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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狱卒将顾卿九押到了钉椅跟前。
顾卿九却是站得板直,“不坐。”
狱卒便使劲将顾卿九往钉椅上按。
顾卿九反手打在狱卒胸上,那狱卒却是连叫都没叫一声,还是死命的按住顾卿九。
顾卿九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大不如前。
从前,她这一招,可以让谢青书都重伤,现在,竟是连个狱卒都打不过了!
没时间追究原因,顾卿九只能思考对策。
叫月兔?
娘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唤出月兔后,自己拥有神族之力的事情泄露出去,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顾卿九手底白光乍起,月兔凭空出现,只轻轻挥手,那几名狱卒便被强大的力量给弹出半丈开外。
“怎么?攻击力没有了?”苏泠儿冷眼看着顾卿九。
顾卿九摸了摸鼻子,自己连这种小喽啰都打不过,确实是挺丢人的。
云倾浅坐在审判席上,一动不动,眼神中,却难藏惊讶。
顾卿九的手上,明明带着可以封锁冥力的手铐,竟还可以召唤出九级灵兽,答案只有一个。
那便是,顾卿九,不是普通的人类。
难怪夏侯绝那么在乎她。
云倾浅似乎为夏侯绝的异常找到了一个更加令人信服的理由。
审判堂中其他的装甲狱卒看顾卿九反抗,都是齐齐扑上来,云倾浅却是冷声命令道:
“住手。”
苏泠儿似乎这才注意到坐在上席的苏泠儿。
“原来那才是老大,要不要我帮你杀了她?”苏泠儿看着顾卿九,一脸正经的问。
顾卿九噗嗤一笑,好像不知不觉间,苏泠儿对她不那么冷漠了,连话都变多了起来。
“笑什么?”苏泠儿不再看顾卿九,而是转头看向云倾浅,“你不是这女人的对手,留着对你百害无一利。”
顾卿九点点头,“但是我想跟她讲讲理。”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苏泠儿白了顾卿九一眼,却是十分自然的站到了顾卿九身旁。
这站位,像是朋友。
“说吧,你想与我讲什么理?”云倾浅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从未有人如此与她并肩,何况是兽。
“你要审我,这是应该的,但是,钉椅是刑具,而我尚未定罪,如何能用刑具呢?”顾卿九两手一摊,倒有些谈笑风生的样子。
云倾浅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上了刑具,我还怕你不认罪?”
“就知道你打的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主意!”顾卿九一拍大腿,一脸痛心,“女皇陛下,东冥百姓,夏侯绝,那么相信你,你却如此做事,不觉得于心有愧吗?”
其实顾卿九知道自己的心灵鸡汤应该不会有用,不过她觉得云倾浅本来就不是不按规矩来的人,她突然改变态度,定然是受了什么刺激,等她冷静下来,可能就不会严刑逼供了。
顾卿九的话,似乎是戳中了云倾浅的心事,云倾浅的眼睛红了红,捏紧了手中的惊堂木,“不要提夏侯绝。”
果然,都是为了夏侯绝这个祸水!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连蛋蛋都没有的太监,你喜欢他什么?”顾卿九眉头皱得死死的,跺了跺脚,“你难道不想要幸福了吗!”
“呵。”云倾浅冷笑一声,白了顾卿九一眼,“说得好似你不曾巴结他似的。”
顾卿九很想也翻一个白眼,但是她忍住了。
毕竟自己现在是在煲心灵鸡汤,不适宜翻白眼。
审判堂中一缕青烟直上,一段灰烬落下,这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了。
兽是不能在人界停留一炷香时间以上的,上一次与箫落僵持时间太久,已经耗损她身体了,这一次,不能让顾卿九任性了。
可从未有人与顾卿九说过这规矩,她只以为苏泠儿是生性高冷,所以总是不肯多留。
苏泠儿的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顾卿九看到了苏泠儿这个小动作,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毕竟是夏侯绝将她交给云倾浅的,她要是把人给打了,夏侯绝脸上不会好看的。
“为何还不动手?”云倾浅看着顾卿九这个小动作,嘴角又是浮起一丝轻笑。
“若非迫不得已,我不动手。”顾卿九笑了笑,“我是医者,有医者的底线。”
底线,顾卿九要一点一点把云倾浅拉回来,让她冷静下来。
果然,这句话,又是让云倾浅身子微微晃了晃。
“女皇只有两个孩子,按理说,她应当更加宠爱云满,可云满身为大皇子,除去这皇子名号,在朝中并未担任任何职位,反而是身为女子的倾浅公主,不仅掌管了宫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慎刑司,又掌管了整个东冥都不敢靠近的罪人塔。女皇,定然是看中你的。”
顾卿九并不了解云倾浅,只是尽可能将脑中与云倾浅有关的资料都组合起来,想必云倾浅这么优秀,是不会让自己犯错的。
她不用把话说明白,云倾浅肯定会意识到,自己做错一件事,便是给了云满机会。
“何必为了一个死太监给自己的人生添上一笔污点?”顾卿九直直地看着云倾浅,“迄今为止,你的人生,就跟你身上的衣服一样,没有一丝污点。”
苏泠儿看了看大堂中央的那一炷香,已经燃得只剩三分之一了,若是顾卿九还不能让云倾浅改变想法,那时候,恐怕她的战斗力都要削弱了。
“都说女人是为感情而活,但你看过身边哪一个女人的感情美满过?我爹,顾风流,娶了多少个女人,我都不知道,最后他死了,除了一个觊觎家产的洛夫人,谁还留在顾家?你爹,不也早早的离开了女皇?朝中大臣,谁不是三妻四妾?公主,看过女皇,我想你应该明白,男人,是抓不住的,唯有权利,是可以紧紧握在自己手中的。”
一炷香的燃尽,顾卿九的口水都说干了,这心灵鸡汤不是那么好炖的。
都怪夏侯绝,伤了女人的心,还得要她来治!
好在,云倾浅总算恢复了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神色,像是已经冷静了下来。
顾卿九松了一口气,“设计害我的人是谢晚枫和箫落,谢晚枫和云满是一起的,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若是你将谢晚枫拔出,云满便是,没有一点竞争力了。若是你执意为了夏侯绝放弃这一切,那我和我的朋友,也不会任人宰割的。”
顾卿九说完,与苏泠儿相视一笑。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威逼利诱,心灵鸡汤三部曲,完成!
一炷香,也燃尽了。
“那我走了。”苏泠儿留下一句话,便凭空消失了。tqR1
看着苏泠儿离开,云倾浅扫视四周,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可是公主……”
“放心,这丫头奈何不了我。”云倾浅冷冷说着,又是朝那狱卒们挥挥手。
审判堂的狱卒们纷纷退下,偌大的审判堂中,便只剩下了云倾浅和顾卿九两人。
“刚刚,为何不直接动手?”云倾浅细细打量着顾卿九。
虽然这目光让人不舒服,但顾卿九明白,这是云倾浅第一次正眼看她,能得到情敌的青睐,那还真是她的本事。
“动手,我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我们本来就有共同的敌人,如果因为夏侯绝而不联手,岂不是亏大了?”顾卿九两手一摊,又是恢复了之前谈笑风生的神色。
“你当真,只有十三岁?”云倾浅秀眉微蹙,眼神里更多了几分探索。
顾卿九轻轻一笑,“年龄这种事情,难道还能做假?”
“这世上,我什么都见过假的。”云倾浅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这是任晓楠的遗书,看上去是任晓楠亲笔所写,但我还是发现,这是伪造的,你要看看吗?”
顾卿九点点头,上前去看了那封信,看上去真的是任晓楠的字迹,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是任晓楠的日记,你可以翻开看看。”
顾卿九翻开了任晓楠的日记,只觉得那字真是丑得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平日里任晓楠交的作业,那字可不是这么丑!
“因为作业是给箫落看的,所以她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那伪造信的人,便也写得认真。他却没想到,任晓楠私下写的字,如此潦草。试问,一个将死之人,哪里还有心思慢慢一笔一划的写字?所以,这信定然是伪造的。”云倾浅道。
顾卿九恍然大悟,若是让她自己去查,定然不会发现其中不妥。
“可是,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顾卿九抬起眼问道。
“你若是敌人,会很可怕。”
不能是敌人,那就尽量做朋友吧,虽然看着都刺眼。
顾卿九淡淡一笑,云倾浅有成大事的潜质,她倒是不介意东冥再出一个女皇来。
绝园内,夏侯绝刚刚将政务都处理好,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桌子上的砚台,想到顾卿九吃墨水的样子,嘴角便是浮起一丝笑。
“爷,刚刚战队传来消息,箫落离开了战队。”夏申说道。
“去哪儿了?”
“似乎是谢家。”
“图雅还好吗?”
“从治疗室出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条丝巾,似乎,是受伤了。”
夏侯绝轻轻一笑,“看来,顾卿九那丫头,当真是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