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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顾昭的心中都囚禁着一只猛兽,它总是疯狂叫嚣着要冲破牢笼,却每每被他压抑下来。
每一次的压抑过后,那只猛兽都会越来越暴躁。他知道,总有一天,他将无法控制,也不会再想控制地释放自己的*。
只是,他如今深陷囫囵,所以不得不一忍再忍。可是,他忍耐,不意味着他就能忍受。
当他看到叶幕俯身亲吻陈南,当他看到陈南的手放肆地搂住叶幕的腰,那一刻,他几乎有了把陈南撕成碎片的*。
他怒不可遏地把两人分开,叶幕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满不在乎地对他说,“救人而已。”
而在顾昭眼里,这个不在意的笑容却仿佛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叶幕对感情的态度是如此的随意,如此的不在意,如此的如同游戏一般。
你为什么这么放荡呢?顾昭的心中涌起一股恨意,今天可以和这个人好,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明天却照样可以毫无压力地对另一个人做同样的事,这就是你的本性吗?
顾昭握紧了袖底的手,眼底让人心惊的暗芒一闪而过,归于无痕。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来日他重归殿堂,这些碰过阿幕的人,他每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昭转眼就换了个脸色,还出手把陈南扶起来,一副关切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刚刚还想着把人碎尸万段。
陈南受宠若惊,整整衣冠,正式地做了个自我介绍,结果刚说了名字,就打了下喷嚏,两眼顿时泪汪汪。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叶幕,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苏苏,我头晕。”
他还想借机再感受下刚才的“温香软玉”,被顾昭微笑着隔开了。虽然在笑,陈南却敏感地察觉到一丝杀气,疑惑地看了他几眼。
最后,陈南还是叫来马车,带着他们一路到了附近的小镇上暂且歇息。
有了救命之恩,同时也是出于各自的目的,他们这一次真的结伴同行了。陈南的好感度从救了他之后就到了60,好感度增加的具体表现,就是他更粘人了。一路上,陈南都在各种叽叽喳喳,而与他正相反,顾昭却越来越沉默。
因为不知道何时会有追杀的人赶来,所以顾昭和叶幕都是睡一间房。夜深人静的时候,顾昭就会坐起来,看着身侧沉睡的叶幕,眼底有让人心惊的阴郁之气。
几天后,他们终于到了陈显的将军府。
刚进门,一位身穿粉衣的少女就冲到了门口,她先是很高兴地拉着她的哥哥看,后来又看到了哥哥身后两名出色的少年,一个冷峻精致,一个风流多情。
尤其,风流多情的某人还冲她眨了眨眼,她的脸霎时就红了。
活泼的妹妹突然变得很矜持,陈南顺着目光看去,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危机感,他猛然想起,妹妹和他一个德行,也是个颜控,万一看上苏苏就不好了。
陈南小心地看过去,发现叶幕脸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就这样,他们在将军府里住了下来。
顾昭等人在北境安顿了下来,京城却正掀起一阵风起云涌。
首先,是原本兢兢业业的太子突然频频出错,惹得在朝官员私底下颇有微词。后来,朝廷彻查贪官污吏,顺蔓摸瓜居然发现当朝太子也参与其中,在太子东宫甚至还发现了他参与卖官的账本记录。一时间朝野哗然,许多人都开始质疑,当今太子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下一任新皇。
这时候,更劲爆的消息出现了!有人指正,当今太子并不是真正的太子,当年,皇后身边的一名宫女用自己的孩子和真太子掉了包,真太子如今在五王爷府上,被五王爷收为了义子,名叫洛玉书。
假太子在被爆出身份之前就已经基本失去民心,身份暴露后,更加不敢有人替他说话,一夕之间,就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变成了阶下囚。而真太子洛玉书已经年满16,一番整理之后,顺利登上了王位。
许多人都在感慨新皇登基的不易,也有些人对此存疑,但见新皇宅心仁厚,比原先那个*无能的假太子好太多,也都渐渐认可了他。
可洛玉书却并不想当这个皇帝,当了解到一切“真相”的时候,他只觉得无比为难,被赶鸭子上架地当了这个皇帝,他自己也觉得很可笑。
况且,他心中还挂念着叶幕。他以为那日叶幕说的只是玩笑话,没想到他真的就从此不去见他。太子生辰当天的夜里,义父告诉了他他的身世,还有今后的计划,他却有种莫名的感觉。而那天之后,他就被关在了府内,即使心焦,也无法再亲自去问叶幕,为什么不来了?是不是又生气了?
后来他打发人避过眼线去叶府询问,却被告知叶幕早在太子生辰之后几天就出远门了,归期不明。
洛玉书叹了口气,提笔蘸墨给纸上的人细细地描眉画眼,心中的思念缠绕着他的思绪,一缕一缕勾勒出心上人的一颦一笑,让他的心甜得发酸,胀得发疼,思念让他的心口隐隐作痛。
什么时候,你才能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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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民风比京城豪放许多,当地人民无论男女都热爱骑马射箭。其中,当然也包括陈南。
他的书卷气是童叟无欺的水货,马术却是从小在马背上练出来的炉火纯青。
住下来后,顾昭也是早出晚归,叶幕没有问他去做什么了,估计是在为拉拢陈显做准备,毕竟,他的手上可是有王朝大部分的兵权。
这一日,陈南穿着一身劲装,前来叫叶幕出去和他一起骑马,叶幕欣然应允。
北境的草原莽莽苍苍,一望无际的碧草仿佛连着天际。
陈南见过的京城子弟,几乎个个都是花拳绣腿,上了马就两股战战,好似一只只五彩缤纷的鹌鹑。
他以为叶幕也不会骑马,不想让他尴尬,又抱着一点点暗搓搓的小心思,想让叶幕与他共乘一匹。
叶幕慢悠悠扫他一眼,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看得陈南心中一阵荡漾。
他还未回过神,叶幕已经熟练地翻身上马,翩飞的衣角扫出一阵利落的弧线,漂亮干脆的动作不止看呆了陈南,也让旁边的一众仆从连连惊叹。
叶幕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呆愣的陈南,眼角神采飞扬,他挑眉,倨傲地说,“你觉得我需要吗?”
陈南的心猛得颤了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幕,也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叶幕,比以往竟更加地迷人。
他从前只以为,美人是娇滴滴的,是需要怜惜的,从来不知道,美人也能与北境的豪放洒脱联系在一起,而当两者融合,竟是这样的迷人。
“叮,陈南好感度加10,当前好感度70。”
陈南也翻身上马,心中一阵激荡,看着莽莽苍苍的草原,北境人不服输的气态涌上心头,他指着远处一处插着旗杆的地方,说道,“没想到苏苏也擅长此道,那自然是不需要我再班门弄斧。不如我们就比试比试,看谁,能先到得那处。”
叶幕当然不会拒绝。
两名少年就在广阔的草原上扬鞭策马,风不断从耳边掠过,带着草原特有的清新与狂野,马蹄急促的哒哒声循环不止,眼看着那棵旗杆越来越近。
这时,陈南听到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笑声,叶幕突然一挥马鞭,操纵着黑马纵身一跃。
黑亮的马身挡住陈南面前的阳光,撒下一片阴影。叶幕瑰丽无匹的侧脸在阳光下仿佛也散发着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他的唇角微扬,带着一抹得意与倨傲,黑亮的发丝被风吹得狂乱飞舞,陈南也被这一幕迷得乱了心,晃了神。
黑马的前蹄优雅地踏上旗杆,叶幕悠然回眸一笑,英姿飒爽地说道,“我赢了。”
陈南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灼热。他突然翻身下马,走到叶幕身边,执起叶幕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单膝下跪。
他充满虔诚的低头,在叶幕青葱白皙的手背上深深印下一吻,眼神认真而炙热,“我输了。”
他输的,不止是一场普通的赛马,还有他的一整颗心。在北境,男儿遇到心仪的对象,就会单膝下跪,亲吻对方的手背,这代表的是一种承诺,一种忠诚。代表从此以后,他将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心甘情愿。
“叮,陈南好感度加20,当前好感度90。”
与此同时,不远处有一个人却捏紧了手中的牛皮马鞭,又是一个,又是一个……还要多久,他才能把所有觊觎阿幕的人都光明正大地解决,能让阿幕的身边,从此只有他一个人呢。
为什么无论什么东西,都总有人要和他抢?为什么,他最想要的那个人,不能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身边?为什么,说好了要陪着他,却不能等等他?
一位侍从走上前,“殿下。”
顾昭看着远处,面无表情地问,“将军怎么说?”
侍从道,“将军还是那个意思。”
顾昭低头,漠然地看着手心里渗出的血丝,轻轻地说,“去和陈将军说,我答应了。”
既然你不愿意等我,我也不能忍受看着你和别人亲亲我我,那我只能加快脚步。只有手中有权,才能肆无忌惮地占有,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里。陈南凝视着叶幕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又对着夜色站立了许久,才回房歇息。
顾昭坐在黑暗中,在叶幕关上门后,才幽幽地说,“阿幕回来了。”
叶幕一愣,才发现他也在,问道,“怎么不点灯?”
顾昭抓住叶幕要点亮烛火的手,问他,“阿幕今天去了哪里?”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叶幕道,“去骑马了。”
顾昭“哦”了一声,又明知故问道,“和谁一起?”
“陈南。”
顾昭道,“阿幕似乎很喜欢陈南?”
叶幕感觉到顾昭的不满,压住他的手,叹了一声,“他救过我们的命。”
顾昭的手一顿,半晌,他才缓缓把头靠在叶幕的肩膀上,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