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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手里多了一把匕首,我这时候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整个人都陷入了弥留状态,无痕的声音又在耳边鼓捣着:“很辛苦吧?来,用这把匕首刺出去,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我的手无意识的抬了起来,向那个女人插了过去,但在最后一刻,我好似醒悟过来一般顿住了,心里大喊:我不会杀她的,绝不。
想到这里,我转而将刀插向了自己,刀尖刚刚碰到腹部时,嚯的一下,脖子上紧紧掐着我的力道瞬间消失了,刀也消失了,连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都消失了,我瞬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缓缓睁开眼,还是那间办公室,环绕着檀香的味道,无痕坐在桌前,似乎在品茶。
“这是怎么回事?小可呢?”
“他在里面睡着,已经没事了。”
“那刚才……”我摸着脖子,有些迷糊了。
“鬼眼会让人产生幻觉,你刚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自己掐自己脖子,是看见幻觉了吧?”
“幻觉?那么小可不会变成白痴了?”如果是幻觉的话。
“我和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你说要让他妈妈做决定,走出去,再走进来时,被鬼眼迷惑了。”
“所以,他还是要做小白痴?”我皱起眉问。
“不错,你现在依旧可以杀了他。”
“不,他的妈妈根本不在乎他是白痴,还是天才,她在乎的是他活着,所以,他只要活着就好了。”经过这一次,我似乎也长大了很多,成熟了很多,对外婆,我也变得不再迷茫,是的,只要她活着,能活着,其他根本不重要。
“好吧,那你带那孩子出去,还给她妈妈吧。”无痕淡淡的说着,继续品着自己的茶。
“谢谢你。”我走到办公室深处,一抬头,却看见一只硕大无比的狼石雕,那狼还是通体雪白的,眼睛处,镶着两颗紫色的宝石,之前看见的紫色眸子,原来是它的,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原来是你的紫色眸子啊。”
“还在那磨蹭什么?这里不能长时间留活人难道你不知道吗?”无痕不耐烦的催促,我叹了口气,不能长时间留活人,那我是什么?
但看在他救了小可的份上,也不和他计较了,我抱起一边的小可,确定他是活着的,这才往外走。
刚刚走出门,那石像就活了一般走动起来,无痕站起来说:“真没想到,即便是生死关头,她依旧是不肯就范,宁愿自伤也不伤人,要让她的灵魂变污,似乎是越来越难了。”
“所以,还是用她自己说的那个法子吧。”
“可是主子,您知道怎么爱人吗?不知道的话,又如何让人爱您呢?”无痕有些为难的问。
“这事儿……不用你操心。”
我抱着小可走出地狱咖啡厅,女人站在街角紧张的张望着,看见我,她高兴极了,看都没看就向我们冲了过来,一条马路的距离,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女人被撞得飞了起来。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完全傻了,这难道也是鬼眼给我的幻觉?
砰的一声,飞起来的身子重重的摔到地上,肇事的驾驶员下了车,脸都是青的,我一步一步走到女人身边,她的脸上还带着轻轻的笑意,和希望,然而却连最后一眼都没能看见,她的眼睛久久不能合上。
我知道,她放不下的,是那个只有婴儿智力的小可。
“大姐,你放心去吧,小可,我会照顾他的。”我流着眼泪看着她说,她好像能听到我的话一般,瞪大的眼睛,居然缓缓的闭上了。
“是她横冲马路,不是……我的错。”司机结结巴巴的说。
“你撞死人了,还想推卸责任吗?”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
“我……”司机沮丧的低下头,打电话报警。
“鬼眼寄宿者,阴气环绕,沾之则亡,他注定要做天煞孤星,他妈就是为他而死的。”不知何时无痕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他活的代价就是他妈妈死吗?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你又能如何?杀了他吗?”无痕冷冷的看着我反问。
我一时语塞,无痕接着说:“如果两人只能活一人,你猜他妈妈会如何选择?”
“我要收养这个孩子。”我咬着唇说。
“你养不了的,还是交给我吧,或许我可以慢慢让他成长,虽然慢一点,但是他根基不错,是块好料子。”无痕缓缓的说。
“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希望成为一个正常人?”
“或许吧,这得看这孩子的造化,他本就是鬼眼的寄宿者,身体阴气重,用阴气来养着,保不准能有惊喜呢?”
“那好,小可就跟着你。”我点点头说。
“你就那么信任我?或许我要他,是为了做坏事呢?”
“我只能选择信任你,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养不了他,以他现在的情况,我都不知道将他安置在何处。”碰到他的人都要死,那我是不能带他回去宿舍的,太危险了。
“暗影,把孩子带回去,我们来处理下这个车祸的问题。”
“对不起,我错了,我赔,多少钱我都赔。”司机放下手机,一脸无奈的说。
我心里一阵烦躁,钱,有钱就可以肆无忌惮吗?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但实际说起来,这事儿似乎也不怪他,毕竟小可的妈妈是必死的局。
“有趣,冤亲债主始终是要来讨债的,我劝你别拿他的钱,否则,这债就得背负到小可身上了。”无痕闲闲的说。
“……这话什么意思?”我咬着唇问。
“他是来讨债的,不然也不会是他撞到这女人了,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并非空穴来风。”
“讨债?”
“一命换一命,这事儿也就了了,但是如果你收了他的钱,那么,那女人也就白死了,债还是要回到小可身上的。”
“这事儿,她也有错,是她横穿马路,其实真的和你无关,赔点伤葬费就算了吧。”我只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