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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杭市到津阳坐飞机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由于杭市的1.2重案陷入了僵局, 津阳市又爆发了更加恶劣的大案, 北宫璃落临时给陵渠县的专案组安排好排查工作, 然后立刻带领特案组全员赶往津阳。
北宫璃落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一句话都没说, 她阴沉着的脸色向所有人昭示着她心情有多不好。
性格一向随和的北宫璃落第一次在大家面前露出了这种表情,熟悉她性格的特案组成员们心知老大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北宫璃落从警多年,从未遇到一次这样的案子,凶手狡猾非常,手段残忍,最过分的是专门挑警察下手, 这种显而易见的挑衅警方的行为, 让北宫璃落恨得咬牙切齿。
津阳市警视司已经针对1.19重案组建了专案组, 由刑侦处处长林萧南负责, 林萧南亲自到机场迎接特案组。
林萧南是傅子衿的学长, 上学的时候就通过傅子衿认识了北宫璃落, 算起来这两人是一届的,虽然不同校, 但彼此也算熟识。
“北处长好久不见, 想不到我们这次有机会合作。”林萧南礼数周到,见面自然先是客套。
北宫璃落却没有这个心情, 只是虚握了一下手, 说:“我们合作肯定是有重案, 这真算不得什么好事情。”
北宫璃落虽然性格随和, 但还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一旦脾气上来,每一句话都横着出去,语气自然也不好。
不过林萧南脾气是真好,对北宫璃落有些失礼的话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问她:“你们准备先去市司验尸,还是去案发现场看看?”
“我和苑果去案发现场,其他人去市司。”
林萧南点点头,安排手下刑警带童筱芸、林磊和雷阿诺返回市司,自己则开车带着北宫璃落和苑果往案发现场去。
这次的案发现场和人皮稻草案有很大的区别,赵齐死在了罕有人至的废弃森林公园里,由于死亡时间和尸体被发现的时间相隔两天之久,案发现场已经有很多证据无法提取了。
这次却不一样,案发现场在人流量很大的商业街里,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案发时间非常接近,现场残留的线索也会比人皮稻草案有价值许多。
“死者名叫刘艳青,是我们市司户籍科的民警,今年31岁。案发的第一时间,我们的痕检人员已经进行过一次勘查,现场有大量的血足迹,但是都是戴着鞋套的。而凶手作案时穿着的鞋套和手套被他随手扔在了现场附近,我们已经带回市司准备进行检验了。”
这和人皮稻草案一致,凶手作案后把工具都留在了案发现场,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物证上都检查不出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
北宫璃落问:“商业街肯定有监控吧?监控调了么?”
林萧南道:“调了,我简单看了下,监控几乎完整拍下了凶手犯案的全过程。”
北宫璃落眉间一跳,立刻给雷阿诺发信息,要她到达市司之后马上调取案发现场附近全部监控视频,把凶手作案时的视频一帧一帧的看,就不信找不出任何线索。
“这混蛋实在是太嚣张了,这次居然选择了在监控底下犯案,真的把我们警察都当成废物了不成?真以为我们揪不出他!”
“或许是他不知道案发现场有监控?”
“不可能!”北宫璃落气得直咬牙,“我们前段时间一直在调查这家伙犯的另一起案件,他的作案计划制定的非常周密,几乎是滴水不漏,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商业街虽然有监控,但不可能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拍到,以他心思的谨慎周密,如果想避开监控作案是轻而易举的,现在既然监控拍下来了,那这应该是他故意给我们看的!”
林萧南对之前杭市陵渠县发生的案子并不了解,如今听了北宫璃落的话,只觉得惊讶。
“真有这种凶手?为了挑衅警方不惜暴露自己?”
北宫璃落冷哼一声,说:“他应该是自信自己不会暴露,觉得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但是人无完人,总会百密一疏,我就不信这商业街无数的镜头,就拍不出他任何一丝破绽!”
案发现场的商业街,位于津阳市东部,这里每天的客流量都很多,是年轻人平时约会逛街的首选地带。
由于刚刚发生了恶劣刑事案件,商业街被迫暂停营业,警戒线外不停地有看热闹的年轻人在徘徊。
北宫璃落心情不好,扯开警戒线就往案发现场的中心地带走去。她虽然看上去气哼哼的,但注意力一直在案发现场上。
案发现场的中心地带在这个名叫“坡子街”的商业街深处,北宫璃落越往里面走,越注意到一件事,这个商业街的布局有点像欧洲的街道。
北宫璃落站在案发时尸体所在的位置往四周看去,这条街道让人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百年前的欧洲。
“这个坡子街,是个欧洲风情街?模仿欧洲建筑那种?”
林萧南是本地人,解释道:“对,坡子街过去是津阳城的八大胡同,也就是妓院窑子。明清时期这里是达官贵人们常来找乐子的地方,解放前这里是英国的租地,从那时开始修建了教堂。解放之后,这里以教堂为中心,修建成了英国风情的商业街。”
“英国……”北宫璃落低头看着地上已经干涸的血液,说道:“英国一百多年前,发生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连环杀人案。那个案子现在几乎是人人皆知,震惊世界。”
林萧南点点头,道:“是,开膛手杰克。这个案子几乎完全复制了开膛手杰克。”
在英国的教堂附近,死者为成年女性,身中几十刀,死因是割喉,死者尸体被开膛破肚,肠子扯了出来,怀孕的孕妇胎儿被挖了出来。死者身份虽然不是□□,但案发地点追溯起来曾经是烟柳之地。
这简直和开膛手杰克犯下的罪行一模一样,北宫璃落站在这里,闻着空气里阵阵刺鼻的血腥味,感觉周围的空气骤然间冰冷了起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难受了,仿佛在和一百年前的杀手博弈一样。
“他在模仿世界上著名的杀手,陵渠那起案子是野牛比尔,这一起是开膛手杰克。如果不尽快找出他的话……”
北宫璃落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皱着眉盯着现场满地的血污,心中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果不尽快找出凶手,他一定还会继续作案的。从他杀死赵齐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打算停止,这是一场由他定下的,生与死的较量。
北宫璃落参与了这场角逐,就没有停止的可能。她深刻的意识到,除非分出了胜负,否则还会有别的人牺牲。
苑果在案发现场做了细致的勘查,没有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监控既然拍下了凶手作案的全过程,那么就根据他逃跑的方向调取沿途所有监控,拼凑出他最终去了哪里。
回到津阳市司,北宫璃落立刻安排特案组和专案组的工作,她向林萧南借了一个技术小组,专门配合雷阿诺的工作,这个技术小组的人需要做的就是把监控全部调出来,一帧一帧的看,务必找出凶手作案后逃走的路线。
另一方面,林萧南和林磊主要负责对死者的人际关系做排查,由于死者刘艳青是津阳市司的户籍科民警,林萧南直接从市司档案室里调出了刘艳青的员工档案,根据档案上记载的亲属关系先来一一进行排查。
此外,童筱芸和苑果分别对尸体和案发现场的痕迹进行检测,她们用上了最先进的水平做检测,以求不遗漏任何可能的细节。
北宫璃落站在雷阿诺身后,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显示器。
“我到了这边就立刻调取了案发现场的监控,监控里显示,死者是被凶手带到案发现场的。”雷阿诺指着屏幕说:“你看,凶手出现在监控里的时候,背上背着死者,他把死者放在地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杀害。”
“等一下,往回倒一下。”北宫璃落突然开口打断了雷阿诺。
雷阿诺听她的指示,把视频往回倒放。
“再倒一下。再倒。倒。倒。停!”
画面停在凶手背着死者走到案发现场中心地带附近的时候,北宫璃落凑到屏幕面前,指着画面,说:“你看,他是不是看监控了。”
监控的画质并不清晰,雷阿诺凑近看了看,然后把这一段截取出来,一帧一帧放。
只见凶手背着死者,往监控镜头这边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继而又往前挪了两步。
北宫璃落一拍桌子,怒道:“他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监控视频的正中间!这家伙太猖狂了!他还找位置!他生怕监控不能完整的拍下他的作案过程!”
北宫璃落气得来回踱了两步,说:“这家伙对案发现场的环境非常熟悉,他在动手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北宫璃落感到很焦躁,对方是有备而来,每一步都做好了准备,而自己总是被人家耍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