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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的风流韵事总是传的格外的快,第二日一早,皇后省亲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本来还有些许怀疑的声音,皇后省亲会来的这么突然又这么静悄悄的?但是姜清当然不会让这种声音出现,当然皇位上的轩辕洛也不会。
轩辕洛本以为今日一早会面临的是一纸休书,以及漫天都是皇后休了皇帝的留言,他为此还担心了一宿,没想到早上醒过来,一切都是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想来是姜札还喜欢着他,现在回去了也不过是闹一闹情绪罢了。
这么想着,轩辕洛就放宽了心,他照常上朝,还抽空去看了看颜萧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打定主意往宰相家走一趟。
而姜札这会也没安静着,她猜到轩辕洛今天就一定会来这里,摆出一副良好的姿态来带姜札回家,所以众人一下朝,姜札就在厅里候着。
姜清也很想知道姜札是怎么想的,他这个女儿素来有主意,之前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这会看着她说起轩辕洛的时候眼里已经全然没有了情意,所以才会放心的按照她说的去做。
“小札,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姜权素来沉不住气,下朝以后就跑到姜札这里来,一副恨铁不成钢又郁结的模样,早朝上看到轩辕洛那笃定姜札会回去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哥哥你别急。”姜札却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等大哥哥和爹来了以后我再细说我的打算。”
姜柯紧随其后跟来,这还是姜札回来以后姜柯第一次看到姜札,他慢慢凑到姜札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姜札的头发,说道:“不管你什么决定,哥都依你。”
“哥哥放心吧。”姜札拉着两个哥哥坐在桌前,笑得娇俏,“我已经看清楚了轩辕洛的为人,这次我不会再犯糊涂了。”
姜清也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坐下,眼神却是一刻也不离开姜札,姜札清了清嗓子,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不是打算回去受罪,我只是不想再让我们家一直再被轩辕洛打呀,这么憋屈的过了。小哥哥还好,大哥哥在朝堂之上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才能,以防树大招风,可纵然是这样,轩辕洛眼里也已经容不下我们姜家了。”
姜札虽然在深宫里,但是看得倒是很清楚。姜柯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姜权也沉默了下来。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姜清见到姜札将现在的情绪分析得一清二楚,凑了上来,似乎来了几分兴趣。
“既然这个皇帝容不下我们,换个皇帝不就成了?”姜札唇角微微勾起,云淡风轻的说着。
三个人的表情却都大变,姜权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关上门,这才回过头,神色严肃的数落道:“这是要反叛啊小札!”
轩辕洛防的是什么?不就是怕姜家谋反吗?现在要是真的坐实了这个罪名,且不说成功不成功,那不就是落人口实了吗?
“又不改朝换代,只是换个皇帝而已。”姜札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我们不是自立为王,不过是另择明主罢了,这罪名,怎么也落不到我们头上来。”
“小札!”姜权眉头紧锁,难得是对姜札放大了声音,“你这说的倒是轻巧,你可曾想过,若是失败了姜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小哥哥。”姜札笑容泛起冷意,“你可曾想过,等轩辕洛羽翼渐丰,姜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一行人都静默了,树大招风,纵然姜家已经尽力收敛了,但是轩辕洛还是不会放过姜家的。姜家也算得上是一手把轩辕洛捧上皇位,只是自古以来,那个皇帝愿意有人凌驾于自己之上呢?
姜札上前去将门打开,她知道姜家众人的心态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扭转过来的,但是如果真的等到了轩辕洛有那个能力来打击姜家的时候,就太晚了。
“老爷……老爷!”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姜清眉头紧锁,姜札方才的话不无道理,只是一时半会他也接受无能。这时候突然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有些不耐烦的道:“出了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老老爷!皇上正往这边来了!”那门房派来报信的小厮穿着粗气,结结巴巴的但是明确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姜清神色一愣,轩辕洛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竟然一天也等不了!
“爹,我会回到宫里,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在受那轩辕洛的欺凌。”姜札连忙走到姜清面前,神色坚定的看着姜清。将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往着接客大厅走去,同时吩咐道:“小权,小可,你们不必跟上来。”
姜权和姜柯的脚步被喝止,姜札垂下眸子,姜清这是不想让姜家所有人都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起码以后还能留下一条后路,但是……她一定会成功的。
“札儿。”轩辕洛在大厅走来走去,一副焦急不已的样子,见到姜清和姜札一起来了,他连忙上前扶住姜札,随后才像是刚看到姜清一般,唤道:“岳父。”
“不知皇上此次前来有何事?”姜札不动声色的躲开轩辕洛的手,态度冷淡。
“札儿,朕当然是来接你回宫的啊!”轩辕洛眼里的柔情蜜意仿佛是真的一样,他不依不挠又凑近来,“前些日子是朕疏忽了,但是札儿,你这么说一走了之,朕心中也不好受极了。”
轩辕洛说得动听,姜清却是看向了姜札的脸色,姜札脸色似有动容,可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隐有嘲讽,他终于隐隐放下了心,姜札应当是对轩辕洛彻底死心了。
“皇上。臣妾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皇上答应。”虽说是不情之请,但是姜札那模样分明就表明了若是轩辕洛不答应,她就不会回宫一般。
轩辕洛眉头皱了皱,但很快就松开,纵然不耐但依旧伪装着笑脸道:“札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朕一定都能答应!”
姜札勾着唇,有条有理一字一顿的说道:“深宫寂寞,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一人在宫中时常觉得无甚意思,就是想请皇上答应臣妾,可以给臣妾一个孩子。”
话音刚落,轩辕洛脸上笑容有些僵硬,从姜札嫁过来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给姜札一个孩子。姜札身子骨好,开始的时候他每次都会自己偷偷喝药,等到了宫里,他开始给姜札下药,现在姜札这幅身子,只怕是没法要孩子了。他拍了拍姜札的手背,叹息一声,似乎有些遗憾,“朕也一直想要一个和札儿的孩子,只可惜,孩子要看天意啊……”
“臣妾这肚子不争气,倒也不强求了。”姜札神情黯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只是臣妾想要抱养一个孩子,记到自己名下,好歹也算有个伴了。”
“这……”轩辕洛有些犹豫,记到姜札名下,那怎么说也算是个嫡子,“札儿可有人选?”
“皇上可否记得宫里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似乎是已故的梅宫女所生,那孩子也是可怜,臣妾觉得他就不错。”
听得这话,轩辕洛挑了挑眉,在记忆中搜寻了好一会才隐隐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只是记忆太久远,他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那个孩子似乎是愚钝至极,在宫中素来没什么存在感,他心中嗤笑一声,本来还担心选了别人会有所威胁,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挑了个草包。他大手一挥,说道:“这次回去朕就着手去办,札儿放心,该给的仪式一样都不会少。”
“臣妾还有几句话想对爹说,劳烦皇上在外等一等臣妾,臣妾说完便虽皇上回宫。”姜札弯了弯身子算是行了个礼,眩晕罗纵然再急,也不会当着姜清的面给姜札难看,他依旧带着那种腻死人的眼神,依依不舍的走出门去。
姜清紧锁着眉头,等确认轩辕洛走了以后,这才叹道:“那孩子便是你的人选?”
“有何不可?”姜札抿了抿茶水,润了润喉咙,笑道:“爹莫不是真的以为一个自幼丧母,脑筋愚钝的皇子能够安安全全的在那吃人的神宫里活下来吧?”
听到姜札这么一点拨,姜清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孩子……是大智若愚啊。
“只是你贸贸然把他叫进来,若是他就想过安稳的生活呢?”姜清还是有些拿不准,这实在是太冒险的一步棋了。
“不用担心,那日我无意中捡到了那孩子一眼,他的野心勃勃,我看的一清二楚。”姜札垂下眸子。姜清也不再说话,他又叹口气,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随着你折腾吧。”
“爹。”姜札蹭的一下站起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极响,就连听的人也觉得疼极,“女儿莫不敢忘爹娘的养育之恩,曾经不知爹娘一片苦心,现在受到的苦头也都是女儿自找的,请受女儿一拜!”
话罢,姜札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给姜清磕了三个头。姜清心底里欣慰,但是很快就将姜札扶起来,为了这个女儿,他也是操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