼻子说道：“太夫人不必动怒，我此次前来只是查证一番东西是否是从相府流出，并不打算向上头禀报。怕只怕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将来拿此时来弹劾丞相。”
周贤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身边的大丫鬟佩珠心领神会，，立刻派人在门口处严禁闲杂的奴仆进出，几个管事的婆子也得了命令，找来外院管事的将整个相府从内到外封闭起来，免得有人泄露出去。
在场的丫鬟们脊背上直冒冷汗，知道了主子们这样的事情，怕是命不久矣。个个面色惨兮兮的。
严康是个聪明人，想他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犯不着得罪堂堂丞相大人。不过得到是密告，有理有据、于理于法都要一探究竟。于是他悄悄带人来相府，若不是真的，那么他既不得罪丞相大人，还可以通过内院将消息卖给丞相表明朝廷里可能有人针对他；若是真的，那么他更可以卖给丞相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的官途就可以畅通无阻了。可以说这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那就劳烦严大人多担待了，带我儿回来，老身定会如实相告。”周贤扶着身侧丫鬟的手就要行礼，却被严康制止：“太夫人，万万使不得。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茶品完了，也该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并示意周贤，不必相送。
张婉柔听完，浑身瘫软在地上。周贤看了看她，冷哼一声，厉声道：“近几日，老大媳妇身子不适，以后这主持中馈的事情就不必再管了。”
她看了看地上摆放的那些精致的玉器古玩，心口直疼。从忠王府出来的东西能不是好东西吗？更何况这是御赐之物！这个张婉柔真是太过分了，私藏不说，还敢拿去典当！
“佩珠，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去让张管家出去找老爷回府，让他到凝晖堂来！”周贤吩咐完，抬脚准备走。
这时，张婉柔失声痛哭：“母亲，有人陷害我！”
周贤慢慢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你，去祠堂跪着。任何人不得照看，直到老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