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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自掘坟墓2
全场人人自危,只有余惜月低垂的眸子里,写满了兴奋与恶毒。只要待会儿沈太妃派人去找到余辛夷的死尸,那再审不出来,直接便是死无对证!就算死了,她也要余辛夷名声禁毁,变成千古罪人!
“妹妹,你许是看错了吧,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香囊呢。”就在一片低声议论中,突然一道温婉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
众人一惊,皆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余辛夷一身浅绿色长裙,一头乌发之用一根发带利落的绑起,发丝在风中高高飞扬,半遮住她绝美的脸庞,一时间竟如临水照花般扑朔迷离,然而那双凌冽的眸,却如清泉般直照进人心,带着天生冷冽,却又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心襟荡漾!
余惜月在看清来人时,脸色刹那间白了。怎么会!她不是已经死了么,又怎么会在这里!不会,不会的!那么严密的计谋,余辛夷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余辛夷浅浅扫了眼余惜月骤变的脸色,冷冷一嘲,弯下膝盖朝着文帝及沈太妃恭敬行礼道:“臣女拜见陛下,拜见沈太妃娘娘。”
“你刚才说,这香囊并非你所有?”沈太妃满脸不悦的冷声道。
余辛夷张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道:“是的娘娘,这香囊并非臣女的,惜月妹妹怕是记错了吧,且臣女有何机会将香囊藏在太妃娘娘的坐垫之下呢?”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淑贵妃眯着眼睛,咄咄逼人道:“机会,你并不是没有吧,你刚才无故无踪又是去了哪里?余辛夷,你还不快老实交代,你到底为何陷害沈太妃!”
余辛夷眸子瞬时一眯,对上淑贵妃狠辣的颜色,她知道,她们算是料定了,只要她说不出她刚才在哪里,便无法洗脱嫌疑。且,唯一的证人便是舞阳公主,以舞阳公主的脾性,绝不会为她作证!她们是定下决心,要置她于死地!
淑贵妃继续冷笑道:“怎么,你现在没有话说了?”余惜月的话可能没甚重量,可是淑贵妃一开口,几乎大半的人都倾向过来,不为其他,只为这淑贵妃得宠十几载,甚得皇上信任,谁人敢与她对抗?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得罪了淑贵妃,无论你是何人,只会一个下场便是死!
“刚才余姐姐跟我在一起。”一道稚嫩却不幼稚的童音响起。
众人目光一齐诧异的望过去:永宁王世子?
他怎么会,站出来为余辛夷作证!
余惜月不可置信的撑大眼睛,她算计好一切,却偏偏没有算计到,这个永宁王小世子,会突然站在余辛夷那边!
薛采纤瘦的身子俯下,少年老成的跪下道:“启禀陛下,太妃娘娘,昨日余姐姐棋艺精湛,打破旬国棋局,让臣十分佩服,臣便想拜师,请她做臣的棋艺师傅,于是围猎之时,一直与余姐姐在一起,且猛虎突袭时,余姐姐救了我一命,这便是证据!”他猛地撸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上,一条深深的抓痕,嫣红的血液自伤口滑出,在白希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精心!
余辛夷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小薛采,心底蓦地巨震,说不出的感觉。她原以为这孩子,只不过是个顽劣少年罢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肯站出来为自己作证。并且为了说服众人,更自己在自己手臂上弄下一条深深的划痕!
想她余辛夷两世叠加,没想到竟然有一日,要靠一个孩子来救!
永宁王世子站出来,淑贵妃像被堵住嘴巴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原本满脸怒容的皇帝与太妃,皆舒缓了一下神色,道:“余辛夷你救了永宁世子一命?怎么不早说,待会儿朕自有赏赐。不过,你们也遇到猛虎袭击了?”
一日之内,竟两次遇到虎袭,此事实在太过不寻常!
“是。”余辛夷眸子一冷,从袖中取出另一只香囊道,“这个香囊,臣女也有一个,刚才臣女陪同舞阳公主围猎,突然白虎出现,马匹失控,将臣女摔下马,刚巧遇到永宁世子,侥幸一同逃脱。而更巧的是在永宁世子的马鞍下,臣女寻到了这只香囊,请皇上明察。”
当第二只香囊出现的刹那,余惜月脸色彻底青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原本只给了舞阳公主一只香囊,另外一只以防万一,她藏在帐篷里,难道……余惜月蓦地倒抽一口气,难道她的计划被余辛夷识破了?
还有那只香囊,本应该藏在余辛夷的马鞍下,怎么会出现在永宁世子的马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本能的感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定是余辛夷搞的鬼!她脚下隐隐发软,若不是强迫自己,恐怕都要露出破绽!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
余辛夷冷冷睨了她一眼,就算余惜月知道她撒谎又如何?只要薛采不拆穿她,那么这只香囊便就是藏在薛采马鞍下!谁人也无法提出质疑!她们料定了,她余辛夷不过一介小人物,就算提出有人要害她,恐怕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但是薛采就不同了,他是永宁王世子!陷害他,便是与整个永宁王府作对!就算是皇上,也要给永宁王府一个交代,彻查到底!她们既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就要做好此事被闹大,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的准备!
就连淑贵妃,此刻的表情也难掩牵强,叱咤后宫十几载,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长长的假指甲曲起,几乎刺破自己的手心!
当文帝听到有人要陷害永宁世子的刹那,顿时勃然大怒:“一场春猎盛宴竟出现两只害人的香囊,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来人,去查!查不出来就准备好了摘下你们的脑袋谢罪!”
余辛夷冷眼看着余惜月跟淑贵妃铁青的脸色,心底发出冷冷一笑。等着吧,好戏就要开演了,千万,别眨眼!
半个时辰的时间,却恍若过了一整年!所有人都垂首跪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骠骑将军亲自压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道:“回禀皇上,臣等依照此香料,寻到这个训虎师,这个香料方子正是他家祖传。”
那训虎师显然被吓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呼哀嚎道:“那引虎的香料是一个宫女过来问小民买的,说宫里头要,小民不敢不给啊……请陛下饶了小的一命……求皇上,求皇上……”
宫里?
文帝听到这两个字时,立刻怒瞪了双眼,一张拍在案上道:“把此腌臜之人给朕拖下去,三日后斩立决!还查到什么,快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所认为的平静安稳的后宫,竟然出了今日巨大的丑闻,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那骠骑将军抬头,在淑贵妃身上扫了一眼,道:“皇上,臣等还在玉坤宫死去的宫女身上,也搜到了相同的香料。”
什么?玉坤宫的……
文帝犀利的眸猛地扫向淑贵妃。
淑贵妃一贯受到皇帝宠爱,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甚至与皇后分庭抗礼,可这一次皇帝却勃然大怒,一只茶盏用力摔过去,呵斥道:“看你干得好事!”
淑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膝盖一软,像是刹那间被抽去筋骨一般,蓦地跪倒在地上……
她在宫中已经多年,对相互嫁祸栽赃,暗自算计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却从来没有见过皇帝这样震怒的模样,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祸事吓得瘫倒在地,平时的聪明机敏都忘了,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大声道:“臣妾冤枉!陛下,请您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啊!”
文帝显然怒到极点,连一句解释听都不愿意听,“闭嘴!来人,把淑贵妃给朕押下去,听候发落!”
淑贵妃没料到,皇上竟真会怒到如此地步,眼睛不可置信的撑大,连话都忘了说了,整个人像被抽去魂魄般,失魂落魄,脸色惨白!而同样震惊的还有余惜月,她的姨母,她向来视为依靠以及保命符的姨母,如果淑贵妃一倒台,哪还有她嚣张的半分机会!
一定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当初她派去收买训虎师的,根本不是淑贵妃身边的宫女,而是她的婢女,事后早就被她处置掉了,怎么会变成玉坤宫的宫女呢?可是这一切,她却是一句都不敢说出来!否则,死的就是她自己!
她目光愤恨的扫向余辛夷,恨得咬牙切齿!一定是这个贱人,计划好了栽赃谋害她们!除了她没有别人!
余辛夷对上她憎恨的眼神,回以浅浅一笑,灿烂得如同春花。
她真正要打的,不是余惜月,而是余惜月身后的靠山淑贵妃!只要淑贵妃一日得势,一日不除,那么余惜月便永远带着一张护身符。那么,她就亲手撕下这张护身符!让余惜月再无依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亲爱的好妹妹,失去了靠山的滋味如何?千万别急,上一辈子的仇,加上这辈子的账,接下来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儿的算!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景北楼,他眸子一眯,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余辛夷:这个女子,到底多厉害的手段,竟然能以一己之力,扳倒强大的淑贵妃!实在是手段狠辣,心智恶毒至极!
骠骑将军直接带了禁卫军上前拿淑贵妃,显贵安抚泣不成声,哭着扑到皇帝近前,双手抓住袍角苦苦哀求道:“陛下!臣妾跟随您十几年,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陛下……”
文帝却是气在头上,一把推开她道:“人都聋了不成!把朕的命令当成耳旁风了?”
天子一怒,原本犹豫的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淑贵妃拉起,拖走。前一刻,还人上之人的淑贵妃,下一刻竟然从九天直跌地狱,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唏嘘,同时却没有敢站出来为淑贵妃说一句话,皇上正在气头上,谁敢触了陛下霉头,倒霉的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