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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阮用过药后,本想早些到榻上休息,谁知到了榻上反倒睡不着了,只觉得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本是寒凉的冬日,竟也不觉得冷,额上反而细细密密的冒出了一层汗。
她本以为是药材的问题,倒也没放在心上,只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下扯了扯,谁知过了一会儿,竟是愈发的热了起来。不仅如此,身体里还涌动着一股陌生的情潮,她便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东西,可又觉得不可思议。本来想坐起来,可一动便觉得身子酥软的出奇。
“萧韶。”蒋阮忍不住唤了一声,那声音出口就将她自己也惊住了。端的是妩媚婉转,柔和娇艳。
萧韶闻言,抬眸看来,瞧见蒋阮的模样也是微微一怔。索性放下书,走到床边坐下,面上虽然还是冷冷的,到底还是忍不住关切道:“怎么了?”
他见蒋阮脸色红的厉害,便皱了皱眉,伸手向蒋阮额上探去。萧韶的手冰凉骨节修长,摸到蒋阮头上,蒋阮竟是忍不住舒服的叹息了一声。她吓了一跳,只觉得实在是有些无颜面对萧韶了。然而身子比理智更诚实,她此刻浑身发烫,的确又贪恋萧韶冷冰冰的身子,下意识的往萧韶身边依偎过去。
“你……”萧韶突然收回手,攥住蒋阮的手腕替她把脉。蒋阮身子一颤,萧韶动作微微一顿,似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一双漆黑的眸子就看向蒋阮。蒋阮瞧见他的神情,大约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一时间又羞又窘,却又克制不住想要往萧韶身边磨蹭的冲动,只好一直咬着牙拼命忍住心中的火气。
萧韶收回手,声音清冷无波:“我去叫夏青过来。”虽然如此,话中到底是透出了一丝怒意。无论今日之事到底出自何人手笔,这样将蒋阮的身子不当回事,即便是恶作剧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萧韶。”蒋阮一把拽住他。她其实未曾用很大力气,此刻全部心思都在与身子里窜起的火苗做斗争,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萧韶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道:“没事的,只是弄错了方子。”
他大约还在宽慰,蒋阮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这会子的她好似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浑身都涌动在陌生的感觉中不能自己,另一个却是无比清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前的青年永远一身黑衣,这令他本就冷清的气质更似镀上了一层冰霜,仿佛掘弃了所有的欲念,实在是很难想象世界上会有他这般冷漠的男人。此刻容颜俊美,薄薄的唇紧紧抿着,微微蹙着的眉头看着十分可口。
可口?蒋阮揪住他的衣角,艰难的吐出三个字:“不要走。”
“不必担心。”萧韶似乎还没能明白她的意思,瞧着她坚持的模样怕她摔着,倒是在榻上坐了下来,沉声道:“我很快回来。”
蒋阮有些恼怒,她如今已经将话说的这般明白了,萧韶竟还是这般愚钝。此刻浑身烫的如烙铁一般,一靠近萧韶,男子身上冰凉清冽的气息传来,几乎要令她克制不住的贴上去。事实上,蒋阮也确实贴了上去。她环住萧韶的脖子,有些难耐的在萧韶身上蹭了蹭。
萧韶白皙的俊脸上登时便浮起了一层红晕,他有些想要推开蒋阮,只道:“听话,放开。”下一刻,便感觉身子被人重重一撞,他猝不及防之下就是被撞倒在了榻上,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子便扑到了他的身上。
蒋阮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恶狠狠地瞪着他,面上已然是被那药效弄得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媚的几乎能滴出水来,而声音里更是软成了一滩水,偏偏还要拿出十足的气势来将,几乎是大吼道:“我都叫你不要走了!”
只是此刻无论再如何大声,听到萧韶耳里也便是只像撒娇一般。
萧韶静静的盯着伏在自己身上的蒋阮,声音淡淡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蒋阮的目光凶恶的仿佛饿狼一般,偏生又配得是一张颠倒众生的美艳脸庞,那眼睛湿漉漉的仿佛林中的小狐狸,若非是圣人,怕是都要动情几分的。萧韶的身子果然冰凉,这么一趴伏上去就如趴在一块冰块上,蒋阮满足的喟叹一声。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同萧韶的关系自解毒了后边开始变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只是她从来都是一个慢热的人,若是一直依照自己的性子,也不知是要等到怎样的时候了。她和萧韶本就是夫妻。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排斥与萧韶有更亲密的举动。
萧韶这个人太过正人君子,若非是得了她的同意,断然不会主动提出同房的要求。而以她的性子,想来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倒不如趁着如今这个时机,仿佛也给了自己台阶下,错过了这次,她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勇气如此主动地向萧韶表明态度。
难得在这个时候她的心思都是如此清明,可对上萧韶那双淡然漆黑的眸子时,一瞬间竟又觉得自己好似要被吸进去一般。蒋阮心一横,忽然扬唇一笑道:“做这个。”说罢一扬手,用尽力气将萧韶的腰带拽了下来。
萧韶身子一僵,面目上可疑的潮红越发的清晰了些。倒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下这具冰凉的身子好似也不比刚才那般冰凉了。蒋阮骑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与我本就是夫妻,我在做妻子应当做的事情。”
萧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的眸光锐利,语气却柔和:“阿阮,你不后悔?”
蒋阮没有说话,慢慢的俯下身去,鼓足勇气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她从来都是个懂得克制的人,这药性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强烈,至少不比上一次所中的重。只是如今她也算是半是装傻的接着这个机会罢了。还好此刻脸上本就红了,倒也看不出她特别的情绪。
萧韶眯了眯眼,全身似乎都紧紧绷做了一团,而蒋阮还好似猫儿一般的在他脖子处乱拱。蒋阮本是没什么经验,大抵还是前生进宫前看过的册子里教会的,胡乱亲一气,想着手还要做什么来着,她还未想起,手便被捉到一个冰凉的掌心里了。
蒋阮微微撑起身子,有些不解,然而她却没想到,她雪肤花貌,撑着手臂俯身去看萧韶的时候,一头乌黑长发垂到身后,其中一绺调皮的挡在面前,媚眼如丝,樱唇可口,仿佛跌入人间的精魅,一举一动皆是勾魂夺魄。
蒋阮从来都知道自己生的美,料想此刻的自己也应当是不差的。然而她却是没想到萧韶的动作,萧韶紧紧地盯着她,那目光深邃的很,漆黑长眸中蕴含的情意几乎要把人吞没,蒋阮顿了顿,突然挑衅般的掐了一把萧韶的腰,登时便感到萧韶的身子绷紧,她刚暗自得意,下一刻便感觉天旋地转,自己与萧韶的位置倒了个个儿。萧韶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一手撑在她的枕边。他眉目冷清,漆黑的眸似一汪深潭,此刻潭水翻涌,陌生的情绪铺天盖地,而呼吸灼热,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蒋阮敏感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只觉得萧韶今日与往日大有不同,这样直接的逼视下竟然一瞬间有些心虚。当下挣扎着想要拨开萧韶,然而她此刻没有力气,本就出了一身汗,女子的妩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眼角的风情也实在是令人心折。萧韶的声音蓦地低哑下来,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道:“别动。”
蒋阮登时反应过来,当下也不敢再乱动了。原本想着此事速战速决,今日是趁着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才这般大胆的。谁知如今却是骑虎难下。她此刻心中的紧张早已淹没了原先的情潮。倒是越到临近关头才开始清醒了。
正犹豫着下一步要做什么好,萧韶却忽的翻身坐起了,他这是又决定就此打住了,蒋阮莫名的心中有些失落。却见萧韶坐起来后确实兀自脱了靴子和外套,转过头来,与蒋阮失落的眼神对上,微微一怔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蒋阮一愣,随即又有种被人抓包的恼怒。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要失落?好似她是贪图萧韶的美色一般,正要寻个什么由头,却见萧韶已然俯身过来,她身子一下子不敢动,紧接着,唇就被一个温软的东西堵住了。
蒋阮的清楚的能听到自己和萧韶心跳的声音,大抵前生今世都未曾与人做过这样亲密的事,这一吻极其绵长,待他松开时,蒋阮竟是一时间只顾着呼吸,而身子早已软软的。
蒋阮此刻方被一亲芳泽,唇越发的娇艳欲滴,好似五月的红樱一般鲜嫩美丽。而她微微后仰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蜿蜒铺将在大红的枕头上,眼儿媚,眉儿弯,唇红齿白,实在是人间绝色。
蒋阮被他的目光看的脸上越发发烫,却又不想被萧韶瞧出自己的心虚,只想要去将灯吹灭,不想才微微一动,萧韶便又欺身上来,他神情不似平日里的冷清。
前世今生,她虽经历过各种各样的风浪,这男女之间的情事大抵还是头一遭。又是陌生又是紧张,最开始的大胆挑衅已然全部散去,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要让萧韶喊停,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能就此喊停,萧韶这么在她身上又实在是磨人得很,蒋阮咬着牙道:“你……快些。”
萧韶又是微微一愣,此刻灯还未灭,萧韶这张脸实在是祸国妖民,而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闪着熠熠星光。他低声道:“阿阮。”
蒋阮又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精瘦的腰身,有些哀怨的看着他:“我…。我可以了,你快些。”
萧韶微微一笑,声音淡淡道:“阿阮,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
仿佛是冬日里红梅一场无声的绽放,艳丽而夺目,天地间都只有这一株梅花的美勾魂夺魄的撞进赏梅人的心中。那花瓣微颤而娇怯,冷硬的冬日里也会因此而绽放出不一样的美丽来。雪花冷漠晶莹,红梅妩媚热烈,这便是天作之合的一副美景,任何人看到都会失神。然而他们又是在夜里静静绽放的,无人知晓这以亲密的姿态呈现出世人面前的美好。
黑夜里旖旎的声音几乎要传到很远之外,即便是冷冽的冬日,屋中却似点着如火的热情。人生一期一会,大抵就在这一夜完成了最亲密的交流。仿佛那些隔阂的不悦就此烟消云散,两人以最坦诚的姿态从此以后连成一体。前生的黑暗和悲哀,隐藏在心底的无尽的痛苦,那些不能为人所诉诸的秘密,就在今夜一过似乎全部都变了。这世上有一个人从此与你并肩,以夫妻的名义荣辱与共,这是一段陌生的京里,却又令人期待。
萧韶从蒋阮身上翻身下来,方这样一场激烈的*过后,他浑身都出了一身汗,蒋阮躺在榻上,只要想起方才自己热烈主动的画面,便想要直接睡死在枕被中。只想着第一次便如此主动,日后萧韶会想起来,怕也会因此而觉得好笑。
萧韶抚了抚她的长发,温和道:“我叫人打水进来。”
“不必了。”蒋阮情急之下叫道,乍一对上萧韶的目光,又觉得有些尴尬。然而此刻要水,无疑等于昭示整个王府他们今日究竟做了什么。她还为习惯将自己这样大喇喇的呈现在别人眼前,尤其是这样私密的事情。可瞧着眼下自己粘腻的全身,若是不打水却又说不过去,登时便有些纠结。
萧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点头:“我去打,你……身子可还痛?”
他倒是一眼看出了蒋阮的顾虑,话也说的极为体贴。只是一说身子痛便立刻让蒋阮相待了方才那些激烈的画面。“不痛了。”蒋阮快速的答道,刚说完话便觉得身下传来一阵酸疼,心中不由得暗自埋怨,都瞧着萧韶平日里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床榻之上好似变了个人般,果真是练武出身,体力竟是好的出奇。她便是向来能忍,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偏生这厮还坏心眼,非要她叫出声。这一世以来她还从没觉得如此丢脸过,萧韶果真是黑在肚里。平日里怎么没有看出来。
萧韶忍不住扯了一下唇角,慢慢道:“好,我去熬药。”熬药这两个字他说的端的是意味深长,仿佛含着极其隽永的意义,还神情一派淡然。
蒋阮噎了一下,想起方才那碗药,成了汤药败也汤药,本来是想着借着汤药的药效做成今日之事,大抵也是没什么的。谁知道到后来药效退去,竟也是如此失控。现在想想,也实在是令人汗颜。这王府里的锦衣卫们向来耳力极佳,说不定还将他们屋里的动静听在耳里,一想到这些,蒋阮的神情就有些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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