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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明熙终于是偏开了头,起身,下了床榻,但,尽管极为轻微,沈飞清还是感觉到了宁明熙那近乎压抑的呼吸。
其实,方才若不是二人耳目灵敏被外面的事情引开了思绪,那……真的是……差一点……就要……
“在想什么?”猛然间突然近迫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沈飞清收回思绪偏头间,便正对上宁明熙骤然弯身过来那白润而高挺的鼻翼,心又是微微一颤,神思一怔。
而宁明熙此刻显然已经平复好了心绪,看着沈飞清这般表现,面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并没有拆穿,看来,难受的并不只是他一人。
而宁明熙眼底的笑意那般缀人花色,沈飞清当下有些窘,“一股子药味儿,离我远点。”
宁明熙也不忍再逼将沈飞清,尤其看到她红润水嫩的唇,怕她当真炸毛,遂起身,又将身子背了过去,呼吸却好似因这一碰又起伏了些。
“你为什么要阻止北拓太子进京?”半响,沈飞清终于想起了正题。
“在自己的掌握中,尽可能的化解一切潜在而可能的危机。”宁明熙背对着沈飞清,听上去,气息开始变得平顺。
沈飞清却突然语气一转,“那你不觉得你有必要向我说一下南延公主的情况,她不是……”沈飞清起身,走向宁明熙,头微仰四十五岁,傲然而微嗔,“不是死了吗,还死在我的房里。”
没错,方才虽隔得远,且南延公主戴着面纱,但是沈飞清却一目了然,里面所坐的公主正是之前她穿越醒来那一日闯进她的闺房,想要杀她,却最后被宁明熙“英雄救美”所杀掉的那位所谓的南延公主。
“她听命于我。”宁明熙没有否认。
沈飞清眸光微眯,“所以,你承认,那日你是在和她演戏?”
宁明熙没有反驳,点头,温润如玉。
“那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沈飞清?”这是关于靳月族她娘在她体内所设的封印解除之后,她已经猜到的答案。
宁明熙闻言,突然一声喟叹,看着沈飞清,眸光里尽是宠溺,“靳月族本是天授而传,水月又是靳月族的巫女,她的感知自不会错。”
“所以,我的灵魂到来,你便开始了接近我的计划。”沈飞清问。
宁明熙却是摇摇头,“不,不是你的灵魂到来,而是你的灵魂归来。”语气温柔而肯定。
沈飞清却是一愣,“归来?”随即似乎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我本来就是沈飞清?”
宁明熙点头,声音娓娓而述,“宁王府立世百年,早不复当年始祖皇帝在时的恩宠风彩,当今皇上多疑,重权,尤其是对宁王府的死卫力量也由最开始的敬重变为忌惮,所以宁王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收敛锋芒,我更是装病示弱,当年父亲更是暗中寻找过你娘和你父亲还有你,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我八岁时,你两岁多余,皇上利用收纳的靳月族那叛离的族人,研配出了一道可以控人心神身体的春情蛊,只是,天运巧合,在那人看以蛊虫成功种植我身体离开后,我遇上了你,和你娘。”
沈飞清定定看着宁明熙,他将这些事情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可是她却能勾勒出当时的惊心魂魄,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之前听他说来只是心痛心惊,如今再听分细说来,心头竟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等等,沈飞清光一定,她出生后就出现在了丞相府,如何两岁时还与她娘在一起,难道是她在到丞相府后,还与她娘有联系,那也就可能说,她娘并不是所谓的十年前死的,可能时间还要往后一些?
宁明熙明了沈飞清的情绪,抬手一抚她的秀发,面色有些复暗,却是继续道,“你娘本来就是靳月族族长,所以春情蛊对她来说,虽然难了些,但是解决的法子还是有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当时暗地里又来了一批人,其人身法诡异,武功高强,而你娘又在解蛊的紧要关头,关键时刻你娘无法,便摧动了你体内的内力,你本就是靳月族嫡传血脉,体质自与常人不一样,虽然两岁,却足以强大到毁天灭地,那时黑云卷月,你娘将我交给你,自己群战黑衣人,终于将人逼走,可是你毕竟年纪太小,被那内力反噬,竟然重伤于我,你娘无法……”宁明熙说到这里轻叹一口气,面色温柔中更多了一丝亏欠。
沈飞清看懂了宁明熙的情绪,声音突然轻了轻,“所以我娘才将我的内力与你的内力以靳月族秘法,生生相息?”
宁明熙语声如泉,“而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危急,你的内力反噬太过厉害,又怕被皇室察觉,你娘无法,只能将你的魂魄摧散,一魂不知入了何处,而其余的便留了一来,至于我身上的伤,蛊虫是除了,可是这身体健康自此便系在了你的身上。”宁明熙说到最后,有些无奈,“当然,你便也没了任何记忆,那时还是我无声无息送你回的丞相府,可能也就在那时,一向认为你娘已死的皇上收悉了你的气息,所以,这般多年才没有死心。”
“那靳云月我娘……”沈飞清似乎猜到了什么,声音再轻了轻,“为我们二人而死。”
宁明熙点头,眉目间多了一丝雾纱。
沈飞清呼吸一紧,在她和宁明明熙的息息相关被破除后,她甚至想过,那黑心的女人会不会并没有死,没想到,竟是……
突然想到什么,沈飞清当即看向宁明熙,“那宁王爷,你父亲……”
“他在十年前是真死了,只是不是那具沧海里面目全非的尸体,我找到他时,他已筋脉俱断,风华人物,最后还是死于皇室多疑。”最后一句话,宁明熙一贯温润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些什么,随后,宁明熙突然手一挥,雅间紧闭的窗户打开,阳光春风袭入,却还是没有吹散一室怆凉。
沈飞清突然上前一步,抱紧宁明熙的腰,他看着瘦,可是腰背却极为有力,是男子中极好的身形。
“所以,你更不想我死,可是又不想我如此无力,我原本以为那日你调动内力,千方百计引我入阵,是为了逼发我体内的内力,可是后来种种我总是心存怀疑,现在想来,你当时引我入阵,是因为想激发我脑中的记忆,可是景靖的闯入,你深知不行,便不再尝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