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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天黑之前,挖了一个足够大的坑,把大鱼精扔进坑里,填埋严整后,坐在了堤坝上歇息。此时金乌缓缓西沉,残阳如血。两人默默望着天边,好一阵子没有说话。雪微长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云阳,你知道九州山川图吗?”
“不知道。”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九州山川图而来。”
“哦。”
“你就不好奇吗?”雪微看到云阳淡淡的样子,不禁有些恼火,自己下了半天决心才说出这么大的秘密。
“我不懂这个。”云阳淡淡的说道。
雪微装作不介意云阳平淡的语气,缓缓的自言自语:“九州山川图,相传万族委托墨族绘制,将是我人族第一神物。我们部族前些日子,根据星辰异动,占卜出九州山川图已经完成,即将出世!”
“近来天崩地催,日月无光,电闪雷鸣,都是这个图引起的,诸神不愿意此图在凡间出现,助人族兴起,所以降下天劫,要毁灭此图。”
“妖魔也全体出动,四处搜寻持图者,誓要毁灭此图,我这次来,就是等待持图人,保护此图。”
云阳看着雪微在那里望着天空自言自语,有点好奇了:“图在咱们部落?”
“当然不在,九州图可是墨族数代人制作而成,人家墨族那是大部落,不仅知识渊博,还会制作各种机巧器具。”雪微显然对墨族了解不少。
“这个图很重要吗?”云阳没有在意雪微有些鄙视槐族部落的意思,好奇的问道,因为云阳最近也感觉到,天气变幻太过反常。
“当然!九州山川图,天下尽收眼底,可以安万民,据说还有大威能,就说眼前这洪水吧,只要有图,就可阻塞险要之处,疏导关键之地,万流归于大海,平治洪水。听说舜帝已经重新委任了治水人,我们把图交给他,就可以把洪水平息掉,好不好?”雪微诱惑云阳的说到。
“你说的是真的?”云阳一把拉住了雪微的胳膊,急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雪微吓一跳,看到云阳满眼赤红的看着自己,又不免有些得意。
“快说,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云阳很激动,洪水,是云阳不可磨灭的伤痛,乍闻九州图可以平息洪水,云阳顿时把这个看做天大的好事。
“当然是真的!我以我的氏族起誓。我就是来等待持图之人的。”雪微很严肃的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洪水终于可以治理,终于可以治理了!”云阳猛然间开心的热泪盈眶。自己的父母和亲人被洪水吞没,从记事起,洪水这个词就一直是云阳的噩梦,云阳有时候在想,自己也许某一天也会随着父母那样,被洪水吞没。
尤其是这么多年,看到很多人都被洪水冲走,看到无数的家庭都被拆散,贫穷,饥饿,恐慌,一直伴随着人们,云阳都快麻木了,今天突然听到洪水可以被治理,云阳顿时感觉黑暗的天空有一丝光芒,感觉到希望了。
“那持图人什么时候会来?”云阳焦急的问,最近不太平,说不上哪天洪水又开始发作起来,早一天治理,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呃。”雪微一时尴尬。
“怎么了,”云阳看着雪微,“怎么不说话了,持图人什么时候到?”
雪微满脸通红的说道:“持图人也是天命之人,所以天道被遮掩,算不出来。”
“算不出来?”云阳有些沮丧的看着雪微,顿时感觉被雪微浇了一盆冷水。
雪微强辩道:“我算不出来,诸神也休想算出来,天道遮掩,谁都没办法。”
云阳没有回话,这个怪不得雪微,虽然自己不懂卜算,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未卜先知的事呢,也许只有慢慢等那个持图人带着九州图来了,自己再出一份力。
雪微也觉得有些惭愧,两人间的气氛很诡异,都静静的看着对方。
“云阳哥!云阳哥!”一个风驰电掣的人影跑了过来,原来是小奇,小奇岁数不大,也就十二三岁,虎头虎脑的很可爱。小奇最大的特点就是动作快,跑得快,简直就是一阵风一样。这半晌不见人影,想必是四处玩耍去了。
云阳看到小奇,不由的微笑了,小奇这小子最爱粘着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的跟屁虫,同时也很调皮,每次惹祸,都拿自己当挡箭牌,阿薰对这个弟弟无可奈何,每次看到阿薰气的鼓鼓的,然后又抓不到这个小子的情形,云阳都想笑。
虽然不同姓,但是一直把小奇当自己的亲弟弟。
到了堤坝小奇急停,云阳一把抓住小奇的后领子拉住他,要不是云阳拉住,小奇一个猛子,能扎进去洪水里,到时候衣服湿透了,又免不得阿薰一通训斥。
“姐姐叫你们吃饭。”小奇吸溜一下鼻涕说道。
“我们要留一个人看着堤坝,轮流回去吃,你先去吃饭吧。”云阳看着雪微说道,毕竟雪微是客人。
小奇抬手就指向雪微,对着云阳说:“云大哥,让这个家伙先留下吧,族长有事要找你。”
雪微看着小奇没大没小的,鼻子差点没气歪。
“族长叫我,也好,那我先回去,然后回来替你。”云阳对雪微歉意的说道。
雪微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假装严厉的冲着小奇做了个怪脸。
哪成想小奇倔强的白了一眼雪微,小大人一般的扬起了头。
“走吧。”云阳不由好笑的拉着小奇就往回走。
“以后不许没大没小的,人家比你大,张嘴就叫家伙像什么话。”云阳教训小奇的从远处轻声传来。
雪微无奈的看着两个人的背景,肚中饥饿,颇为自怜。
“好的,云大哥。我今早听邻居大娘说:新来的这个外乡人,没啥力气,不如把他安排到女人里面,缝补衣服,嘻嘻。”
“别乱说。”云阳轻轻的敲了小奇的脑门说道。
人行渐远,但是雪微耳朵异常好使,隐隐约约听到小奇的八卦。
雪微仰天长叹,自己好歹也是卜族最出色的天才,要不是在这里等持图人,才不会来这里受气呢,什么叫没啥力气,自己靠的是能力,难不成五大三粗的卖傻力气吗?
槐族部落的日子,简单而又温馨平静,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部落聚集地里面,大家都是亲人,时常听到部落唯一的街市上吵闹,那是一帮大半小子在嬉戏,也能闻到各家的炊烟淼淼。
在洪水平静的时候,大家难得的能忙些自己的事情,打猎的打猎,清扫的清扫。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遇到体己的,就停下来扯些家长里短。
雪微来槐树部落以后,被族长安顿在和云阳住在一起,他每天帮着云阳上山砍柴。这是在卜族的时候难以想象的,毕竟雪微家在卜族部落地位非常高,卜族是一个庞大的部落,自然打猎打柴什么的粗话有专门的人去做,用不到雪微来干活.
槐族部落的规模和卜族比起来,简直是大象身边的小蚂蚁,雪微刚来的时候,实在看不上槐族部落,但是身处久了,也开始喜欢槐族部落的安宁,以及部落中人的热情朴实。
“想什么呢?帮我把柴火捆绑一下吧。”云阳看到雪微痴痴呆呆的,不由喊了一下雪微。
“能让我休息休息吗,”雪微哀嚎道,“这些干柴也太多了,没必要全拿下去吧。”
云阳笑了笑的说道:“说不上哪天洪水来了,我们又没时间上山砍柴了,多准备一些,到时候也能给大家急用。”
“对了,今天你卜算了持图人什么时候到吗?”
雪微不由翻了一个白眼,云阳每天都在问,看到云阳期待的目光,雪微无奈的说道:“算了,还是算不到。”
云阳安慰雪微道:“没事,别着急,会算到的。”每天云阳自己都带着期待,也许哪一天真的能等到持图人呢。尤其看到雪微没有离开槐族部落,云阳便很有信心。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每天都帮我砍柴。”云阳看到雪微消极怠工,不由的笑了。
“不用谢。”雪微已经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了。
云阳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今天阿言今天能打到什么猎物,看来今晚能改善一下伙食了。”然后也不看雪微,自顾字的继续砍柴。
“打猎?有肉?”
雪微一下子来了精神,雪微知道那个叫阿言的少年,沉默寡言,却会兽言鸟语,能指挥各种飞禽走兽,还有一只絮絮叨叨的鹦鹉,名字却叫哑巴。不过少年表情总是很冷漠,看谁都冷冰冰的,也不爱在部落待着,总在山里转悠。
看到雪微来了精神,云阳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这些日子,大家都是粗茶淡饭的,不见肉腥儿,听说能吃到肉,都会兴奋的,眼前这个家伙果然上当。
看着木柴越来越多,雪微不由的苦着脸:“云阳,这整的也太多了吧,怎么扛下山啊?”
云阳看了一下堆积如小山高的木柴,感觉差不多了,对着雪微笑着道:“我来扛,你帮我抬到后背上就行,我扛两三次就查不多可以扛回去了。”
雪微愁眉苦脸的和云阳捆着木柴,有些抱怨的嘀嘀咕咕。
云阳假装听不见,双手快速的把木柴捆绑好,然后半蹲着,让雪微把捆好的抬上来。
“好累。”雪微有些消极,那么大一捆木柴,一看就需要很大力气才能抬上去,刚把散落的木柴捆好,就要抬,雪微快疯了。
云阳等半天没动静,起身疑惑的看着雪微,不是说好嘞了吗?怎么回事?
看到云阳的眼神,雪微顿时反映过来,云阳肯定是听错了,把好累,听成了好嘞。
雪微无奈只好使劲的把捆好的木柴放到云阳的后背上,云阳掂量掂量,感觉分量差不多了,来回几趟,就可以把今天的木柴都搬回去了。
“走吧,我们先回去吧,”云阳招呼了雪微一声。
每天都如此,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云阳扛着木柴,雪微跟在旁边,两个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
远处部落里,各家开始升起了炊烟,忙碌了一天,都在做晚饭,享黄昏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