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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英神色骤变,刷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张婶已经被警方抓捕,并且告诉我愿意指证你。”楚韵瑶云淡风轻的道,如同说一件平淡的事情。
宋美英怔住,她连声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担心她被我收买,就打算控制住她那大手大脚的女儿,结果真是可惜,她女儿恰巧被你派去的流氓起了歹心,从此失去了贞洁,你觉得张婶会不会恨你?”楚韵瑶浅笑着道,顿了顿她忽然又开口道:“而我啊,给了她一笔钱,数目足够她老公孩子一生无忧。”
宋美英脸色惨白,唇角哆嗦,慌忙拿起沙发上新买的衣服鞋子朝着楚韵瑶拼命的砸去,楚韵瑶闪过身子,又道:“亲爱的继母,人在做天在看,你还是认命吧。”
宋美英大笑一声,眉宇间近乎癫狂之色,她得意的道:“你以为凭着你这些空口胡话,我就会怕你吗?即便有人指证又怎么样?你别忘了我是楚氏的夫人,即便是当年的案子被翻出来,谁又敢拿我怎么样?更何况凭着我楚氏的势力,随便想要找一个替罪羊还不容易吗?”
“你亲手杀了楚少阳,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楚韵瑶退后一步,眼神中带着清晰的恨意。
“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眼泪顺着她的眼泪流淌出来,她悲声的道
宋美英震了震,心中一阵抽痛,极力掩盖着自己的情绪,冷声道:“为了除掉你,就算搭上我一个儿子又怎么样?楚少阳,实话告诉你吧,他根本不是楚家的孩子,不过是当年我为了留在楚家找来的踏脚石罢了。”
楚少阳哪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吓唬楚韵瑶罢了。
“你说什么?”一道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宋美英身躯一震,她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不知道楚怀源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楼梯后面。
“你你,你怎么在家里?”她吃惊不小,想起方才自己说的话,悔得肠子都青了。
“难道我不应该在家里吗?”今天公司无事,他早早就回来了,本来打算在书房里看一会书,没想到听见了争吵声,便想着出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的妻子,竟然一直以来背着他做出这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还有楚少阳,竟然……竟然不是……
他感到双眼发黑,头昏脑涨,一时间天旋地转,险些昏倒在地上,但他还是忍住了,搀扶着楼梯,怒气冲冲的道:“我楚怀源娶了你进门真是上辈子造孽,我对不起楚家的列祖列宗啊!”
宋美英这下慌了,但是她还准备试图用自己以往的威严压制住楚怀源,于是道:“你吵什吵?给我闭嘴!”
她歇斯底里的大吼,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楚怀源会在家里面。无意间看到站在面前的女人眼中划过狡黠的亮光,一瞬间,宋美英忽然明白了。
圈套,都是圈套!
她一把冲到楚韵瑶面前,恶狠狠的掐住楚韵瑶的脖子,生死立即额的道:“你这个小贱人,都是你的,你是故意害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楚韵瑶猝不及防被对方掐住,伸手要推开宋美英,奈何宋美英的力气极大,她一瞬间感到窒息,竟然上不来气,喉咙被紧紧掐住。宋美英如同一条发了疯的野狗似得。
“你松开!别碰韵瑶!”楚怀源上前一把拉扯开宋美英,显然是极其愤怒,宋美英踉踉跄跄摔出去老远,差一点磕在桌子角上,她翻身一躲,腰却撞在了旁边的柜子上,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还要做什么?杀了少阳,现在还要害死我楚怀源的亲生女儿吗?”楚怀源怒斥冲冲,眼睛里布满红色血色,显然怒到了几点。
“你疯了吗?我是你的妻子,你居然推我?楚怀源,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了?我为你生儿育女十几年,居然都比不上一个野种了吗?值得你这般维护?”宋美英声嘶力竭的道,她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却显得尖锐,她厉声道。
楚怀源露出如同看疯子一般的表情,冷趁着脸道:“以前你是我楚怀源的妻子,我尊敬你,怕你,都不过以为你真的是我楚家的人,现在。”他顿了顿,冷漠的道:“看来全都没有必要了。”
这个人女人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害的他和自己的心头肉楚韵瑶产生隔阂,欺骗他养育这么多年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楚少阳,又在他真正对楚少阳产生了父子之情的时候,为了利益毫不犹豫的把对方杀掉,究竟有多么恶毒。
其心可诛,楚怀源丝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冷沉之色,宋美英浑身一颤,那一秒她看到了清晰的恨意,几乎无法想象,如果楚怀源知道这一切,如果他知道……
那么楚家还会庇护她吗?应该是巴不得她早点死才对,于是她拼了命的冲上来,不管不顾的解释道:“不要将我交给警察,怀源这都是误会,这里面其实都是误会,楚韵瑶这个小贱人她诬陷我!都是她诬陷我啊!”
下一秒已经有穿着制服的警察从门外走进来,将宋美英戴上了冰冷的手铐。楚韵瑶在一旁惋惜的叹道:“真是可惜,我已经报警了呢。”
宋美英惊慌失措的退后一步,她刚刚想要挣扎,冰冷的手铐猝不及防的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将她紧紧禁锢住。她的仍旧不死心的道:“我嫁给你楚家,为你生儿育女十几年,一路上风雨同舟,楚怀源你对得起我?”
楚韵瑶回头望去,身后的男人巍然不动,表情阴沉着始终不开口说话。她开口沉声道:“你害死我妈妈,杀害我二哥,你作恶多端,难道就丝毫没有半分悔过吗?”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如同长剑披在石子上,斩钉截铁。
宋美英半响见楚怀源都没有反应,眼中的希望逐渐泯灭,变成暗淡的光芒,声音低微的道:“求求你让我再最后见一面梦瑶。”
楚韵瑶眼睁睁看着她被警察带走,转瞬间,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屋子里迅速变得空旷沉寂下来,她伸手召来保姆,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香水和衣服道:“这些都送给你了。”
保姆哪里敢轻易要这么名贵的东西,连忙推拒。她叹息一声道:“那就扔了吧。”
楚怀源定定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艰难的道:“韵瑶,这些年都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爸爸真的很后悔。”
浑浊的眼球中渗出湿润的液体,以往炯炯有神的黑瞳第一次变得暗淡无神,他的表情写满了痛苦之色。伸手拉过楚韵瑶的衣袖,认真的望着她,语气恳切。
她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许久,楚韵瑶忽然开口道:“你陪我去拜祭一下妈妈吧。”
平生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语气极其沉稳,听不出半点情绪,却带着一股令人生寒的冷意,宛如古井中的秋水,深深吸进一口,全是冷心冷肺。
“好,现在就去。”楚怀源声音悲痛,他对宋美英有多狠,对楚韵瑶的母亲便有多爱。
车子行驶至西郊的一座孤坟,孤单的一座石碑立在那里,后面是干枯的树木,遍地杂草丛生,白雪覆盖了坟头,看起来许久没人打理,一派凄凉的样子。
坐在车里,楚韵瑶目光直视那座孤坟,定定的望着许久,心头有万般情绪划过,一种压抑在内心的冗长的思念此刻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而出。
平和之下的悲伤如同漂浮河面,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底下锋利的礁石,弄得遍体鳞伤。
她怔怔忘了许久,楚怀源忽然握住她的手,粗糙的皮肤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道:“就是这么里吗?”
“当年妈妈去世后,我因为没有钱,只好在这里埋葬,我没有钱给她买墓地,找人雕刻最好的墓碑,所以只能葬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理解的平静。
楚怀源开门走下车,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块墓碑前,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般,步履蹒跚,走到墓碑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的声音低沉和内疚道:“这么多年了,是我对不起你。”
死去的人永远的死了,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艰难的活下去。
这么想着,楚韵瑶的心头有一种酸涩,一直以来压在她心头的重担忽然减轻了许多,她微微扬起头,让眼泪重新倒流回去。
妈妈,从此以后韵瑶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正月十五的前一天,傍晚,楚家的别墅格外的安宁,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又仿佛不着痕迹的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沉浸在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别墅没有开灯,远远只觉得黑压压一片,重重的压在心里,让人沉闷的无法呼吸。
楚梦瑶回到楚家只觉得奇怪,屋子里没有人,客厅的水晶灯没有打开,保姆由于休假的缘故,只有上午才会来到楚家工作。
楚梦瑶走进屋子里,打开吊灯,将包包放在了沙发上,难掩面色疲倦,今天她去找以前的同学聚会了,在聚会上她宛如众星捧月一般被大家谈论羡慕,给了她不小的虚荣心,偶尔也会提及她那个楚韵瑶的妹妹,人人都羡慕她有一个出名的妹妹。
她的脸上沾光的同时,又难免会心中嫉妒很多。也有人问起她和穆煜宸的婚事,楚梦瑶才不会承认自己订婚取消的丑事,含含糊糊的回答过去。任由别人朝她投递过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这让她很是享受。
楚梦瑶心情是难得的愉快,回到家里还哼哼了两首小曲,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宋美英回来,心头便有几分诧异,平时都是在家的,今日怎么不在家了?难道大过节的,妈妈也去别人家里打牌了吗?
她没在意,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忽然觉得肚子非常饿,便站起身去厨房找些吃的,流理台上没有余下的残羹冷宴,什么都没有,她指尖微微颤,莫名的忽然产生一种异样的不安感。
没有开灯,厨房一片漆黑,黑仄仄的仿佛深处藏着什么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