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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爷爷,泽恺知道你对那尊白玉佛特别的上心,恰逢您寿辰就要到了,我和泽恺特意拍下今晚给您送来!”
林盛夏的话恰逢给了顾弘文一个台阶,原本刚才下楼来时被那气氛排斥在外的阴郁情绪多少淡了些,撑着拐杖坐在了沙发主位上,而茶几上所放置的便是那尊被包装好的白玉佛。乎人淮与进。
当顾弘文的眼神落在那上面的瞬间,情绪很明显的激动起来,就连撑在拐杖上的手都微微颤抖着,就连谢青鸽都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顾弘文这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波动了。
“这么多年,没想到我还能见到它!”顾弘文的声音尽管很轻,可还是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她清润的眼瞳划过暗芒,苏教授的故事的再度浮现在脑海当中。
“顾爷爷曾经也在苏庆之教授那里见过这尊玉佛吗?”冷不丁的,从林盛夏的口中冒出来这么一句,原本打开锦盒刚刚将玉佛拿出来的顾弘文心头一惊,失手差点就要将玉佛摔到茶几上!
千钧一发之际林盛夏伸手接住,饶是她再怎么冷静,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心跳陡然加速了几拍,好在这尊在拍卖会过后哄抬到两千万美金的玉佛没有砸在他们手里。
“你怎么知道苏庆之这个名字的?”
或许是顾弘文的表情太过于凝重,林盛夏不着痕迹的与顾泽恺对视了一眼之后才回答。
“拍卖之前我们曾经简单的了解过这玉佛的来历,知道它原本属于T市一个很有名的教授,名为苏庆之,不过后来因为这玉佛的关系,教授被不法匪徒盯上被刺身亡于家中!”
林盛夏并没有说出郭南的名字,虽然有可能秦管家已经将这事告诉了顾弘文,谢青鸽原本在见到玉佛时的淡淡喜悦也因为林盛夏所说的话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心。
谢青鸽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尊玉佛的来历是如此的凶煞,想要抚摸玉佛的手转了弯又重新置于膝头。
“好了,吃饭之前说那些血腥的事情做什么!都洗洗手准备吃饭了!”谢青鸽伸出手,面无表情的容妈顺势走到她身旁。
顾泽恺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从顾弘文的脸上移开,而顾弘文在听到林盛夏说起最后那句的时候瞳孔倏然收紧了片刻的表现自然也收进了他的眼底。
这不寻常的反应多少令顾泽恺心中有了疑惑,不过谢青鸽的出声适时的打断了这一切,顾弘文的表情也瞬间恢复了正常。
顾允儿一听到吃饭的消息立马兴高采烈的站了起来,眼神灵动的看向林盛夏暗示她跟自己一起去卫生间,秦管家刚想要上前一步将白玉佛收好,谢青鸽也在容妈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气氛较之刚才和谐了不少,可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却令这气氛戛然而止!
一群黑衣保镖率先闯了进来,惊得顾允儿手指一阵冰凉,慌乱的握住了林盛夏的手,报警设备全面启动,刺耳的警鸣声与受惊的佣人尖叫声混杂到一起。
顾泽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挡在了林盛夏与顾允儿的前面,鹰隼般的深眸微眯着,危险的看着来人。
“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老顾这是在帮自己庆祝玉佛到手是吗?”伴随着声音响起,保镖在中间让开一条道,元霑撑着拐杖缓缓的走了进来,那表情说不出来的惬意,像是回到自己家似的!
谢青鸽突然觉得手臂一阵不受控制的哆嗦,低头一看竟是容妈的手不断在颤抖,她只当那是她在害怕,并未在意。
顾弘文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闯入到老宅内的不速之客,眼底的情绪很显然是不悦的。
“一家人在一起乐乐呵呵的多好!看的我都忍不住的嫉妒你,只可惜你儿子去世的太早,不然现如今儿孙满堂齐聚在这里该多幸福!”
元霑漫不经心站在原处,左手交叠在右手之上压住拐杖上的龙头,这话音刚落,谢青鸽脸色就很是难看了起来,谁都知道顾宿廷的意外离世是他们家不能提及的伤痛,他故意的!
察觉到顾泽恺那边的凌厉气势,元霑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投了过去,嘴角勾着讽刺的笑,丝毫不加任何的掩饰,就像是刻意要让顾泽恺看到,要让顾家所有人都看到似的!
“老元!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顾弘文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口里硬挤出来似的,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明白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可顾弘文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接闯到自己家里来!
“我想要干什么?我想要什么东西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那尊白玉佛应该是属于我的!”
尽管上了年纪,可元霑的眼神依旧如同刀子般直射向顾弘文。
“你们都下去。”顾弘文的背影僵直,许久对着角落中因着害怕凑到一起的佣人开口,很快,偌大的大厅里除却保镖之外就没再有外人。
顾泽恺冷眼凝视着元霑,高大的身形将林盛夏与顾允儿罩住,阴鸷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此时的顾泽恺更像是一头蛰伏着的野兽,全身上下都透着威慑,叫人无法靠近。
“元老,我想你应该知道私闯民宅的后果!”顾泽恺声音森冷,伴随着报警设备的全面启动,保镖也早已经全部就位,在他的声音刚响起的片刻早已经将元霑所带来的包围住。
两方人马对峙着,均是黑衣裹身的打扮,无声之中两拨人马似乎都有些按耐不住,只等待着一声令下,大干一场。
尽管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被团团围住,但是元霑很明显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到了他这个年纪,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多了几分的处事不惊,更何况今天他敢来就自然准备好了全身而退的筹码!
元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泽恺英俊的脸,整个大厅里的紧张气氛他全然的视而不见。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的向着黑色真皮沙发走去,眼神环顾一周之后未在任何人脸上多做停留,唇边却扬起了讥讽的笑意。
“我不过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只要东西到手了,我自然就离开了。”元霑阴郁的眼神落在自己带来的保镖身上,秦管家还没来及拿走保管的白玉佛依旧放在原处。
玉佛是死物,可正是这死物此时却成为了众人争夺的目标,元霑的保镖刚向前走了一步,却被保持着高度警惕状态的老宅保镖挡住,谁也别想妄图靠近一步。
林盛夏姣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顾允儿因着惊慌手指冰凉,死死攥紧了林盛夏的手臂,而此时全然敞开着的别墅大门外突然出现了抹暗影。
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元牧阳额前凌乱的发将他的眼眸全然遮住,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些许肌理。
元霑似乎对元牧阳的出现并不意外,略显浑浊的眼瞳旋即又看向林盛夏所站的方向,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那种被历练打磨的精细韵致,那是同龄女子无法轻易学来的气质。
“元霑,你以为我真的会一再退让?你以为我会任你无法无天的胡来?”顾弘文嗓口含痰,就连说话声都是嘶哑的,却极为用力,像是发泄心底的不满!
“容妈,麻烦你先带奶奶和允儿上楼休息一下。”凭着直觉,林盛夏认为接下来的事情将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元老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耐人寻味,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他又如何敢闯进来!
谢青鸽年龄毕竟大了,万一元老真的说了些什么刺激到她,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盛夏姐……”顾允儿眼底划过担心,她刚才看到那些保镖的腰间都鼓囊囊的,就像是带着枪似的,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心头便令她心底发颤,她不想上楼,她最重要的亲人都在这里!
“允儿,听话,上楼陪着奶奶!楼下有我和你大哥,不会有事的!”林盛夏温热的掌心盖在顾允儿冰凉的手背上,她的语调依旧如同平日里的冷静,多少平抚了顾允儿不安的心。
待到两人上了楼,林盛夏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向顾泽恺身旁,与顾家的不速之客处在对立的那端,而这不速之客当中自然是包括元牧阳的。
将这幕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元牧阳自来到这里视线便再也没有从林盛夏的身上移开,专心却又麻木的站在元霑的旁边,更像是个巨型的傀儡,四肢各部位的线都被元霑牵动着。
“顾弘文,别他妈给我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现在人模人样的是不是早已经将当初的自己给忘了?一再退让?无法无天?你把你自己形容的好像是个受害者似的!那我呢!我所受的那些罪又怎么算?我要跟你怎么算的清?”元霑的声音很阴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怨毒,只是很快的他却又笑出了声音。
“不过不着急,今天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玉佛的事情我们稍后解决,我现在有话要先对林家这丫头讲讲。”
这话题转移之迅速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尤其是顾弘文在听到这话时蓦然的蹙起眉头,林盛夏更是如此,她跟元老交情不深,他有什么话还要先对自己讲讲?
顾泽恺线条分明的轮廓此时如同刀割般锋利绷紧,从元老闯入到别墅内的瞬间,好似有种压抑的氛围环绕在每个人的身边。
“我们家的牧阳可真的对你是情深意重,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丫头你狠心的连半点机会都不给他……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如果没有我们家牧阳,你又如何能够同顾泽恺春风一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