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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朕不过是有这个念头罢了,哪里谈得上旨意。”
皇帝装腔作势地挥退了卫公公,又慈眉善目问苏素:
“县主为何觉得不妥呢?”
“臣女……臣女……不敢妄言。”
苏素一副被卫公公的话吓坏了的样子,低着头战战兢兢。
“朕赦你无罪,有何想法大胆道来便是。”
皇上宽宏大量地摆手。
“是……臣女觉得,厉王殿下对臣女有救命之恩,担任婢女也不过是当时的权宜之计,既然皇上已经恩封了臣女为安平县主,其他人知道了也只会称颂皇上的仁义和王爷的德行,怎么会无知到诋毁臣女的闺誉呢?若是因为照拂臣女便开此先河,以后其他人效仿可如何是好……”
这个理由是苏素胡诌出来的。
要说有道理也可,要说没道理也可,就看皇上如何评判了。
皇上如果只是想试探她和司焱煦,自然不会强硬地说下去。
“哈哈哈,好一个安平县主,不愧是苏锐的女儿,朕没有看错人,你果然不是只想着自己的。好孩子,快起来吧。”
沉默了片刻之后,皇上朗声大笑起来,还亲手把苏素扶了起来。
只是他的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苏素继续保持惶恐脸,心中却在揣测:
皇上查到了她的身世,特意给她加封,肯定不是因为她是司焱煦的婢女这么简单吧?
那就只能跟她的身份有关系了……
苏锐,司焱煦,这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就是造成今日这局面的原因。
直到和司焱煦走出了养心殿,苏素才觉得脚下发软。
她竟然敢反驳皇上了,真是膨胀了。
两人上了马车,苏素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皇上虽然封了她为安平县主,却根本没给她安排住处,这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作为县主,她实在没什么理由再住在司焱煦的春晖苑里了。
往严重点说,她本就不该住在厉王府。
可现在,苏素总不能贸贸然地跑回将军府,说我是你们家的大小姐,我回来了吧!
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认回完全抛弃了她的“家人”。
司焱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路上沉默不语,心情很是不佳。
夏释掀开车帘让两人下车后,司焱煦才开口:
“去找工匠来,本王要重修春晖苑。”
“啊?是……”
夏释一头雾水地应是,眼神不自觉地瞟着苏素: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晖苑虽说数年无人居住,可是格局方正,墙面房屋都没出现什么问题。
王爷又不是一个喜爱大兴土木的人,怎么会突发奇想,要重修春晖苑呢?
苏素微蹙眉头,司焱煦该不会是想……
“本王要在春晖苑隔壁增加一个独立的院子。”
果然,他不愿意让自己搬去其他院子,又怕还住一个院子会被人诟病,干脆决定把春晖苑一分为二。
苏素既无语,又有一丝丝的莫名感动。
等到皇上封赏安平县主的圣旨正式传到厉王府中时,夏释他们才知道王爷为什么突然想请工匠重建春晖苑,夏至更是积极地催促哥哥快点把院子修好,王爷对苏姑娘的心意,可以说是人所共知了。
苏素换上了一身县主的服饰,在司焱煦面前晃来晃去。
“苏素,你会不会想……回去将军府?”
司焱煦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不得不问出这个问题。
看被封为县主把她给高兴的,她是不是很想回去做堂堂正正的大小姐?
他虽不情愿,可却也不想让苏素被京城贵族嘲笑。
“当然不想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苏素不以为意地坐下,摆弄着近乎透明的宽袖,这布料经过光线的折射,仿佛有光芒在流动一般,还真是别致。
“你当真不想?”
司焱煦眼中一亮,他倒是忘了,苏素根本就对那将军府众人没感情。
“换做是你,被人丢了之后,家人就再也不来找你了,你会想她们?”
苏素冷哼道。
当然,她猜得出来,自己不是被弄丢的,而是被司焱煦抢走的。
可是将军府全然不知情吗?
又不是在什么穷乡僻壤,堂堂的大将军,如果求皇上帮自己找女儿,多少也能打听到一点线索吧。
只能说,将军府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那苏素怎么可能对从未见过的亲人产生感情?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司焱煦虽不知道苏锐为什么偃旗息鼓,但当初的事情,确实有诸多情由和不得已在其中。
苏素有些好笑地看着纠结的司焱煦,他到底是想让自己回去,还是不想啊?
司焱煦意识到自己失言,他的本意只是不愿让苏素觉得被家人抛弃罢了,毕竟那滋味不好受。
“那你……可愿意?”
他磕磕巴巴地,却说不出愿意后面的话。
难得王爷也有这么羞涩的时候,苏素不由好奇:
“愿意什么?”
“做本王的王妃!”
司焱煦憋了半天,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对面的苏素却惊得嘴巴大张,足能吞下一个鸡蛋,半天才口吃道:
“你你你……在说说什么?”
她和司焱煦虽然……感情还不错,但连什么正式的表白都没有吧,怎么就突然谈婚论嫁了?
这个节奏进展是不是有点跳跃?
“是,只要你嫁给本王,就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自然也不用担心以后居住何处的问题,而且皇上又想给本王选妃……”
司焱煦急切地列出“嫁给本王的三大优点四大好处”,却没注意到苏素眼中闪过的光芒渐渐的熄灭:
她的确对司焱煦有些好感,但也没到今生今世只他一个的地步。
她想要的,是对方也对自己真心的喜爱和珍惜,而不是因为旁人的催促和不得已,才想迎娶自己。
或许她的这些要求,对于这个时代,对于司焱煦这个王爷来说太高了。
像司焱煦这样的身份,愿意许给她王妃之位已经很难得了。
可她……
始终心有不甘。
见苏素沉默不语,司焱煦倒是先改口了:
“你现在还小,不必急着考虑此事,过段时间再说吧。你今日也累了……”
他不知道她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只知道,如果她还犹豫,他再等一等便是了。
至于皇伯父那边……
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