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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凤体恙
可这女娃娃就这么入迷吗？难道没看到一身华服的太后正站在这儿等她一人吗？
一曲弹完，余音久久不散。孝纯太后忍不住拍好夸赞道：“真是好听！”
沈玉贞一抬头便看到孝纯太后正满面含笑的望着她说道，她立刻屈身下跪叩首：“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呵呵呵……好孩子快起来吧！别跪着了，快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孩子，竟然弹的这么一首好曲子，师承何人？”孝纯太后一把扶起沈玉贞，语气温和地问。
“臣女名唤沈玉贞，父亲是沈道远。至于臣女的师父是谁，请恕臣女不能说，师父不许我对别人说她的名号。”沈玉贞乖巧地回道。
寿春在一旁听了直咂嘴：“啧啧……嘿，你这孩子，太后问你话，你还敢有所隐瞒？”
“寿春，不得无礼。没听这孩子说吗，人家师父不让说。”太后轻声责备了寿春一句，却没有动怒，又对沈玉贞笑着说：“真想不到沈道远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儿，你也很好，不亏是相府千金。你母亲可是元康郡主？”太后扶着沈玉贞边走边问。
沈玉贞地下了头，眼圈有些红，轻声道：“正是臣女的母亲，多谢太后还记得她。”
孝纯太后爱怜地摸着她五黑的秀发，慈爱地说：“你母亲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也一定是个好孩子！”
“多谢太后夸奖。”沈玉贞道。
孝纯太后拉住沈玉贞的手，不住地赞叹，还是不是地向她问几个关于音律的问题，看沈玉贞回答的都很到位，就越发喜欢眼前这个乖巧娴静的女孩子了。
“太后，是否经常会觉得失眠，睡不着？”沈玉贞突然问道。
孝纯太后笑了笑道：“人呀，老了都这样。年轻的时候，只要一躺下便能很快入睡，可是到了老年，都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沈玉贞摇摇头，忧愁地说：“太后，您不老。我看太后气色不好，像是身体有恙才导致您经常失眠。”
寿春听了沈玉贞这么大胆地说太后凤体有恙，吓得脚底酸软，立即呵斥道：“大胆！你这黄毛丫头胡说什么！太后身体康健，哪里有恙？”
沈玉贞立即起身跪在孝纯太后，开口道：“太后娘娘明鉴，请恕臣女失言之罪。也请太后娘娘相信臣女之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臣女甘愿受罚。”
孝纯太后看沈玉贞言辞诚恳，似乎异常笃定的样子，再加上之前因为她一曲广陵散，早就将她划近进可以信任的一类人中。于是她并未生气，伸手扶起沈玉贞，笑眯眯地说：“哀家免了你的罪，快起来吧。你有话就说，无需藏着噎着。”这话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寿春责怪道：“你看看你，把这个孩子吓得。你们都不必如此忌讳，哀家的身体哀家心中有数。”
寿春“喏”着应答。
沈玉贞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太后娘娘失眠多梦，并非年迈体弱造成。太后娘娘所用之物皆是宫中顶好的东西，又有那么多德高望重的太医，他们深知您的身体状况，定会开适合您的方子。我看太后娘娘您面中带黄，怕是失眠已有一阵子了，可您眼角的皱纹数量不多可见您保养的甚好。”
“呵呵……你这孩子很是有趣，又是说哀家失眠之症已有些日子并且面相上都透露出来了，又说哀家容颜不衰。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孝纯太后闻言笑了起来，一点儿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沈玉贞是故意这样说的，先说太后的确有病，在夸她消除她心中的怒气，以免惹得龙颜大怒！
“太后娘娘的失眠是年初开始的吗？往常并没有这样的事？”她问。
孝纯太后想了想，点点头。听沈玉贞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于是道：“的确是这样，从年初以后就开始失眠多梦，之前虽然也有。那也只是偶尔一两次，不似今年，夜夜如此。也有情叫太医来看过，可是吃了几次药都无济于事。”
这是楚旭东搞的阴谋诡计，他在太后娘娘每日都用的熏香里做了手脚。他这么做就是因为孝纯太后在几位皇孙中，对楚恒衍青睐有加。在对皇上立储君这件事情上，是站在晋王殿下这一边的。所以，他要想得到皇位首先要得到孝纯太后的支持。可是，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除掉了孝纯太后。
沈玉贞之所以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楚旭东曾经有次酒后失言，说漏了了嘴。这一次她故意在相国寺用一曲广陵散吸引孝纯太后，就是想借此机会一点一点揭露楚旭东的阴谋，好一点一点瓦解掉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最后令他一败涂地。
“太后娘娘，臣女闻到您身上的衣服有一个幽香，可是熏了檀香？”沈玉贞问道。
“好灵的鼻子啊，哀家的衣服的确熏了檀香。以前哀家熏的都是龙延香，自从太医告诉哀家檀香有助于凝神静气，助于安眠后，哀家就命人换了熏香。”这是大顺王朝人的风俗习惯，身上穿的衣服都会在晒干之后，再在上面熏上好闻的香料。
沈玉贞浅浅一笑，说道：“想比必太后也赞同道家的观点，这万物生来便会相生相克。虽然说檀香会令人凝神静气，助于安眠，可是若是同那些与它相克的东西混在一起便会成为一种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吞噬人的生命。”
听到她这样说，孝纯太后不得不重新将她审视了一遍。照沈玉贞所说便是有人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可是这些事情这个未满十四岁女儿嫁家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不得不令她心中泛起一丝疑虑，同时也多她生出一丝警惕之意。想到这里，孝纯太后坐直了身子，眯着眼威严地问：“哀家看你说的这么自信，莫非你知道这人是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