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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龄?
众人茫然。
这关金九龄什么事, 他不是失踪了吗?
说是失踪, 但很多人已经默认他死了。
无论是最后出现的酒楼,还是脑壳不成人形的店小二,都昭示了一个结果。
这些江湖人的思维很简单, 既然那小二受了牵连,死无全尸,金九龄应该也没命了。
人都没命了, 怎么找?
江湖人眼珠子一动。
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找到尸体,从尸体上把眼珠扣下来也没有关系。
为了藏宝图, 他们都已疯魔。
西门吹雪表情很难看。
他的脸很黑,比看见玉罗刹还要黑。
原本周围人离他只有一丈远, 现在恨不得离他距离有十丈。
太冷,他的气也太可怕。
西门吹雪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会接到如此答案。
“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与他比剑?
他身边陡然冒出一股杀气。
这杀气对那些江湖人来说是很恐怖,但是对剑鬼来说却没什么影响。
都是江湖超一流剑客, 谁怕谁?
这时候怕是谁不要脸, 便能活得更好。
放下一个足够让大半个江湖沸腾的约定, 再把西门吹雪惹得火大, 剑鬼当时就脚尖一点,想要开溜。
不用怀疑,他根本就没准备要留下来。
留下来干什么,与西门吹雪比剑?
还不到时候。
更何况,如果西门吹雪激他比剑, 他就要比剑?
他才不是这样的男人。
没人知道剑鬼在做什么,他杀什么人,做什么事,都不被别人理解,却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什么遵守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什么要挑战比自己更厉害的剑客。
这些规矩对剑鬼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他只杀他想杀的人,只赴他想赴的约。
谁都拦不了他。
但西门吹雪如果能让他来去自如地走,那西门吹雪就绝对不是西门吹雪。
他几乎是在剑鬼脚底抹油的瞬间便运起轻功,这世界上叫不出名字的绝顶轻功有很多,他用的轻功就是同一种。
比燕子三抄水要高明,等级直追梯云纵。
剑鬼的功夫并不比西门吹雪要强。
但同时,他的轻功也并不西门吹雪要弱。
两抹白色的身影在树林间穿梭,元宵节的花灯挂在山道两旁,靠火红的微弱的光线,照亮幽暗的树林。
西门吹雪与剑鬼在林间你追我赶,他们的轻功同样高妙,所以拉不近距离,也甩不开。
一前一后,竟然像是两追逐的孩子。
可惜他们并不是孩子,而是两名剑客。
剑客之间的追逐伴随着鲜血与死亡。
剑鬼跑起来相当游刃有余,他很有自信,一定能够甩开西门吹雪。
至于自信的源头,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鬼面遮掩住他的面孔,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
但自信的真只有剑鬼?
西门吹雪冷笑。
第三抹雪白的影子加入战局。
是叶孤城。
他并没有随西门吹雪上山,而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本来答应张婉柔出手的就是西门吹雪,他上来,并不占理,更何况,叶孤城可不是思想僵硬的剑客,如果是换了苏少英或者任何一个人,西门吹雪要同他比剑,就算是冲着一腔热血都会同意。
但他从张婉柔的形容中判断,这剑鬼,定然不是一个普通剑客,不仅不普通,还与常人完全不一样。
什么剑客的骄傲,剑客的规矩,他怕是都不遵守,否则怎么会有着高超的实力,还从剑谱第二十位一个一个挑战上来?
这只能证明,这个人不仅没有剑客的荣光,还有杀人的癖好。
他或许不是喜欢杀人,只是分不清杀一个人与打碎一个杯子之间的区别。
对他来说,杀一个人的分量,就如同喝一杯水。
这样的人,叶孤城是很不齿的。
他并没有对西门吹雪说自己的打算,对方甚至不知道他为了以防万一在半山腰守株待兔,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默契。
这默契,来源于对朋友的信任。
再寂寞的剑客,也要有一二个至交好友,可以保护自己的后背,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剑鬼看见叶孤城,动作也是一顿。
他似乎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埋伏着一个人。
他也没有想到,埋伏的竟然是叶孤城。
白云城主实在没有暗算人的面相。
但他偏偏就出现了,不仅出现了,甚至还冷笑着挥剑。
剑的目标是剑鬼的面具。
他倒要看看,这藏头露尾之人,究竟长了怎么样的一张脸。
剑鬼的剑也从剑鞘中出,他当机立断,以剑为支点撑在地上,整个人横空一跃,险险躲过叶孤城的这一击。
他的面具,差点就要被掀翻了。
然而叶孤城却冷笑,他以为,只有这一剑?
下一招当时就要出手。
“嗖——”
箭羽划破长空,发出一声锐响。
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的动作都是一顿。
箭,来自何方?
叶孤城眼神一凛,这时候开弓拉箭,莫非是官兵?
但是金九龄不在,什么人在调度这些官兵?
是谁给他们随意拉弓的胆子?
谁都知道,朝廷与江湖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因为剑鬼放言要挑战天子剑,绝对不会有官兵盯着他。
但即便是有官兵介入,也不会贸然对其他江湖人动手,因为他们很多都很有钱,很有背景,在江湖上也很有号召力。
如果真的死在乱箭之下,不会成为江湖的笑话,倒会将江湖与朝廷的平衡打破。
武侠世界的平衡,本来就是很扭曲的,特别这里还是古龙的世界。
所以,如果没有人煽动,那些官兵绝对不敢随意放箭,特别下面还有他和西门吹雪。
这样想来,对方的目的就很可疑。
叶孤城心道:莫非,是想将他和西门吹雪拖下水?
他猜得没错,第一支箭羽划过,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箭如雨,密密麻麻,根本不管下面的人是谁。
倒像是想将他们都置于死地。
但这可能吗?
如果武功不够精深,确实能被这等级的箭干扰,毕竟,每一支箭都很锋利,都能穿透铠甲。
但这对武功大成者却没有什么效果。
他们的眼力,他们的精神,都足够躲过并不密集的箭。
只不过,注定会分散注意力。
叶孤城立刻发现,这不行。
他回头一看,果然那剑鬼已经有了想要逃跑的迹象。
就在他和西门吹雪受到干扰的时候。
他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好像就知道,这里会有一场箭羽。
恐怕,这就是剑鬼的底气。
叶孤城道:“西门庄主你先走。”
他可以站在西门吹雪之前,替他挡住一波箭雨。
箭虽快,但却没有他的剑落下的速度快,只要叶孤城想,便能在箭下落之前,将它们的木杆斩断。
西门吹雪当机立断道:“好。”
他用轻功走了,锐利的眼锁定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眼中的光很冷,仿佛能将人给冰封。
他的眼神又很利,就好像是剑的寒光,下一秒就能将剑尖送入并不柔软的胸膛。
他对剑鬼,是起了杀意。
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侮辱剑,侮辱剑客,这样的人,即使剑术再高明,都不配拿剑。
当西门吹雪心无旁骛地追赶一个人,便很难让那个人逃走。
特别是西门吹雪的胸膛中还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这火焰让他脚下的速度更快,更轻。
他的速度变快,自然也可以追上剑鬼。
剑鬼见西门吹雪已经要到自己面前道:“真不愧是西门吹雪。”
口中在赞叹,但语气却很薄凉。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
手中的剑闪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能送入剑鬼的胸膛。
剑鬼又道:“叶孤城竟然愿意为你断后?”
这不是激将法,只是某种感叹。
西门吹雪眼中有光芒在闪烁。
这人,认识叶城主。
他是谁?
剑鬼道:“也罢。”
他似乎终于放弃逃跑,而是选择从剑鞘中将他的剑抽出来。
那也是一把很好的剑,在这样黑暗的夜晚,却闪着点点寒光。
但在西门吹雪看来,剑的主人却不配拥有这样的利器。
手中有剑,剑意在幽暗的树林中弥散。
天上一轮冷月高悬。
荒林,幽月,剑客。
手中的剑悄无声息地抬起。
“!”
剑尖入**,却不是胸膛。
西门吹雪的眉头忽然皱起,并不是因为这一剑刺偏,而是他认为,这一剑不应该刺入对面人的肩膀中。
为什么没有落空?
莫非是他故意想要让剑入肩头?
西门吹雪有些游移,就算是他,都不知道剑鬼想要做什么,因为西门吹雪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想要受伤。
即使可以完好无损,他也想要受伤。
熟悉的热在四肢百骸中奔腾,青铜面具下的脸开始扭曲,开始变化。
短短的时间内,他雪白的脸中竟然充满了红色。
那是血,是他皮肤下的血液在沸腾。
“啊—”
不是痛呼,是充满愉悦的□□。
剑鬼,不,就算是九公子都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会犯病。
在他犯病之前没有丝毫的征兆。
他在地上翻滚,青铜面具却牢牢地盖在脸上,让西门吹雪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声音中却可以猜测到,这人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
定然是一点都不痛苦的,充满愉悦的。
他跪在西门吹雪的脚下,手在他雪白的衣服下摆上不断抓,比女人的指甲还要有力,几乎能将西门吹雪的衣服给撕破。
“打我打我打我打我打我打我打我……”
他迫切地渴望疼痛,渴望被西门吹雪鞭打。
西门吹雪的瞳孔一阵紧缩,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茫然还是震惊。
他的脸,比纸还要白。
叶孤城在心中感叹道:那剑鬼,果然有些手段。
黑暗之中猛然冒出一簇簇的火焰。
是火把。
是被人举在手中的火把。
密集的箭雨终于告一段落,叶孤城无意与那些官兵纠缠,便轻飘飘地上了树。
只要他不想,便没有人能发现他。
这世界上比叶孤城武功更精深的人,不仅不多,还很少。
武功比他差,怎么会能发现他?
叶孤城心觉这群官差有问题,毕竟,如果没有人指使,怎么干在这种地方随意放箭?要是伤到人怎么办?
更不要说时机还如此凑巧,正好方便剑鬼逃跑。
想要这,他眼中冷意更盛。
如果这群人没有问题,简直对不起他高高在上的逼格。
似乎是下面没有声音,上面的官差也有了胆子,举着火把越靠越近,叶孤城的听力也很好,能听见那群人悉悉索索的对话声。
“贸然放箭,真的没有问题?”
“放都放了,做什么马后炮。”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下面真的是什么江湖人,也不会因为我们放箭就怎么样。”
“是不可以,但他们却能找我们报仇。”
“这……”
“我们都没有什么功夫,如果被找上门,定然死无全尸。”
“但下面已经没有声音了,或许那群人已经走了?”
“我们在上面,这么远,没有人能看清我们的脸。”
“更何况,就没有人想要为金铺头报仇?”
“金铺头只是失踪,还没有死。”
“你觉得他有可能活着?”
“虽然金铺头的脾气并不好,但在场的,谁没有受过他的恩惠?”
“他的失踪,多半就是下面这些人搞出来的,不为他报仇,都不像个男人。”
叶孤城侧耳听着,一直呱呱呱说个不停的是同一个人,想来就是他用这些牵强的道理山东其他人一起放箭。
这么牵强的道理,真的能打动人心?
经历过武当山群英会的叶孤城不得不承认,还真的可以。
只要一扯到恩怨情仇,扯上道义,人就格外容易被打动。
人可以被骂臭虫,被骂狗屎,却不能被说不讲义气,不能被说不像个男人。
天知道这些风气是怎么开创的,但在激将法中却是最有效的。
叶孤城心里琢磨着,如果将那煽动人的头儿给逮住了,或许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些信息?
毕竟,他手下养了一个很有用的拷问小队,虽然人是少了些,但工作起来却很有效率。
只要人落在他们手里,就没什么是问不出来的。
叶孤城打定主意,更加收敛气息,就等人再走近一点,趁其不备,把人给绑了。
叶孤城才的并没有错,那一声令下放箭的,恐怕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口才也很不错,要不然绝不可能把其他人说动了放箭,毕竟,无论是伤到无辜人士还是被江湖人追杀,都不是闹着玩的。
那人手持一个火把,一马当先,也多亏了手上有东西,叶孤城才能在忽明忽暗的夜晚中看清他的脸。
是一张并不是很年轻,却很精明的脸。
看上去莫约三十,人生得平庸,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安分的光芒。
他似乎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叶孤城有些失望,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人眼中闪着精明的光,定然不会是死士心腹一类的人物,因为他不能让人信任。
所以,他十有**就是个打杂的,也有可能是收钱办事。
叶孤城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其他办法,谁叫他对现在局势并不是很清楚,说到什么都好像没有头绪。
为了整理出少的可怜的头绪,就算是打杂的人也不能放过。
那人道:“小心脚下,有箭。”
叶孤城暗中点头,稳了,就是这声音。
起码人肯定是对的。
他或许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当仁不让地走在第一个,还与后面的人隔了一些距离。
他似乎很自信,自信这里没有藏别人。
想想也是,那么密集的箭雨,但凡武功差一点都无法避过去。
想要不受伤,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蹲下来,在地上挖一把泥土。
泥土是干的,没有血。
切了一声,恐怕这人心中,人一早就跑了。
但还没等他哀悼自己并不存在的功绩,眼前却突然一阵发黑。
身体陡然一软,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晕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叶孤城直接将人装进了麻袋里,天知道他这么个仙气飘飘的人物身上为什么会有麻袋。
叶孤城:为了防患于未然。
人手中的火把随着力气松懈向下坠落,但叶孤城怎么可能让火把落在地上引起火灾?
他手稳稳地端住,顺便还把火把上的火给灭了。
也是非常贴心。
他也不知道身后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人失踪,当然是越快撤离越好。
叶孤城当机立断,跑!
然后就飘飘欲仙地跑走了。
叶孤城带着一个大累赘回到了小院。
他没有把人扛在肩膀上,因为那样实在是太不雅观,而是用两只手指头,将装人的麻袋捏了起来。
他的腕力实在惊人。
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怎么说也要一百多斤,更不要谈被装在麻袋里的男人还很壮实,叶孤城竟然能将他一路提着过来,甚至还用轻功赶路,起码能说明他的力气不小。
院门口有守卫,是白云城的下属,为了他们城主的安全,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班,特别敬业。
看见叶孤城,他们先露出了梦幻一般的笑容,但等到看清楚城主手上提了什么,却大惊失色。
怎么能让城主提着麻袋?
简直痛心疾首,他们应该找人跟着城主的,让城主提着一个人回来,这绝对是他们的失职!
也是非常难过了。
叶孤城道:“丁大和丁独秀在?”
他已经意识到了两人的重要性,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
因为叶孤城发现,只要自己出白云城,就一定会遇上一些不想遇见的麻烦事,而这两兄妹,似乎总有发挥能力的余地。
白云城的人才很多,但他们的才华还是极少有的。
下属立刻道:“丁大在!”
丁独秀小姑娘出去轮班了。
叶孤城道:“好。”
他又道:“让丁大好好审审他。”
这一句话,就让麻袋里的人坠入地狱。
丁大的手法,比他妹妹还要恐怖许多。
除了精神上受到虐待,**上也不得安详。
下属立刻结果叶孤城手中的袋子道:“是。”
叶孤城又道:“看见西门庄主了没有?”
他可不相信西门吹雪会输在什么剑鬼手里,他可是注定要成为剑神的男人,在叶孤城知道对方爹是玉罗刹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西门吹雪的副主角地位。
像他这样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下属道:“西门庄主已经回来了。”
叶孤城惊道:“回来了?”
这效率还真是高,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
下属想想,委婉道:“但观西门庄主脸色,似乎很不好。”
叶孤城皱眉道:“莫非是受伤了?”
下属道:“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药味。”
他们的鼻子都很灵,西门吹雪就算是医术再好,如果受伤了也不可能立刻就把伤养好,身上不是有血腥味就是有药味,如果两种味道都没有,定然不会是受伤。
叶孤城稍微放心,他道:“我去看看。”
随后就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西门吹雪坐在屋子里。
他的脸很白,白得像一张纸,看不见一丁点儿的血色。
他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憔悴,这个词似乎不应该用在西门吹雪身上,但是无论是谁,只要是人,在精神受到巨大折磨之后,还是会虚弱的。
当叶孤城敲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虚弱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不可能将叶孤城关在门外,因为这是他的院子,但等他真的开门,叶孤城却是一愣。
他脸上的惊讶一点都不作假。
叶孤城从来没有想到,像西门吹雪这样僵硬如冰的剑客,竟然会如此虚弱。
叶孤城道:“发生什么事,西门庄主。”
他的关系发自内心。
西门吹雪道:“无事。”
他的声音都不像往常那么凝实,而是有些飘,这本不该是西门吹雪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他大病初愈。
但他确实又发出了这种声音。
叶孤城道:“没事?”
他心道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一定是西门吹雪在强撑。
叶孤城道:“莫非是那剑鬼伤到你了?”
还在想那人究竟是伤到了西门吹雪哪里,竟然没有留下伤口,没有留下血腥味,而让对方虚弱至此。
莫非……
叶孤城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也变得很冷,眼睛不由自主向下移,真是不知道往哪里看。
也不怪叶孤城想歪,在遥远遥远的过去,他好像真的看见过男人被女人踢命根子时的模样,当时的叫声是凄厉,男人的表情之扭曲,不仅让他□□一凉,还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要是他的记忆没有问题,男人在受伤之后的虚弱模样,与西门吹雪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孤城倒吸一口冷气,他是知道那剑鬼没有一点儿身为剑客的骄傲,也不走寻常路,但他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不走寻常路到这等地步。
就不怕玉罗刹上门找麻烦吗?
西门吹雪一听到剑鬼这两个字,表情又是一阵扭曲,叶孤城从来没有见过西门吹雪如此鲜明的表情变化,心中更是一个咯噔。
他不会真的说中了吧?
西门吹雪:“呕——”
他毫无征兆地吐了。
叶孤城:嗯???
这是什么操作?
丁大很高兴。
当接收到同僚隐隐含着嫉妒的视线时他就更高兴了。
在白云城,每一个人都以能够帮到叶城主为荣。
丁大知道,如果他的妹妹丁独秀也在,城主不一定会选择自己。
因为他的手段太过残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丁大的鞭子下活下来。
就算活下来,也会因为伤得太重而落下病根。
想到这里,丁大就很委屈,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正事上抽死过人,被他抽死的每一个人,本来就该杀,谁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传出他暴虐的名声。
讲道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丁独秀暴虐,起码在他鞭子下的人虽然半死不活,但是意志还是清醒的,至于被丁独秀抽过的,如果她没有收敛,那人就疯了。
身体上的残缺与精神上的残缺哪个更加严重?
他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样,他和丁独秀,都因为鞭子的原因在白云城“恶名远扬”。
丁大认为这是因为其他人都嫉妒他们,嫉妒他们可以为了叶城主分忧。
他一手就将装了成年男人的麻袋提起来,往牢房中一扔。
这牢房虽然在地下,但隔音性很好,不管人怎么叫唤都不会被听见。
房间中有一桶凉水,他提起来,看也不看就往男人头上一浇。
人被冻得一个激灵,醒了。
丁大看上去柔柔弱弱,像一个书生,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道:“是谁让你放箭的?”
那男人心里也有鬼,听见丁大的话,眼神不断闪烁,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丁大愉悦地笑了。
他的笑声在地牢里回荡,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这里只有他和男人两个人。
男人打了个寒颤,或许是被冻的,或许是被吓的。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书生似的人物,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真正温柔的人绝对不会发出他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丁大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会自作聪明的。”
那人忽然觉得很不妙。
他眼睛向下一扫,看见了丁大手上的鞭子。
那是一条钢鞭,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做,布满了细小的钩子,那钩子被磨得很锋利,即使是在昏暗的房间中,都闪着光。
他毛骨悚然。
这鞭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难不成是打人的?
还没等他想完,丁大又道:“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一会儿疼了,可别喊停。”
因为喊停是没有用的。
他嘴角还噙着微笑,但在这阴森诡异的环境中却显得很可怕。
很像变态杀人狂。
那人终于感到害怕了,所谓男人的第六感在心中不断提醒他,如果再不开口就来不及了。
他道:“等等……”
但还不等他把这句话说完,第一鞭就劈头盖脸地下来。
丁大道:“晚了。”
所以他说自己喜欢这些会耍小聪明的家伙,都能让他抽一顿爽的。
这人毕竟不是江湖人,如果是黑白无常那等级的高手,前几鞭下来虽然疼痛却不至于被抽蒙过去,好歹他们练武多年,虽然不说是练得一身钢筋铁骨,但也是绝对的皮糙肉厚。
但这男人却不一样,看起来壮实,也不过就是普通人的壮实。
论起来,连丁大一鞭子都挺不过去。
过了一会儿,地牢的大门被打开了,丁大走出去,地龙很温暖,热意笼罩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好像连地下的阴冷都一并被驱散了。
他的精神很好,甚至可以说很亢奋。
丁大道:“这人招了。”
他道:“说是南王的人找他放箭的。”
听他说话的人一脸严肃,显然将这件事情记在了脑子里。
南王,又是他。
白云城的人都知道,南王与他们城主很不对付。
必须要快点告诉城主才行。
他急匆匆地走进屋子,敲叶孤城的门却发现叶孤城不在。
下属很疑惑,这情况少见啊。
婢女从他身边走过幽幽道:“别找了,城主不在这里。”
下属回头道:“城主在何处?”
婢女道:“城主在西门庄主那里。”
下属一听就要走。
婢女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进去。”
下属道:“为何。”
婢女道:“因为城主刚才要了一桶热水,还有一套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qjjy117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7-14 18:46:20
感谢妹子的火箭炮