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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跳得心满意足的两人回到宴会厅,一个戴着安全局铭牌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在唐锦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唐锦皱紧了眉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冲那个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示意稍等,把温妮带到一个相对安静一点的休息区:“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看着唐锦与工作人员走远,温妮往最里面的角落又缩了缩,靠在软软的沙发靠背上,长长吁了口气,闭目休憩。
有人走过来,温妮一动也没动,那人等了一会儿,见她没睁眼,转身走开了,温妮唇角轻轻动了动,一丝笑意转瞬即逝,她现在很累,没精神应酬,识趣的人见她假寐自然会离开。
只是,这世界上,不识趣的人总是会有的,一只手快落到她身上时,温妮眉尖微蹙睁开眼。
来人怔了一下,然后,善意地笑了笑:“请问你是叫温妮吗?”
温妮挺直腰背,离开软软的靠背:“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父亲来京了。”
温妮打量来人:“您是?”
“我叫韩雨泽,来京的路上和他认识的,方才我看到他与人吵架,后来被那人强制拉着进了一间房……”看一眼温妮的脸:“你俩长得很像,所以,我就来问问。”
温妮的眉尖跳了跳:“在什么地方?”
韩雨泽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方向:“这个走廊到尽头后左转的休息室……”他按了按眉心:“还是我带你去吧,那是第几个门我当时也没太注意。”
温妮垂目思索片刻,如果只是一面之缘,人家确实没道理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参和温父的事,看到自己告知一下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作为女儿,如果真是温父遇到麻烦,她不能不管。要不要等唐锦来处理?还是算了,一遇事就找他,自己也太没用了,再说,参加宴会又有休息室的,非富即贵,也不会是什么不明人士,只不知温父怎么就和人吵起来了……
温妮抬头四处看了看,站起身,走到一个侍者身边,往他手里放了一个小玉瓶,指了指休息区,又指了指方才韩雨泽说的方向,和他轻声说了几句话,那个侍者连连点头。
温妮走回休息区,冲韩雨泽点点头:“麻烦韩先生。”
韩雨泽示意温妮跟着自己,便向自己说的方向走去,走到走廊尽头后,他转向左边,边走边仔细打量周围环境,走了有十几分钟,他有些不确定地指着一扇门:“好像是这里。”
温妮看了看周围,这条走廊所有的房间,都是休息室,是平日那些个参加会议的政府高官休息的地方,而今日自然是安排给参加宴会的人做休憩之地,据说司徒家今日也有一个房间,只不知这间是属于谁的。
韩雨泽看温妮打量周围环境,问她:“要敲门吗?”
温妮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肯定要问问的。
韩雨泽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两人:“有什么事吗?”
韩雨泽礼貌地笑了笑:“对不起,打扰了,我有一个朋友叫温兆林,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
女人摇了摇头:“你找错地方了。”而后,关上了门。
看着自己面前关上的门,韩雨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温妮露出笑容:“韩先生,麻烦再想想,你当时所处的位置,然后,再看看具体是哪一间。”打扰别人休息,然后被甩脸子,似乎也无可厚非。
韩雨泽闭目想了想,然后走到自己先前所处的位置,再模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最后,走到另一扇门前,“有可能是这间。”
温妮看他踌躇的样子,笑了笑,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这一次开门的,是一个瘦小的汉子,温妮向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打扰了,我在找我的父亲……”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他的照片,请问您见过吗?”
瘦小的汉子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温妮,点了点头:“他在房里。”
温妮松了口气:“麻烦您告诉他,我在找他……”身后一股力量一推,温妮跌进了房中,房门砰一声被重重关严。
一直撑起的防护罩被大力攻击,瞬间破裂,颈间一痛,温妮倒了下去。
看着被抱进房的温妮,崔元笑了,他看了一眼抱着温妮的老者,又看了看一旁的大床。
老者把温妮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那个开门的瘦小汉子拿出一个针筒,在崔元给温妮解开衣扣后,目不斜视从颈间扎了进去,等针管内的液体全部被注入,拔出针筒,退到了一旁。
崔元看着温妮慢慢变得嫣红的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长老,现在,要麻烦您出手……”又回头看着韩雨泽:“现在,你去找唐锦过来。”
崔元看着人事不醒的温妮,想着米米说的“如果温妮和别的男人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唐锦一定不会再要她”,崔元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以唐锦远超常人的占有欲,如果看到他的女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死死缠着他,疯狂地和他做/爱,唐锦还会再要温妮吗?
不能弄死唐锦得到温妮,那么让唐锦自己死心放弃这个女人也一样。当然,即使万一唐锦仍然不放手也没关系,有了今天的事,以后温妮也得对他负责,毕竟,他也是“受害者”嘛。
“温兆林那里安排好了?”
“是。”
“等唐锦来时,把他弄醒,他会替我把事圆过来。一个为女儿谋取更好前程的父亲,即使手段有些过激,想来,温妮醒来后也不能说什么吧。”
伸手摸着温妮闭眼后更显美艳的脸,崔元轻笑:“当初,你那么小,就懂得为父亲忍辱负重,忍下继母的百般刁难,如今,你父亲希望你跟着我,你又和我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你要怎么办?你看,我愿意与唐锦共有你,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唐锦忍受不了我们以后的日渐亲昵,那就是他不对,最后离开,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是吧!我们崔家,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唐锦,哪怕他是一族之长,又拿什么来和我比呢,为什么你一定要我用这样的手段才愿意跟着我?”
崔元的脸有些扭曲,而后,突然失笑,站起身,他开始一件一件脱衣裳:“一个能让男人起死回生的女人,一个愿意为爱人全心付出的女人,一个能得到袁校长认可的女人……得到你的代价,父亲与哥哥会愿意为我付的……”
“二少爷,这个女人的能量源……”长老吃力的声音传入崔元耳际,他的脸色一沉,转过身:“箭在弦上……”
“嗡——”
正被几个女人缠得脱不了身的唐锦突然心中一悸,一阵莫名的疼痛让他呼吸一滞,而迎面跑来的满头大汗的男人说的话,则让他的心沉入了深渊——妮妮!
一把拔开身前的女人,唐锦飞快地跑向温妮所在的休息区,没有,她没在。
一个侍者突然走了过来,“温夫人说有她父亲的消息,休息区走廊走到尽头,然后向左转。”
顾不上宴会厅里各色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唐锦顺着侍者的指示,飞掠而过,走廊尽头左转后,一种莫名的感觉让唐锦停在一扇门前,一脚破开门,入目的一切,让他呆了一下。
衣衫有些凌乱的坐在床上,双目紧闭的温妮脸色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地上,几截断肢,几具死尸,一个老者脸色雪白地站在屋角,一手紧紧按着断臂处,目光惊恐骇异,床脚,崔元紧紧按着腹部的伤口一动不敢动,他的上空,以温妮为轴心点,一个黑色的线状圆凌空飘浮着,不停地转动……
“唐锦……唐锦……”
轻轻的喃语,似委屈,似祈盼,似埋怨,又似难受……
因为唐锦的动静太大,引得人们三三两两从休息室走了出来,“空气里这味道……是迷神!这女孩被注入了迷神。”身后,围观的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惊异,“可是,如果注入了迷神,她应该只剩下本能了,为何还能保持神智?”
“她神智并不清醒。”另一个老妇人冷哼一声后,语带赞许:“这姑娘潜意识一直在努力抗拒药性。”
醒过神来的唐锦没有一丝犹豫,走向那个喃喃呼唤他的女人,那一声一声,如刀,割着他的心,明明疼痛难忍,他的唇角却带着温柔到极致的笑容,“妮妮……”
停在黑色的线圈前,唐锦看着那个难受地扭着衣角的女人:“妮妮,是我。”
熟悉的、安全的气息!
黑色的线圈打开,唐锦毫不迟疑走到床边,轻柔地把她揽入怀里:“妮妮,不怕,唐锦来了,不怕!”
熟悉的怀抱……温妮软软倒入男人的怀里,“坏东西……咬……能量源。”声音里挣扎着委屈。
“不怕,唐锦来了。”
“嗯……”潜意识感觉到安全,黑色线圈凭空消失,压制着的本能,控制了身体,她化身为八爪章鱼,紧紧缠在男人的身上,拼命地蹭着他,撕扯着他的衣物……唐锦狼狈地想要控制住捣乱的人儿,却丝毫不起作用。
军装领口被蛮力扯开,在又被扯掉所有扣子后,唐锦终于将那两只作乱的手捉住,只是,女人两条腿紧紧缠上了他的腰,贴在他身上难耐地扭动着,让男人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小伙子,我们的休息室借给你。”夹杂在低低的议论声中的老妇人的声音带着善意,对着抬头看她的唐锦点了点头,推开身后的人群:“迷神的效力……我想你们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
唐锦冲老妇人点了点头,紧紧抱着贴身作乱的女人,穿过门外围观的人群,走向旁边不远的另一个房间。
挺拔的身姿,凌乱了的头发,散开的军装里,雪白的衬衣被锲而不舍的女人蹭开,露出了健壮的胸膛……围观的人群中,有轻笑声传出,在人们的嘻笑声中,有女人直接朝着唐锦的背影喊:“要不要再加一个人?”
努力托住不停在身上摩擦的小屁股,也顾不上掩住她因为挣动露出的裙下风光,轻声哄着怀里的宝贝,唐锦快步进了老妇人的休息室。
老妇人替两人关上门,回头笑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宴会里棒小伙子多得是,这个你们就别想了。”
“可是,他看怀里女人的眼神好温柔……让人好心动。”
“就是,就是,那无奈又宠溺的样子,呜——这样的好男人,为什么我没遇到。”
“而且,他的身材真棒,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劲瘦结实的腰,修长笔直的腿……啧啧……”
“他怀里那个女人的身材好火辣,裙下两条腿也好美型,莹白如玉,啊——看了好自卑……”突然回头踹了男伴一脚:“你咽口水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没。”
“口是心非,我要和你分手。”
“别,别,我错了……”
人群一阵哄笑。
…………
老妇人走到老伴身边,看着被破坏的门内幸存的两个人,老妇人撇了撇嘴,走了进去,看着被毁得狼藉不堪的屋子,老妇人啧啧连声:“隔断都弄没了?”
老妇人的老伴指着碎裂在地的几块隔断:“这么结实都撞断了,没有十四阶,根本不行,这不是那小姑娘弄的。”
老妇人看着那尤自站在屋角发呆不曾动弹的老者,示意老伴:“是这老东西弄的。”
“小姑娘那个黑色的线圈是什么?让这老东西只能破屋后退才能自保?”
两人毫不见外地在屋内堪查,一边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蜷缩在床脚的崔元,被两人选择性地无视了。
“范爷爷,田奶奶,我还伤着呢。”
老妇人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崔元:“该,让你祸害人家小姑娘。”
崔元痛苦地呻/吟,只是,看着屋中的几具死尸,他的呻/吟嘎然而止,恐惧再次无边无际地漫上心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动静闹这么大,马上就有医生来了。”田姓老妇人与老头又四处查看了一遍,发现了在另一个房间里沉睡得不醒人事的温兆林。
“看这长相和小姑娘满像。”范老爷子摇头:“这是把人家亲人捉来威胁人家就范?”
田姓老妇人咬牙,“崔老二,你真是,越来越下作!”
外屋的崔元闭口不语,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差点把命都送了,以后他要是再接近那个恐怖的女人,他就把自己吃了。
很快房外传来跑动声,一直忙着没停的安全局工作人员再次有事儿了,同来的还有秦勇和崔始。
秦勇是听人说唐锦在宴会厅里火烧眉毛的飞奔,就过来看看情况,结果遇上同样听说弟弟出事的崔始,于是,跟着安全局的人员一起来了。
看到房内两个老人家,两位少将同时僵了一下:“范爷爷,田奶奶,您们怎么在这里?”
田奶奶冷笑:“看戏。”
崔始看着被救护人员抬到一边救治的弟弟,终年面瘫的脸狠狠扭曲了一下,秦勇则摸着鼻梁嘿嘿笑了两声,眼珠子四处乱转,看到地上几截残肢时,啧了一声,又看了看几具死尸:“崔始,这是你家的人吧?”
崔始看着安全局工作人员翻过来的人,脸色更黑了。
“啧啧,谁呀,这么没眼光,居然会刺杀你弟弟。”这个崔元,杀不杀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个废物。
“刺杀?”田奶奶回身重重一巴掌拍在秦勇头上,拍得他一阵吸气却不敢吱声。
“崔老二迷/奸人小姑娘,还不兴人家反抗怎么的?”看一眼几具残尸,田奶奶面不改色:“何况,人家还是神智不清时候下意识的自卫呢。”
屋角的断臂老头终于被拉了出来,在接受了一翻包扎后,老头坐在一张不知谁弄来的小凳子上被众人围审。
“……在禁锢那颗能量源时,一道黑色细线凭空出现,无视防御,无视能量等级的差异,切断了我的胳膊,从二少的腹部擦过……我飞快后退,撞倒了卧室与客厅的隔断,逃过了一劫……旁边屋内的几个护卫闻声跑了出来,冲过去救二少,被细线切断……黑线回拢,在它主人的身边形成一个圆,瘦小的崔十四想偷偷把二少拖出黑色线圈的范围,线圈一转,崔十四的脑袋就掉了……我们一动不敢动,直到那个男人破门而入。”
田奶奶把自己知道的也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崔始摇了摇头:“平日祸害一些别有居心的也就罢了,这个小姑娘明显有意中人,连神智不清时还一个劲念着那个叫唐锦的小伙子,崔老大,你这个弟弟你们也该好好管管了。”
“唐锦?!”崔源还没应呢,秦勇失声惊呼出来,而后看着断臂老头:“那个小姑娘是温妮?”
断臂老头没吭声,田奶奶接口道:“那个小伙子一个劲儿叫妮妮,妮妮,小姑娘倒没攻击他,直接放了他进去。”
“人呢?”秦勇站起身。
“在隔壁。”看秦勇要走,田奶奶又将他喝住:“小姑娘被注射了‘迷神’,你现在去做什么?”
秦勇吡着牙坐回原位,怪不得唐锦不管不顾在宴会厅里狂奔呢,啧啧,看一眼崔始,秦勇幸灾乐祸地笑了:“使用禁品,嘿嘿。崔始,你怎么跟你家老爷子交待?”摸着下巴,秦勇斜睨着崔始:“温妮在袁老那里可是挂过号的,人家是唐锦订了婚的妻子,品性高洁,可不是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更不是那些拿身体换饭吃的女人,嘿嘿,崔始,你要怎么给人家交待。”
田奶奶叹口气:“崔老大,如果当年第一次出事时,你们没拿什么人家女孩子是交际花做借口,给崔老二把屁股擦了,让他以为无论闯下什么祸你们都会替他收拾,他哪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
“禁品!那是明令禁止用的,那个东西毁了多少能力者?你弟弟这是犯罪!”一直没吭声的范爷爷声音里带出了愤怒,“袁老头好容易看上的好苗子,就这么毁了!”本以为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看到那孩子坚持着不被本能控制时,他也只是有些赞叹,可是……想起老友上次提起这孩子时的欣喜,范爷爷虎地站了起来,袁老头说难得有了这样一对有情人,那小丫头又是个做学术的料子,决定要好好栽培,没想到,没想到,就这么毁了!
田奶奶拉住自家老伴:“小姑娘意志坚强,能戒掉。”
范爷爷狠狠喘了几口粗气,气呼呼又坐了回去:“袁老头还想收那丫头做关门弟子,现在,就在我们身边出了事,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他?”
崔始的脸色更难看了。
秦勇眼珠骨碌碌一转,那小丫头手上的灵液能中和“迷神”药性的事儿,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了。
嘿嘿,范老头,袁老头,再加一个女权主义的田老太太,崔家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