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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昀从容回答:“不是大事,没大碍。”
“我知道不是大事,我们公司没有做过的事根本不用怕,但问题的是,是谁去举报我们?”杨真筝皱着眉头说,“税务那边拿到的那张图片,又是谁拍给他们的,这些难道不值得深究吗?”
宋之昀当然知道公司里可能有内鬼这才是关键,但她这幅火急火燎的模样,可不像是来探讨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扬了扬下巴:“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想说。”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拍在她的面前,“这是我去银行查的阮软的银行卡支出收入信息,今天五万,前天两万,这些钱你知道花到哪里去吗?”
宋之昀脸色骤然降到冰点,一个眼神都让人觉得冰冷刺骨:“谁准你去查她?”
杨真筝仰起头,理直气壮道:“我是公司股东,公司利益面前,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宋之昀依旧只是看着她,神情冷凝,杨真筝恼极气极,微微捏紧拳头:“公司的账本只有你有,能偷拍下你账本内容的人,一定是你身边亲近的人,我不信你没有怀疑过阮软!”
“我没有。”这件事上,他一次都没有。
杨真筝有好半响都无言以对,最终化作一声自嘲的讽笑:“好,你没有,但是我有!能拿到账本,拍下账本,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事的人,只有阮软。”
她撑着桌面倾身过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也是锐利如刺:“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我也不是想离间你们,但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她吧,她是不是被什么人威胁了。”
说完,她潇洒转身走了:“我去医院看伯母。”
宋之昀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那张银行回执单,出神许久。
午休的时候,阮软抽空给宋之昀打了个电话:“我看到新闻了,公司怎么样?”
宋之昀没什么犹豫地回答:“没关系。”
阮软松了口气:“那就好。”她素来无条件信任他,他说没关系,那必定没关系。
宋之昀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往后倾靠,抿唇问道:“软软,你最近的银行卡有大笔的转出,你给谁了?”
阮软顿了顿,虽然心里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萧楚,他出了点事找我借钱。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公司里有内奸,举报了公司偷税漏税,还拍下了我的账本发给税务局。”
“你怀疑是我?”阮软一愣。
宋之昀摇了摇头:“不,我想让你想想,可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是谁?我的账本只放在书房。”
可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是谁?
能做到这件事的,必定进入过别墅的,而且进入过他书房的。
佣人?不可能,佣人们都是在别墅待过数年的老人,他们比谁都清楚宋之昀的规矩,宋之昀的书房是禁地,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明知故犯。
小偷?更不可能,小区也好,别墅也好,安保都是顶级的,再说了,又不是拍电视剧,有什么小偷能躲开那么多双眼睛的监控进入别墅偷东西?
那客人?
阮软皱了皱眉头,仔细沉吟,忽然脑海中掠过一个画面——一个不应该出现却偏偏出现在书房的身影,一个声音里带着点紧张但当时被她忽略的神情。
莫流苏!
对,是她!
那天她出现在宋之昀的书房,说是什么在找书,但在找书之前她还在书房里做了什么,她不知道!
阮软捏紧了拳头,挂了电话,倏地起身径直往内科科室走去。
她必须问清楚。
一开始她的脚步很快,但出了电梯后,她的脚步却又不禁放慢。
尽管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几乎可以肯定是她做的,那天只有她进过宋之昀的书房,不可能是旁人,但她心里还是留有一个奢望,奢望也许是她误会了,也许这中间还有别的什么细节是被她忽略的,其实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苏苏,我有事要问你。”她站在科室门口,紧紧盯着里面那个人,呼吸微微屏住,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掌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流苏看了看她,眼底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颔首,率先走出科室,往休息室而去。
阮软跟在她身后,看着这熟悉的背影,渐渐冷静下来。
流苏进了休息室,面对着窗,背对着她,这一幕何等熟悉,那日她和萧楚的模式不就是这样?
阮软关上门,转身时已问出:“那天,你在之昀的书房做了什么?”
流苏笑了一声,淡淡道:“我没做什么啊,那天你不是也看到了,我在看书。”
阮软快步走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逼她直视着她:“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那天你在之昀的书房,到底做了什么?”
流苏避无可避,干脆闭上了眼睛。
阮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一寸一寸冰凉下去:“你偷拍了他的账本,对不对?
“只有你,只有你进了他的书房,苏苏,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流苏睁开眼,终于看入她的眼睛,只是其中已经多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是啊,我也想问,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她自嘲地一笑:“鬼迷心窍了吧。”
阮软手无力垂下,得到肯定答复她已然心如死灰:“真的是你……”
她紧紧咬着后牙槽,恨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
她眼里的谴责和失望是那么明显,她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毕竟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是能将她伤到这个地步的。
她就算其中一个。
流苏苦笑着摇头:“我认错,对不起,辜负你的信任了。”
“你!”她揪住她的领子,气得肩膀颤动,“你辜负的何止是我对你的信任!”
你辜负的还有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
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原来是这种感觉。
流苏覆上她的手,慢慢将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掰开:“阮软,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你好幸运,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爱你,即便被你伤得体无完肤还是喜欢你,可我没有,我只能靠自己去争,还不一定能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