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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夏日清晨,清风吹拂,带着些许凉意。
叶芽从朦朦胧胧中醒来,尚未睁眼,便感觉有温热的臂膀环着她的腰,有点沉。
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才发现整个人都窝在薛树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肩窝处,迎面便是他麦色的胸膛,结实有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而她的手,正如他环着她的一般,也搭在他精瘦紧致的腰上……
她的脸瞬间红透了,昨夜的情景一下子涌入脑海。
他含着她的耳垂舔-弄,他对着她的耳朵说那些让人听了就脸红心跳的浑话,可她却听得醉了,舍不得让他的快乐半途而废,宁可忍着羞涩和酸痛也要如他所愿,她来来回回,他粗喘低喃,最后他狠狠地将她搂紧,战栗着泄了出来。
那时她已经累得不行了,什么都懒得做,胡乱在他的短裤上抹了手,便再也不搭理他兴奋的傻话,转过身去睡觉。她听见他似乎起来做了些什么,最后的意识,好像是被他抱住了,他轻轻亲她的脸,亲她的耳朵,他说:好媳妇,你一定是老天爷送给我的仙女。
真是个傻子,她要是仙女,才不会任由他欺负……
看看外面,天已经亮了,今天得下地做活,她试探着要抬起他的胳膊,想早起做饭去。
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他就含糊不清的嘀咕一声,大手将她搂得更紧,还顺势从宽松的衣摆底下伸了进来,准确无误地覆上她的右胸口,摸了两下,然后乖乖不动了。
叶芽愣住,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却见他眉峰舒展,睡得正香,唇角带着餍足的笑。
连睡觉都想着使坏,她没好气地把他推开,见他依旧睡得死死的,便拿过被子盖住自已,轻轻脱掉中衣,准备换上外衫。
薛树忽然惊醒,睁眼就看见她伸出一条白皙匀称的手臂,想要够摆在炕头的衣服呢。
他眨了眨眼睛,原来媳妇都是趁他睡觉时偷偷换的衣裳啊!
记起薄被下的风景,他彻底清醒了,想也不想就凑过去,一手掀开她身上遮地并不严实的被子,痴痴的盯着她乍然现出来的玲珑身段,“媳妇,我还想要,你再摸摸我吧?”他不顾她的羞涩惊慌,抓起她的手按在他的昂扬上。
叶芽大吃一惊,本能地要躲,抓起衣服遮挡自已只着肚兜的身子。可一对上他乞求的眼睛,她又没那么慌张了,他那么呆傻,或许她该早些习惯他的突袭才对。
“阿树,咱们今天要下地,我得起来做饭了,你别闹啊,让我穿衣服。”
她这样坦然,薛树反而有点不习惯,摸摸脑袋,没舍得松开她的手。
叶芽努力忽略手下的硬度和热度,耐心地跟他讲道理:“我要是再不做饭,一会儿大哥和三弟就要起来了,你想让他们等着吗?三弟要上学,咱们也得趁日头升高前早点去地里,哪有时间给你?对了,大哥有伤,你就是咱们家最能干活的人,得好好攒着力气才行,知道不?”
薛树眼里的火热慢慢退去,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那晚上你再帮我弄!”
叶芽能说什么?
*
洗洗漱漱,赶紧抱柴生火,叶芽让薛树在东锅熬小米粥,她在一旁揉面擀饼,干力气活就得吃这种禁得起饿的东西。因为忙碌,等薛松和薛柏先后出来时,俯身在灶前烙饼的她倒没有想起昨天的事,很自然地打了招呼。
薛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看就知道两人和好了。
薛柏偷偷朝他眨了眨右眼,笑着端起木盆去外头洗漱。薛松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只当叶芽听薛柏的话,已经原谅了他。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刻意回避了某件事。
清凉的小米粥,外脆里嫩的烙饼,配着一盆炖豆角,薛柏看看低头吃饭的叶芽,真心实意地道:“二嫂,你这么会做饭,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哥仨都得胖一圈。”
叶芽红了脸,又有点替三兄弟心酸,她做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饭,也只有早早丧母的他们,才会觉得很满足吧?
“那你多吃些,胖点更好。”见他碗空着,她给他夹了一块儿切好的烙饼。
其实薛柏已经饱了,可看着碗里的饼,看着对面她温柔的眼睛,婉拒的话就在口中转了一圈又绕了回去。他想跟她说声谢谢,又觉得太过生分,便笑着低头,夹起饼轻咬一口。吃着吃着,一个念头倏地闯入脑海,二嫂给大哥和二哥都夹过菜,现在终于也轮到他了……别说,被她关心照顾的感觉真好。
饭后,薛柏先走了,薛松去后院拿了大镐,进来时见薛树倚在西屋门口盯着刷锅的叶芽,便走过去道:“弟妹,我和二弟出去了,你在家里照看着,晌午给我们送饭去就成。”说完,朝薛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他一起走。
叶芽匆匆刷完最后一个碗,快速收拾了一下锅台,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看着他:“我也去!”
她必须要去,一则薛松有伤,她怕他不顾伤势太过劳累,也想尽自已作为媳妇的义务。二来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村民都早早去地里忙碌了,若是瞧见只有他们哥俩下地,不定会怎么编排她呢,她可不想给人偷懒怕吃苦的娇气印象。
她的脸白里透红,薛松垂下眼帘:“地里都是力气活,你做不来的。”河边没有树阴,日头毒辣,他不想让她吃苦受累。
叶芽不由笑了,什么也没说,径自去关了后门,然后站在前院等着他们,摆明了非去不可。
薛松没有办法,只暗暗期望待会儿她尝到苦头,自已回来吧。
就这样,三人一起出了门,叶芽和薛树并肩走在一起,薛松略微提前他们几步。大黄也跟来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跟在叶芽旁边,一会儿突然扑到路边的草丛里,玩闹片刻再追上来,哈嗤哈嗤地吐舌头。
叶芽现在也不怕它了,看着它被红日拉长的身影,反而觉得很亲近。
薛家旁边紧挨着一条贯穿南北的土路,往北走百十步,便是一条早已干涸的河沟,东西走向,被夏花爹买下栽了苹果树,四周围了腰高的荆棘篱笆,只留中间这一条可容牛车通行的小道。下坡,跨过沟渠,土路两旁的地势陡然高了起来,左边是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上面有庄稼也有坟头,右边则是平坦的田地,已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田埂里忙碌。
这条路叶芽已经走过了,并不长,但今天她却觉得有些煎熬,因为她听到了几声闲言碎语,很难听。
“媳妇,你怎么了?”薛树见她低着头,脸上没有刚出门时的笑容,知道媳妇不高兴了,拉着她的手问道。
他的手又大又暖,叶芽不想让他担心,便抬头对他笑了笑:“没事啊,我在想晌午做什么饭呢。”轻轻抽回了手。薛树没有多想,替她琢磨起来:“我想吃米饭,可咱们家的大米快没了,小米饭不如大米饭好吃……”
两人说着话,谁也没有注意到前面薛松紧握成拳的手。
好在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河边,道口左岸是数丈高的山崖,崖下全是铺满石子的河滩,右边则是一片狭长的荒地,没人耕种,也就没了那些不招人听的闲话。
薛松带着他们走到一颗歪脖子柳树下,指着前面狭长的荒地道:“从这里开始,到前面那块大石头中间,就都是咱们家的地了。”
“好多草啊,地上还都是小石头!”薛树傻乎乎地抱怨。
“草多就快点拔,拔完再把石头丢出去。”薛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看向叶芽:“弟妹,那你先试着帮忙,一会儿要是累到了,就去树下歇着吧。”言罢不再多说,蹲在地边上,低头忙了起来。
叶芽让薛树负责中间的,她在最边上,三人一起慢慢往前挪动。大黄早跑到河边玩水去了。
薛松也没有蛮干,他知道自已的伤,小心翼翼地行动着,尽量不扯到伤口,因此他的速度就慢了许多。他以为他会比薛树慢,比叶芽快,可是一抬头,才发现那两人都在他前面。
他不由愣了神,呆呆地看着叶芽熟练拔草的背影。没有想象中拔不出来的狼狈,没有甩胳膊喊酸,也没有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已被勒出红痕的手,她只低头快速地挪动着,动作简单利落,偶尔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
“媳妇,你看我逮到一个大老扁儿!”薛树突然跑到她身边,大手捏着一只绿老扁儿给她看。
薛松以为她会吓一跳,结果她竟然从旁边草丛里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将那老扁儿串了起来还给他:“再捉到就串在这上面,回去喂鸡吃。”
“嗯!”薛树大声应着,笑着回到他该待的地方,但薛松看出来了,他在那一边拔草一边找老扁儿呢!
有点无奈有点生气,可更多的是高兴。
她比他想的还要好,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她与他们是一路人,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老扁儿:一种类似蚂蚱的昆虫,两条后腿特别长,你捏着腿,它的前半身就会上下摇晃,我们老家那边有句童谣:老扁儿老扁儿簸簸箕,簸了粳米簸破米(⊙﹏⊙b汗,能想象那种动作吗?突然有点想歪了,俺果然太不纯洁了,哈哈,啥时候让俺家傻树也簸簸,嘿嘿,不写肉俺都对不起自已的神展开啊!鄙视自已!)
谢谢大家的关心,很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