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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宁儿落水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很快就有丫鬟婆子赶来了。
付宁儿仍旧在水中挣扎的,喊道:“快……快救……咳咳……。救我!”
整个府中一片忙乱,众人望着下面的湖水,不知道该派谁去救,总不能是护卫吧?
季裳华在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已经镇定了下来,她听着付宁儿呼救的声音,呡紧双唇,默然站立一旁。
这时候,萧承佑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快步赶过来,却在看到季裳华的那一刻,眼睛闪过几分幽深的光芒。
付宁儿身边的嬷嬷看见萧承佑来了,立刻乞求的道:“世子,我家小姐被人推落水中了,您快救救她吧。”
萧承佑看了看季裳华,看她丝毫不担心,便微微放心,冷声道:“既然掉落水中,为何迟迟不救上来,府中要你们这些护卫是做什么的?”竟没有要救下付宁儿的意思。
想也知道,萧承佑世子之尊,怎么可能会救一个侧妃的远房侄女,付宁儿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打错了。或许她也知道萧承佑不会亲自下水去救她,但是她还是选择赌上一把,顺便陷害一下季裳华。
当然,季裳华是益阳郡主请来的客人,季裳华犯了益阳郡主也难以逃脱,就算益阳郡主不会被牵扯进来,但是气一气益阳总是好的。
仔细往深处想一想,就知道其中定还有萧语然的手笔
季裳华何其有幸,会卷入晋王府的内宅斗争中。
付宁儿本来还抱着三分希望的,可是在听到萧承佑这句话的时候,又是气恼又是失落,又连续呛了几大口水。
眼看付宁儿越来越危险,萧承佑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再不救你家小姐丢了性命可就完了。”
顺嬷嬷没想到世子竟然这样无情,难道就看不清小姐对他的一片心吗?她心头一痛,动动嘴唇,再也说不出求助的话。
此刻,人已经越聚集越多,有两个会水的嬷嬷跳下水去,很快就将付宁儿救了上来。
此时,虽已经是初春,但是湖水依旧寒冷,付宁儿被救上来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嘴唇也变得青紫,勉强能睁开眼睛,还不忘含情脉脉的望向萧承佑这边。
季裳华嘴角掀起一抹嘲讽,倒像是针对萧承佑的,萧承佑恰好看见了,皱了皱眉。
付宁儿浑身是水,衣服都湿透了,紧贴在她身上,暴露出玲珑有致的身躯,萧承佑转过身去,不愿看她一眼的样子,季裳华心道,看来这位表小姐的心又要碎一次了。
很快,连同那位没有见过的谢侧妃,很多人都赶来了,看到这一幕,谢侧妃立刻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宁儿的?”
付宁儿自己都冷得浑身冰凉,还是好心替他们求情,“不怪他们,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顺嬷嬷恨恨望了一眼季裳华,跪下对谢侧妃道:“侧妃娘娘,不是这样的,我们家小姐不是…。”
付宁儿打断道:“嬷嬷,不要说了,快带我回房间。”
“不,小姐,我怎么能看您受这样的的委屈。”
谢侧妃不悦道:“别争了,快点交代事实真相!”
季裳华不动声色打量这这位谢侧妃,细细的柳叶眉,白皙的脸,红红的樱唇,柔弱的身姿,虽然不似晋王妃那般大气雍容,却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看起来柔顺可怜。
只不过晋王见过的美人多如牛毛,怎么会如此宠爱这个谢侧妃呢?
正思考间,就听顺嬷嬷磕了个头道:“回侧妃,是这位季小姐推我们小姐落水的!”。
写侧妃皱眉,望着那边一个女子,生的是倾城绝色,想必就是季裳华了。她蹙眉道:“季小姐,不是今日益阳郡主请来的客人吗?她怎么会……”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顺嬷嬷哭的更加悲切,“一开始奴婢也不敢相信,但若不是亲眼看到,奴婢也绝不会指认季小姐。”
谢侧妃没有立刻质问季裳华,一派公正的样子,“季小姐,现在顺嬷嬷指认你是罪魁祸首,你可承认?”
实际上,她在看到季裳华的第一眼,一种厌恶感就油然而生,倒不是因为季裳华的容貌,而是因为季裳华身上的气质,淡然宁和,无论什么时候都这样不慌不忙,像极了一个人,是谁呢?
一个人影闪现在她眼前,是了,是晋王妃!当初她被带进府,享受晋王独宠的时候,以为晋王妃会崩溃,可是晋王妃却没有,还是一如往常,反而在三个月后查出了有孕的消息,接着王妃就去别院安心养胎,管家大权暂时就交到了她的手中,她当时以为晋王妃回不来了,那么晋王府的一切都是她了了。可是没有,晋王妃不但活着回来了,还一举得男,一出生就被皇帝封为世子。
本来想以‘王妃产后身体不好’为由霸占权利,可是却有人参了晋王一本,说他宠妾灭妻,晋王被皇帝狠狠斥责一顿,晋王再不情愿也不敢责骂晋王妃,还命令她将管家权还给晋王妃。
就这样,晋王妃在无宠的情况下,在府中安心生活的二十多年,府中小妾庶女再多也无人敢对她不敬,无人可以动摇她的地位。不得不说,晋王妃是个聪明睿智的女人。
而现在季裳华就给她这样的感觉,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脱身一般。
季裳华先给谢侧妃施了一礼,然后道:“我与付小姐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顺嬷嬷道:“就算以前无冤无仇,可是现在呢?我是亲眼看见你和我家小姐起了争执,然后将我家小姐推下去的!”
季裳华轻笑一声,“你是付小姐贴身伺候的人,那你说的话可信吗?”
“正因为我是小姐贴身伺候的人才会实话实说!”顺嬷嬷大声反驳道。
季裳华点点头,“哦,既如此,翠蓉,你也来说说当时的情况。”
翠蓉早就想开口了,她压抑着怒火道:“是付小姐在说谎,季小姐从未推过她,不止如此,还想救她,可是她为了陷害季小姐吗,甘愿跳下水!”
众人都震惊了,看看季裳华,又看看即将昏迷的付宁儿。
就在这时候,前面又急冲冲走来两人,是萧语然和益阳郡主。
益阳郡主来到这里就到了季裳华身边,“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会时间怎么就被诬陷推人下水了?”
益阳郡主这句话分明是为季裳华保驾护航。
季裳华听了也不得不感动,她笑道:“我无碍,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
萧语然向来和益阳郡主不对付,益阳的朋友自然也是她的敌人。她也道:“表妹如今依然昏迷,自然是由得季小姐随意说了。”
益阳猛然一鞭子抽过去,众人尖叫一声,立刻躲开去。萧语然也吓得花容失色,“郡主,郡主也太霸道了吧,难道还不让别人说出真相吗?”
谢侧妃也不满道:“是啊,郡主,语然到底是你妹妹,你这一鞭子下去,万一……”
益阳神色里没有对谢侧妃任何尊敬,冷笑道:“若不是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你以为她还会好好站在这里吗?”
“你——”谢侧妃冷哼一声,到底没说出什么。
季裳华柔声道:“郡主不必着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没做过自然是清白的。”
萧语然不敢再大声说话,仍然小声道:“话说的倒是漂亮。”
季裳华笑容恬静,对顺嬷嬷道:“你说你亲眼看见我将你家小姐推进水中,请问我是哪只手推的?”
顺嬷嬷没想到季裳会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怔,然后快速道:“是左手,对,左手!”
“你确定?”季裳华问道。
顺嬷嬷觉得哪里不对,又不能不回答,道:“是,我确定,就是左手!”
季裳华看着她,突然笑了,“顺嬷嬷,你这谎扯的一点也不用心。”
“我,我怎么了?”顺嬷嬷察觉到了季裳华话头不对,却是无法不继续演下去。
她伸出左手,道:“今日我陪郡主逛园子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手,为了不麻烦郡主,我便忍着没有说,现在我手心还有血迹,若是我用左手推付小姐落水,那么付小姐的衣服上可有残留的血痕?”
语罢,她便举起手上众人看,果然看见季裳华的手流着着鲜血。
萧承佑惊诧的望着季裳华,没想到季裳华居然会将自己的手心划破以摆脱罪名,她就不怕痛吗?可是——他轻嗅了两下,忽然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几分不知名的情绪,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顺嬷嬷没想到季裳华在这里等着呢,付宁儿是自己跳下去的怎么会沾染上血迹呢?可如今季裳华可是拿出证据了,付宁儿身上可是没有丝毫血迹。
慌张之下,她道:“是右手,我方才记错了,应该是右手!”
“满口胡言!”季裳华还没有开口,萧承佑却是冷声斥道。“说话颠三倒四。”
晋王世子是在替季裳华说话吗?
“世子此言何意?难道世子看到了事情的真相不成?”谢侧妃问道。
萧承佑道:“的确,我方才路过此地,亲眼看见付小姐跳下了水,只是不知为何她要栽赃到季小姐身上?”
顺嬷嬷一听急了,“不,不是这样的,世子,你定是不想客人堪才这样说的对不对?”
萧承佑没有看她,“我说的就是事实,难道你想质疑本世子的话吗?”
“奴婢不敢。”顺嬷嬷知道自己情急之下逾距了,不敢再狡辩。
“诬陷客人,还不敬主子。”萧承佑道:“侧妃娘娘,我看,还是交给母妃处置吧。”
这是萧承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竟是因为季裳华。
谢侧妃有心阻止:“世子,今日的事情……。”
萧承佑却道:“侧妃娘娘,事情分明已经查清了,虽然付小姐是您的侄女,但也不能随意污蔑客人吧。”
萧承佑第一次明着顶撞谢侧妃。
顺嬷嬷惊慌失措,若是将她交给王妃那还得了,王妃向来御极严,对于犯错的下人向来从严处置,不留情面,她若是落在了王妃手中定是会被赶出去的!
她再次求饶,可是晋王世子根本不为所动。
萧承佑挥了挥手,身边的随从便将顺嬷嬷带了下去,而付宁儿则是彻底晕了。
益阳郡主看到萧承佑对季裳华出手相助,很是高兴,这完全不像之前对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的大哥啊……
现在季裳华也不了解这个人了,之前还高高在上的警告她,现在却不问原由的帮助她,他就不怕她是真的推付宁儿落水了吗?
“裳华,今日让你受委屈了。”益阳郡主亲自将季裳华送到门外,看着季裳华上了马车,挥了挥手道:“我一定会去教训那几个人,改天我去季府看你。”
益阳郡主转身,迎面却撞见了萧承佑,她堪堪停下,“大哥,你干嘛停在我面前不动?差点撞到我。”
萧承佑看着走远的马车,没有言语。转身回府,走到湖边,余光一瞥,看见栏杆遮挡住的红花的一角,再抬眼,仍旧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益阳郡主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不和你说了。”她跟着进了府,“我去找那两个人算账!”
说的自然是付宁儿和萧语然。
马车上,白苏立刻执起季裳华的手,检查起来道:“小姐,您需要快些上药,今天那位付小姐真是过分!”若果不是因为她的陷害,季裳华怎么会划破手呢?
季裳华抽回手,笑道:“不必。”
看白苏迷茫的表情,季裳华等茶水变凉,然后倒进手心少许,白苏看见季裳华的动作,只见不一会,那血迹就被冲淡了。
“小姐,这是……。”
“不过是红色的花汁罢了,我趁人不注意摘下来的,涂抹到了手上。”季裳华拿着帕子,清理着手上的痕迹。
白苏恍然大悟,却是安心了,“原来如此,幸好小姐聪明,没有受伤。”
季裳华唇畔凝起一抹苦笑道:“若是没有那朵红花,我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已经快到了傍晚,春风微凉,白苏拉紧车帘,“怎么会,今日晋王世子不是帮助小姐了吗?”
季裳华神色微滞,想起来今日萧承泽对待她的两种态度,只觉得这个人奇怪的很,心思太过复杂。
季府。
“娘,听闻你今日去见了故梦?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有什么可见的,再者,她现在是祖母的心头宝,万一磕到了碰到了,还不怨在你头上。”季菀华不屑道。
珍姨娘笑道;“傻孩子,你以为我不去故梦出了事就怪不到我头上了吗,现在可是我管家。”她坐下,季菀华立刻递给她一盏茶,“不过今日一去,我还真的发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