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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这个祸害!
众位跪着的大臣无不在心里恨得牙痒痒,他们哪里想到,陛下不吭声让他们跪着也就罢了,还来个可恶的九皇子来捣乱!
顾明是三朝元老,年事已高,跪了一个时辰,本来已经将近昏厥,被九皇子这么一闹,“砰”地一声栽倒在地。当下有太监马上请来了御医,诊脉之下才知道,顾大人年迈,身子骨弱,跪的时间太长,又饿了这大半天,才体虚晕厥。
竟然是给生生的——饿晕了!
齐国公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终究是挨不住饿,闻着九皇子那饭菜的香味儿,吞咽了几下口水,身子一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看见为首的两位倒了,剩下的大臣们都面面相觑,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吧,闻着九皇子那里的饭菜香味儿都快恨不得扑过去抢食了。
“送顾大人和齐国公回家休养,诸位大人若是不饿,就继续跪着吧。”九皇子看了看两个饿晕的大臣,一个是三朝元老,一个还是他大舅公。可他一点儿恻隐之心都没动,依旧笑眯眯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一群大臣听到九皇子的话,也是进退两难,今儿个他们若是不达到目的就起身回家,那刚才一个时辰不都白跪了吗?
“太后娘娘驾到!”小太监尖声高呼。
御书房外所有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恭迎太后。九皇子原本好吃好喝,这会子却是脸色一僵。
随即,他又咧嘴一笑,迎了上去:“皇祖母您怎么来了?”
他双手搀扶着太后,倒是抢了宫女喜儿的位置,讨好地引着太后往前走。
“你这孩子,怎么今儿个倒是留在宫中?还到你父皇的御书房来了?”看到小皇孙,太后娘娘原本阴沉的脸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小九,虽然性子乖张行事又如同纨绔子弟,但是偏生了一张甜嘴,每每见到她这个皇祖母,都能把她哄得眉开眼笑。所以,他在宫外那些混账行径,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由着他去了。
“皇祖母,孙儿来与父皇讨教棋艺呢。结果,父皇要批阅奏折,没空理孙儿。所以,孙儿就只能到外面来了。倒是皇祖母,您这大冷天儿的出来吹什么风呢?”夙郁惜扬讨好太后自有一套,撒娇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你这小子,倒像是指责起你父皇的不是来了。这眼看,过了年你也快十七了,怎的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还有这里摆一大堆吃食是怎么回事?”太后娘娘听了信儿,自家哥哥在这御书房外头跪了一个时辰了,才急巴巴地赶过来。这会子见御书房外乱作一团,脸色又不好了起来。
“皇祖母有所不知,孙儿是看这些大臣们跪在这里怪可怜的,所以想摆些酒菜让他们填填肚子。可他们都宁可继续跪着也不愿意与孙儿同饮,孙儿也是无可奈何呢。”夙郁惜扬笑眯眯地就撒了个谎,跪在地上的一干大臣恨不得跳起来咬他一口。
这九皇子真是惯会胡说八道!他哪里是好心让他们吃饭?分明就是故意摆在他们面前来勾起他们的饿意罢了。偏生,太后娘娘本来就喜欢九皇子,他这样说,太后娘娘还深信不疑。
“诸位大臣都是国之栋梁,他们长跪不起,自有要事与陛下商讨。只是,天气冷,大臣们又饿了这大半天的,不吃东西怎么能行?还是你这孩子想得周到。怎的不见顾大人和齐国公?”太后娘娘扫了一圈儿也没看到自家哥哥的身影,只得好奇地问。
难道,是顾大人和齐国公熬不住,听了小九的意思,先去偏殿用膳了?
也亏得太后娘娘想得出来,若是她知道,那两人已经被九皇子气晕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顾大人年事已高,受不住这御书房外面的寒气,齐国公虽然身子骨强健,到底身份贵重,孙儿命人送他们先回去了。”至于饿晕了这等话,肯定不能由他的嘴说出来的。
“你倒是个知道心疼人的。只是,皇上到底有多少国事要忙?让这么多朝中重臣都跪在御书房外?这要是传出去,可与皇上的名声不好。眼下,北域王和凤离六皇子可都还在咱们夙郁作客呢!”太后想着自家兄长年纪大了,是受不住,但是心里又怨觞帝连亲娘舅下跪一个时辰也不松口。
也罢,现在只能她亲自去和他谈了。她这把老骨头了,大不了就是一个“以死相逼”!
“皇祖母,您想见父皇,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孙儿想起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啦!”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完,九皇子就撒丫子跑了,徒留下一干人在御书房外目瞪口呆。
这九皇子,也太浮躁了些!
倒是太后娘娘,并不怎么生气,只嘴上笑骂了一句:“这小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做起事儿来还这般风风火火的!”
“太后娘娘,九皇子还小呢,这是孩子心性,您平日里不就喜欢他这活泼的样子嘛。”这是太后身边的于嬷嬷,都是陪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什么话能让她高兴。太后疼九皇子,也算是宫里人尽皆知的。她这么抱怨一句,明明就是偏宠,谁会跟着去责备九皇子呢?还不都说他是少年心性?
“也罢,随哀家去见皇上吧。”既然外面跪了这么多大臣,又跪了一个时辰了,皇上闭门不见也就罢了。如今要是再不见太后,那就是太过分了。不守孝道,那可是大忌!
“太后娘娘,皇上在里面正忙呢,说了谁也不见。”福公公先太后一步挡住了御书房的大门,他肥胖的身子挡在太后等人跟前,谄媚地说道。
“放肆!哀家是皇上的母后,难道连哀家,他也不见吗?”太后娘娘恼羞成怒,指着福公公的鼻子骂。
“太后娘娘息怒!”福公公立马跪在地上,低着头请罪。虽然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但是太后娘娘是何等身份,不是他能得罪的。
“息怒?你让哀家如何息怒?一个狗奴才都敢欺到哀家头上来作威作福了!不让哀家进去,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这一句话,就给福公公戴上了一顶假传圣旨的帽子,她不能和儿子闹翻,但是处置儿子身边的一个宫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太后娘娘明鉴,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擅自更改陛下的意思啊!”福公公都快哭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明明他只是个传话的呀!哭瞎!
“狗奴才,你还敢狡辩?来人!”
太后娘娘责罚的话还没说出口,御书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觞帝从里面走出来,冷着一张脸:“母后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皇上身边的人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哀家都敢无礼,这以后,岂不是要骑到皇上头上来了?”太后娘娘颠倒黑白的本事自然不差,揪着福公公的错处不放,意在敲打敲打这位儿子跟前的红人,自己是皇上的亲娘,即便皇上,也得敬她三分,何况一个奴才。
“福公公确实是奉命行事,母后也不必为难于他。今日之事,想必母后也听说了。你看这些大臣,跪在外面像个什么样子?难道朕下几道圣旨,他们不满意就要逼宫了不成?”原本他是想躲在御书房里,眼不见心不烦。可偏偏太后不让,这下他一出来,就看到那跪了满地的大臣,能高兴到哪里去?
说什么为了他好,实际上一个个都是包藏祸心!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大臣们也都是为了天下着想,为了皇上着想。如果皇上先前愿意听哀家一言,何至于闹到今天的地步?”朝中多的是人不满定国侯,现在想借机使绊子的人,多的是!只要她稍微点点头,就有很多人上赶着来出力。
“母后若是能帮着朕劝说一下那些心眼儿多的大臣,流景的婚事也不至于如此艰难!”想到这些人都是太后煽动而来,他还一百个不高兴呢。倒是刚刚小九那个办法,为他出了一口恶气!果然是镜儿那丫头说得对,恶人自有恶人磨。
“皇上这是在怪哀家吗?哀家都已经做出让步了,难道皇上还觉得哀家会去做那个恶人?”她想要阻止这门亲事,方法多的是。只是大儿子和小儿子都一门心思想要临家那贱丫头过门,她也只能做出让步。不过,让了一步,她也不想让定国侯那老匹夫讨到好,所以才想在圣旨下达之后闹上这么一出,给定国侯府难堪。
“朕从来不怪母后,母后做什么,都是为了朕与皇弟着想,只不过圣旨如今不该下也下了。您可知道那些大臣们说的什么混账话?他们竟然说临家小姐既然已经是侯府世女,那就只能招婿入赘,而不能嫁出去。难道,流景堂堂亲王,还要入赘侯府不成?”他知道这个主意是母后想出来的。他恼恨母后多事,却也觉得此事滑稽可笑。
到底应该让亲王入赘侯府,还是该让世女嫁入王府?这天下百姓指不定都在看他们皇家的笑话呢!
“胡闹!”太后气得发抖,“哀家好好的儿子,是皇室最尊贵的王爷,皇上才册封的亲王,怎么可能入赘那侯府为上门女婿?”
招婿入赘,还真当临家那贱丫头是皇室公主了不成?就连凤离国那位倾城公主,还要巴巴地嫁到夙郁来呢,她一个侯府小姐,就想招婿入赘,简直是做梦!
“朕也是这么认为,不过,这些大臣死咬着不放,朕也没有办法,所以,这会子才想眼不见为净。”觞帝心里冷笑,您也知道是胡闹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若是流景得到消息,真的同意了大臣们的招婿入赘,看母后往哪儿哭去!先皇幼子,太后嫡亲的次子,入赘侯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哀家早就劝过你,不要让景儿娶临家女,偏你就是不听。而景儿那孩子,又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还非那小妮子不娶了。若是依照哀家看,倒不如一纸圣旨把她册封了公主,赐婚北域王赫连祁!”
这是花才人今日与她说的主意,本来她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只是提得有些晚了。前朝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再度更改,于皇上名誉有损。而且,不能让皇上与那该死的老匹夫生了嫌隙。所以,这事儿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朕堂堂的公主,还比不得一个侯爷之女?公主与北域王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母后休要再提!”母后竟然生出了这等心思,到底是她自己想的,还是谁别有用心,想要挑拨离间?
“那皇上说现在如何?当初封临晚镜为世女也是你下的圣旨,现在大臣们拿此事作伐,难不成你还真要让景儿入赘侯府?”那她就只能对临晚镜下毒手了!
“有何不可?”
不知道什么时候,景王的轮椅也到了御书房外,虽然距离远了些,却把觞帝与太后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一句“有何不可”,果断震撼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